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紳的戲言 第10頁

沈書嫚抬眼,望著她曾付出一切愛過的男人,再感受不到一絲情意,甚至,覺得厭惡。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她迎向汪定帆的眼楮,斬釘截鐵說。

汪定帆一臉錯愕不已。

「我跟我男朋友,等著你下跪磕頭。」她冰冷的語調順著樓耘紳的說詞,不帶分毫情感的說。心都死了,怎麼會有感情?

「我……」男兒膝下有黃金,豈可隨意下跪,汪定帆試著想挽回頹勢。

「汪先生是要自己跪,還是……」樓耘紳向前一步,俊逸非凡的臉孔透著些許寒意。「需要我幫忙?」

汪定帆沒膽得罪最有影響力的議員,在騎虎難下、無路可退的窘境下,只好硬著頭皮履行「諾言」,他閉上眼、牙一咬,兩膝一屈,忍辱的跪在地上。

「是不是還欠我什麼?」樓耘紳提醒道。

汪定帆雙拳緊握,在眾目睽睽下,連磕三個頭,男人的自尊被踐踏殆盡。

「書嫚對我而言,是捧在掌心呵護的寶貝,不是你口中的破銅爛鐵。」樓耘紳嚴厲糾正。「至於,你批評我沒長眼楮一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然後,他轉向林美瑤,揚唇挑眉。「林小姐,就等你的大紅包了。」語畢,他牽著沈書嫚的手,排開圍觀者,以勝利者的姿態離開。

汪定帆憎恨的瞪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忿然咒罵道︰「他媽的……」他當然咽不下這口鳥氣。

「還不快走,還想繼續留在這丟人現眼嗎?」林美瑤氣惱的扭著高跟鞋,率先逃離。

如連續劇般的高潮戲碼落幕,曲終人散,又恢復往常的氣氛,好似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名貴的房車正以時速一百的速度馳騁在公路上,微敞的車窗,不斷灌進爽颯的秋風,引得沈書嫚披散的秀發隨風翻飛散亂,但她卻無心理會。

耳邊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外,寂靜悄然,這樣的寧靜,在手機的來電響鈴下被打破。

簡單的鈴聲持續響了一陣子,樓耘紳終於空出一只手按下通話鍵,對方的聲音很清晰、明確的從免持听筒的麥克風傳出。

「紳,我們在『極品東方』等你,不見不散。」悅耳的男性嗓音,劈頭就說明來意,沒有丁點廢話。

「我沒空。」樓耘紳也答的簡潔俐落。

「等你忙完就是。」不等他回答,來電者就逕自結束通話。

這種情形,只在「禁忌場」五位股東們之間才會發生,仗著彼此的交情匪淺,總是幾近強迫的邀約,不容人拒絕。

五個人雖然偶有埋怨,卻從沒有誰真的想打破這不成文的相處之道。

「我先送你回家。」樓耘紳覷了身旁沉默不語的沈書嫚一眼,淡淡的說。

她雙眼直視前方,突然開口表達意見。「我不想回家。」今晚,她不想獨處,她此時尤其渴望他的陪伴。

他揚了揚眉,覺得挺新鮮,這還是她第一次明快的做出決定。

「那你想去哪,我送你。」他也爽快的應允。

沒想到,沈書熳丟給他的答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你去哪,我就去哪。」語調沒有高低起伏,听起來格外空洞。

樓耘紳蹙起眉心,狐疑的睨住她,發現她眸中的茫然和憂傷,瞬間,淡薄的憐惜之情油然而生,雖然不尋常,但他倒不排斥。

其實,她不「番」的時候,還挺順眼的。

尤其發現她有一雙透著神秘光采,如貓兒般的眼瞳後,更覺得她散發出一股成熟女人的韻味。

沉吟半晌,他最後順從她。

車子朝位居台北市高級地段的「極品東方」俱樂部方向,疾駛而去。

途中,兩人沒有再交談,沉默,似乎已成了彼此不言而喻的共識。

但雙方卻都各懷心思——

沈書嫚對身旁的男人心懷感激,也相信他追求的誠意。

樓耘紳則對她臉上沉靜、堅決的神情,印象深刻,而且發覺她其實也和所有女人都一樣—翻臉不認人。

他不禁感到好奇,等到「真相大白」後,她會以何種表情、態度面對他?他猜想著,不過無論哪一種結果,應該都會讓他得到報復的快感。

思及此,他修長的指輕敲著方向盤,似彈鋼琴般輕快飛舞。

十分鐘後,車子抵達「極品東方」俱樂部,那是「禁忌場」五位各有擅長、年輕有為的股東把酒言歡、互換心事的秘密基地。

這專屬於男人的聚會,從來未曾有女人涉足,雖沒有硬性規定,只是五個人都沒想過要讓女人介入。

不過,這樣的默契,即將在今晚被打破。

樓耘紳將車鑰匙交給門侍,領著沈書嫚入內,向櫃台出示會員證件後,也替她辦了一張臨時會員證,才得以進入酒吧。

當他們儷影雙雙出現在好友面前時,四位惡少差點沒把甫人口的酒噴出來,一張張英俊的臉孔,表情透著古怪,不動聲色的盯著他們兩人瞧。

「坐。」樓耘紳對好友們打量的眼光視若無睹,體貼的替她拉開椅子,等她入座後,輕聲詢問︰「喝點什麼?」

沈書嫚繃著嗓子不假思索的回答︰「最烈的那種。」

話既出,除了樓耘紳以外的四個大男人皆皺起眉,心有靈犀的對看一眼。

等到樓耘紳到吧台點酒,由今晚的聚會召集人、亦是負責打電話聯絡他的音樂教父—傅豫首先發難。

「我們是紳的死黨,我是傅豫,你好。」他俊美的臉上掛著微笑,絲毫沒有超級王牌制作人的架子,但親切的傅豫,只有在家人、好友面前,才會顯露。

當然,好友的「朋友」也在範圍之內。

即使不太听流行音樂,但沈書嫚還是听過他的大名,卻沒料到他居然和樓耘紳有關系?雖然情緒低落,但該有的禮數還是不可少,她微微頷首,拘謹道︰「你好,我叫沈書嫚。」

「我是牟漢東。」另一個一臉冷峻的男子報出自己的名字。

「沈小姐你好,我是聶雅爵。」他不慍不火的語調,談吐間,便能感受到他的非凡氣質。

一個個響當當的名字,讓她的眼楮越瞠越大。

他們的職業屬性大不相同,她實在很難把他們聯想在一塊,也想不透,他們如何成為「死黨」的?

「孤狼」辜允朕冷冷的、毫不避諱的端詳著「來路不明」的女人,然後以一種近乎質問的口吻道︰「你是紳的什麼人?」

「我……」她啞口無言,無從介紹起。

「允朕,你會嚇壞她的。」聶雅爵拍拍好友的肩,好脾氣道。

「別告訴我,你是紳的女人。」辜允朕撇了撇唇,語氣低沉又冰冷,仿佛來自地獄。

沈書嫚不是笨蛋,她當然明白他話中輕藐的意味。

言下之意,是說她不配當樓耘紳的女人,她受夠了!

就算是聖人,也無法忍受這一連串莫名的羞辱,更何況,她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平凡人!誰來告訴她,她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們總是以傷人的字眼,對她大加撻伐?

她的忍耐,已瀕臨極限。

「我跟他沒有關系。」她壓抑滿腔怒氣,賭氣的否認。

「你跟他沒關系?」辜允朕嗤哼一聲,口氣不善的下逐客令。「那你還坐在這里干什麼?」

怔愣了下,沈書嫚醞釀已久的怒氣終於爆發,她倏地起身,二話不說便調頭離開。

唉從吧台回座的樓耘紳,恰好和她閃身而過。

由於端著兩杯酒,無法立刻拉住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在視線中。

「發生什麼事了?」他踱回座位,裝作若無其事的隨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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