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紳的戲言 第5頁

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件,打亂了她平板的生活步調,讓她措手不及,顯得狼狽不堪。

奇異的是,樓耘紳親切的態度、溫柔的微笑,居然沖淡她被男友背叛的痛楚和不甘,讓她不再那麼耿耿於懷、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沈書嫚捏捏眉心,轉移注意力,禁止自己再胡思亂想。她戴上眼鏡,打開公文夾,重新投入末完的工作。

由於過度認真,連有人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她也一無所覺。

直到一道戲譫的男聲驟然響起——「小姐,你訂的便當送來了。」

沈書嫚擰起眉,頭抬也不抬口氣不佳的回道︰「我沒有訂便當。」工作時,她不喜歡被打擾。

「我幫你訂的。」她突然感到不對勁,怔了一下,猛地抬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逸的男性臉孔,正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嚇……」她著實吃了一驚,身子差點重心不穩,往後跌仰,鏡框滑到鼻翼,模樣顯得相當滑稽。

樓耘紳莞爾一笑,別有用意道︰「你這樣真可愛。」可憐沒人愛,他在心里惡質的補充。言不由衷、睜眼說瞎話,是他的拿手絕活之一。

聞言,沈書嫚不由自王漲紅了臉,低著頭不自在的將鏡框扶正,企圖藉此掩飾她的窘狀。

他斂起笑容,走到她身邊,冷不防取下她那副丑陋的眼鏡。

「啊——」她低呼一聲,搶救不及。

少了眼鏡這道屏障,總令她覺得少了些什麼,有點不太習慣,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仿佛會被看穿般,讓她忸怩不已。

樓耘紳眯起眼審視她,這才發現,她有一對晶燦的狹長黑眸,頗有韻味,雖然有些浮腫,但卻無損那貓似的勾人眼瞳。

「你有一雙美麗的眼楮,遮住實在太可惜了。」這是對上她以來,他所說的第一句實話。

他毫不避諱的凝視,令她無所適從。

「樓議員,請您把眼鏡還給我。」她眼前一片蒙朧,無助的請求。在他面前,沈書熳總覺得自己矮上一截,像個不懂世事的小女孩。

樓耘紳拿著眼鏡端詳,依鏡片厚度判斷,至少有五百度以上。

「先吃飯。」他替她打開飯盒,拆開筷子交到她手中,語氣明明很溫和,卻有一股不容置喙的王者氣勢。

她心中有好多疑問,偏偏踫到他後,一句話都要醞釀許久才說的出口。

「樓議員……」

她的話尚未成句,便被他硬生生打斷。「別老是議員、議員的叫,听了實在很耳。」

沈書嫚咬著唇,臉上寫著不解。

「都是舊識了,不必那麼見外。」他勾起唇角,放緩音調,糾正道︰「以後,叫我耘紳就好。」

想要擄獲女人的心,首先就要突破她的心防,她的心便從此任他來去自如。

她是他的「雇主」,所以他有責任取悅她,此外,她也是他目前戲弄、惡整的對象。於公於私,他都應該竭盡所能的「關照」她,他開始覺得這項任務,遠比問政來的更敦他興致勃勃。

沈書嫚不明就理的望著他,好像他說的是異次元語言,而她完全模不著頭緒。

打卡鐘很盡責的,在下午一點響起音樂,表示午休時間已結束。

「樓議員,請您把眼鏡還給我,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她低姿態的懇求。

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被下屬撞見他在她的辦公室,否則屆時,一定會引起騷動和不必要的揣測。

「你顯然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樓耘紳黯下眼,冷冷的說。

被他突然轉變的態度駭住,沈書嫚囁嚅著︰「樓議員?!」

在下一秒,她驚愕的瞠大眼,全身如遭雷擊、動彈不得—因為,他俯身堵住她的唇,納入口中吸吮。

回到辦公室的下屬,毫無意外的目睹這樣的畫面,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她柔軟的唇瓣,超乎他想像中的甜美,對她的反感才稍微消弭了一些,他放開她紅艷艷的芳唇,低嗄的警告︰「每喊錯一次,我就會懲罰你一次。」

這樣的處罰方式,是眾多女人求之不得的奢望。但他知道,對沈書嫚這種保守到近乎八股,根本就生錯年代的女人而言,不啻是敗壞風俗。

至少,對她來講,是羞於見人的丑事。

「乖乖把飯吃完。」

交代完畢,樓耘紳把眼鏡架回她的鼻粱,無視於其他人詫異、好奇的眼光,不慌不忙的離開。

沈書嫚的冷靜形象,再也把持不住,迅速起身關上門、拉下百葉窗,杜絕那些詭譎的目光,她靠著門板,思緒紊亂—錯愕、迷惑、心跳加速。

那種狂亂又興奮又不敢置信的心情,宛若中了頭彩般,令她感到飄飄然、不切實際。

她一時厘不清究竟哪里出了差錯,事情怎會如此荒腔走板……

第三章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時間,沈書嫚才敢從公文中抬頭、離開座位,偷偷扳開百葉窗觀察外面的動靜。

按照常態,六點五分前,下屬們一定早就一哄而散,現下已經六點過十五分,卻還有好幾個人依舊不為所動,沒有下班的跡象。

「怎麼會這樣?!」沈書嫚攢著眉,喃喃自語,簡直是反常到近乎詭異。

她實在沒辦法再忍下去了——

為了回避下屬的質疑,她忍了一下午的內急,以為這個時候就能順利躲開眾人的眼光,可最終,她還是失算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深深吸一口氣,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硬著頭皮打開門,雙眼直視前方,直朝洗手間疾步而去。

見她終於現身,宣推部的其中一位女職員立即撥了內線,對著話筒竊竊私語。掛斷電話後,偕同另一名女同事也離開辦公室。

一分鐘不到,洗手間里聚集了五名年輕女職員,分別負責敲著廁所門板。當她們確定沈書嫚在最里面那一間後,五個人便聯手從外頭把門反鎖。

動作迅速確實,毫不浪費一分一秒,顯然是早有預謀,事先反覆練習過,才會如此熟練。完成後,她們並未馬上離開,反而選擇留在原地看笑話。

沈書嫚發現門居然打不開,推了幾下,門仍文風不動,她開始有些心慌。

「砰砰砰——」她用力拍打著門板,一邊頻頻喊道︰「外面有沒有人?幫幫忙好嗎?」

外頭靜悄悄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她不死心的重復同一個動作,冀望有人發現她的存在,伸出援手,讓她從又小又潮濕的空間中解月兌。

而外頭看熱鬧的女職員們,早已遠去。

不管是誰來開門,她一定會好好報答對方,她在心中暗暗起願。

只是三分鐘、五分鐘、十分鐘過去,她喊的口乾舌燥,敲門敲的手酸,乏力的癱靠著門板,陷入前所未有的沮喪中,她這幾天究竟是走什麼運?怎麼會倒楣成這副模樣?

「唉。」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強打起精神繼續求救。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逝去,她的心境從不安、慌張,轉為孤寂、害怕。她不禁後悔沒將手提包一起帶出來,至少,她可以打電話找人幫忙,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困坐愁城,束手無策。

難道,她要在廁所里過夜?

特別吩咐助理把今晚的應酬相約會推掉,樓耘紳在大銓紡織大樓外等了約莫二十分鐘,卻不見沈書嫚蹤影,他按捺不住,決定不再守株待兔,動身進公司逮人。

大樓保全一見到政壇當紅議員再度親臨,畢恭畢敬的趨前迎接。

有了中午的經驗,保全人員開口就問︰「樓議員,來接沈經理下班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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