閣樓新娘 第20頁

他別有興味的揚起眉,唇邊噙著若有似無的笑,促狹地道︰「妳還有什麼話想說,一次說完。」免得他沒機會開口。

望著他帥氣的臉孔,映珣不禁看得入迷,覺得他的態度和她所認識的邢拓大相徑庭,可是嘴角那抹輕佻的笑容又如出一轍。

「你……你真的是邢拓嗎?」話既出,她就意識到自己問了蠢問題,懊惱的咬住唇瓣。

「如假包換。」他倒答得正經八百。「想驗證嗎?」語畢,他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咦?」她不解,露出困惑的表情。

接著,他冷不防俯身覆住她的唇,輾轉吸吮。

她杏眼圓睜,腦中一片空白,直到一股濕濡在唇齒間散開,才開始感到震驚。

他、他、他……他在吻她?

有別于之前的戲謔及狂野,這次飽含無限溫柔及深情,令她沉醉迷失,肌膚冒起敏感的小絆瘩。

不敢細想,不論他基于何種原因親吻她,她都想牢牢記住此時此刻的驚喜與幸福,伴著她度過未來孤寂的日子。

她縱情的回吻、汲取著他的氣息,迷醉她的神經。

她笨拙又熱情的回應,猛然挑起他的,貪婪的掠奪她檀口中的蜜津。

「唔……」映珣感受到他的激動,開心之余,不免也迷惑他的轉變。

察覺她短暫的失神,邢拓離開她已恢復紅潤的櫻唇,繃著俊臉嘶啞低語︰「專心點。」

溫熱的鼻息噴拂在她的耳畔,惹得她輕顫不已。「邢拓……」忘情的喚著鑄烙在心版上的名。

「確定是我了?」他輕吻著她的唇角,啞聲低笑。

她伸手輕撫他的臉頰,縴細的手指劃過他的眉眼、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及微髭的下顎,過分真實的觸覺反而令她害怕。

害怕接下來必然的分離,會是如何痛徹心扉,傷心欲絕。

「妳的話都說完了?那麼輪到我。」他握住她的柔荑,神色凝肅。

被他嚴肅的模樣駭住,映珣屏息以待,一顆心懸得好高。

他是不是要告訴她,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個玩笑,是他愚弄她的手段,並且取笑她的投入……她胡思亂想著,心口幾乎要碎裂。

「我……」她沒有勇氣接受。

「我好像愛上妳了。」他醇厚的嗓音蓋過她驚慌的音量,雖然使用著不確定的字眼,但語氣卻是堅決的。

她怔愣住,腦袋當機,一時間消化不了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尚未融入狀況,因此也沒有預期中的激動。

覷著她呆滯的樣子,邢拓覺得好可愛。「所以,我答應妳當初的『求婚』。」

出乎意料的發言,讓她的眼楮瞪得更大,一臉茫然的盯著他,好像他說的是外星語。

「我說過,如果能讓我愛上妳,就答應和妳結婚。」他不疾不徐的補充,試圖喚起她的記憶。

「你在說什麼……」是不是她錯過了哪個部分?她完全無法連貫,鴨子听雷般嬌憨的呢喃。

原本該是浪漫的氣氛,被她的不解風情破壞殆盡。

有些情懷和話語一旦錯過時機,感覺就不對味了。

他實在不應該對這外表浪漫,實際上腦袋卻不太靈光的千金大小姐抱持太大的冀望。

也或許是她的「表里不一」,才讓他不知不覺產生掛念──

于是他只好答非所問,轉移話題。「那些海報是妳黏回去的?」

她受驚的思緒跟不上他的起伏,眨著長長羽睫,疑惑的盯著他。

「工作室里被撕毀的海報、文件,都是妳整理的嗎?」他捺著性子重復,眼中閃著溫柔的光芒。

她吶吶的頷首,黯下眼簾,口氣充滿歉意與自責。「黏得不是很好……」

在去懇求曹仲謙之前,她一直愧疚的埋首努力黏貼破碎的海報,盡一點棉薄之力,也是自私的想減輕一些罪惡感。

「對不起……」除了道歉,她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別再說那三個字。」他繃著臉,輕聲斥責,隨後曖昧暗示道︰「我比較想听的,是另外三個字。」

映珣隱約明白他所指為何,但又沒信心的不敢確定。

自她醒來後,他說了好多令人匪夷所思的話,對于他遽然的改變,她著實模不著頭緒。

「算了。」遲遲等不到她開口,邢拓頹然宣告放棄,以後有的是機會,不必急于一時。

好不容易營造的唯美氣氛,卻在無奈的情況下告終。

那麼多集聰明美貌于一身的女人他不愛,偏偏莫名其妙愛上一個專門制造麻煩的笨女人……

莫非,這是老天爺對他太花心風流的懲罰?

唉!那他也只好認了。

表面上,邢拓仍頂著電影導演的身分,受某家知名制片商邀請擔任新電影的導演工作,當個需要為五斗米折腰的平凡老百姓。

私底下,他一直進行著對曹仲謙的反撲行動。

一個月後,各大新聞頭條都大肆報導著「商業金童」曹仲謙的「天霸企業」周轉不靈的消息,並且爆出官商勾結的丑聞,鬧得滿城風雲、沸沸揚揚。

天大的打擊降臨得太過突然,曹仲謙無法接受事實,精神萎靡耗弱,陷入恍惚狀態。

「一無所有的滋味,嘗起來如何?」

邢拓坐在董事長專用的真皮座椅上,神情冷峻,闃黑的雙眸迸射出凌厲冷酷的光芒。

曹仲謙眼神渙散,半晌說不出話來。

萬萬沒想到,願意收購「天霸企業」股份的買家,竟然是他──

「目前,我只是口頭答應買下股份,一切都還沒定案。」邢拓長腿交迭,慢條斯理道。

「你想怎樣?」曹仲謙呆滯的問。

「在大樓外跪上三天三夜。」他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雖說以牙還牙、以暴制暴並非他的行事風格,不過,對付這種良心被狗吃、沒人性的渾蛋,這是最直接、最痛快的方式。

曹仲謙雙眼赤紅,也只能默然接受。

「至于你害我住院一星期這筆帳,我可以不計較。」邢拓大方赦免。

曹仲謙還來不及松一口氣,又因他的一番話而墜落無底深淵。

「不過,你加諸在映珣身上的所有苦難與折磨,我一輩子也不可能原諒!」邢拓字字鏗鏘的宣告。

要讓一個人痛苦,有太多太多方法。

「你……你還能對我怎樣?」曹仲謙震懾于他不凡的氣勢,聲音微微發抖。

始終不明白,一個電影導演為何會有能耐買下股份,當然更不可能知道「天霸企業」會落得周轉不靈,皆是他一手操控。

「以後你就知道了。」邢拓露出一記笑,冰漠的瞳仁沒有溫度。

未知的恐懼,才能真正使人害怕。

臨走前,他還不忘叮囑︰「別忘了,要跪上三天三夜,我會派人盯著你。」

曹仲謙至此,像顆泄氣的皮球,癱軟在地。

懊天下午,映珣透過電視報導得知曹仲謙在大樓前「罰跪」的新聞,不顧邢拓的反對,立刻趕至現場。

拗不過她的固執,他也只好尾隨而至。

「阿拓,讓他起來吧!」映珣蹙著眉,柔聲央求。

對于她的心軟,他其實相當不以為然。「他那麼對妳,妳還幫他求情?」態度強勢。

「我一度也對他的所做所為很不諒解。」她的表情很柔和,語氣很平靜,絲毫嗅不出憤恨的跡象。「可是,後來轉念一想,或許應該感謝他。」

靶謝?邢拓的眉心打了死結。這小笨蛋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映珣仰起臉,凝望著他俊宇的臉孔,綻開一朵燦爛的笑花,心平氣和的娓娓訴說︰「因為一連串的變故,才能讓我與你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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