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 第37頁

「因為夏洛灣就在附近,」納山繼續說。「我們獲救之後就在那里待了一陣子,克林那時候還不知道潔玉就是裴根,一看到她就開始猛追。」

「沒錯,」克林對她眨眨眼。「可惜你不給我機會,否則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潔玉臉紅起來,搖搖頭說道︰「真受不了你。」

「克林像只哈巴狗一樣繞著她直打轉,」納山說。「過了好一陣子才完全死心,失望得要我帶他去買醉。」

「結果那天晚上我愛上了兩位淑女。」克林補充。

「她們才不是什麼淑女。」潔玉插嘴。

「沒錯,她們不是。」納山點點頭。「克林,你怎麼可能還知道那晚上的事?你喝得爛醉如泥,老兄。」

克林大笑。「亂講,我什麼都記得。」

凱恩按捺住性子,他知道他們必須不斷地開玩笑,才能熬過那段痛苦的回憶。

但是潔玉卻快忍不住了。「湯米和我一直在跟蹤克林和納山,他們的任務很神秘,但是我始終覺得事有蹊蹺。」

「湯米又是誰?」凱思問。

潔玉從椅子上跳起來,走出房間。「納山,我去廚房看看,你趕快把故事講完,我不想再听了。」

納山想叫住她,但是克林壓住他的手臂。「她仍然很難承受那件事。」克林緩緩說道。納山也點點頭。

「她當然會難以承受,」凱恩喃喃說道。「我的上帝,她一定是看著你們……」

「她不只是看著,」納山打岔。「正如克林說的,我一看到他們割克林的腿,就知道他們想干什麼。我開始掙扎,拼命的掙扎,結果肩膀挨了一槍。」

「他們割那些傷口是為了引來鯊魚,結果還真有效,就像蒼蠅見了血一樣。」

「那時候太陽剛落下來。」納山打岔。

「我好像還看得到鯊魚鰭在水面上滑來滑去。」克林說道。

凱恩坐在椅子邊,全神貫注地听著。他現在完全了解潔玉為什麼會作踫到鯊魚的噩夢。

「裴根叫湯米劃船過去,然後她自己帶著一把匕首,跳入水中來救我們,那群歹待以為我們死定了,辦完事就離開了。裴根……我是說潔玉,先抓到我,把我往船上拖,但是在途中我大腿上被鯊魚咬了一口。而湯米也失去平衡,從船上摔下來,再也沒有浮上水面。」

納山接著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麼,那些鯊魚就是不踫我,卻瘋狂地攻擊湯米。」

「我一上船就昏了過去。」克林喃喃回憶著,聲音變得粗啞。「等我再睜開眼楮,已經是在‘翡翠號’上面了,一個我看過最奇怪的人,居然纏著我一直要我陪他下棋。說真的,凱恩,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是進了天堂還是下了地獄;然後我看到納山就躺在我身旁,也看到了他妹妹,于是我突然回想起事情的經過。一切都好像才剛發生過不久,其實我已經昏迷了好幾天。」

凱恩靠回椅背上,松弛一下全身緊張的肌肉,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後才開口問道︰「她知道……當她下水的時候她知道水里有鯊魚嗎?」

「她當然知道。」

「我的天!她真有勇氣……」

「可是她後來絕口不提這件事。」克林打岔。

「不過她會作噩夢。」

「什麼?」納山問。

「她常常夢到鯊魚在追她。」凱恩解釋。

克林點點頭。「麥修和金寶本想去追那票混帳,但是潔玉阻止了他們。她希望幕後的主謀誤以為我跟納山已經喪命,免得我們繼續被追殺。我想這是正確的決定。」

「他XX的!凱恩,」納山憤憤不平地罵道。「我們差點被自己的政府犧牲了。」

「不對,」凱恩反駁。「政府根本不知道你們的工作性質,你們有沒有想過……」

「你直說吧。」克林插嘴。

「好吧,」凱恩回答。「你們是在為裁判庭工作,政府根本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講。」克林喃喃說道,臉上有失望的表情。

「而且你也不能確定。」納山爭辯。

「直到你們的死訊傳出之前,理察都不知道你們是為誰工作,現在他已經開始調查。」

「那他是會送命的。」納山皺起眉頭。

「他會盡量保密的。」

「他XX的!我就知道我犯下大錯,」納山責怪自己。「我差點害你送命,克林,不該把你牽扯進來的。」

克林搖搖頭。「別忘了我們是好伙伴。」他轉向凱恩。「理察真的靠得住嗎?」

「我可以用性命保證他的可靠,」凱恩斬釘截鐵地回答。「潔玉要盡快把信件的內容告訴他。」

「我們可以抄一份副本,」克林建議。「這樣正本就不會有危險,沒有人找得到‘翡翠號’。」

「那艘船是因她而命名的,對不對?」凱恩突然問道,臉上帶著一抹笑意。「我早該想到的,她的眼楮綠得像翡翠一樣,尤其是生氣的時候。」

「沒錯,那艘船的名字是這樣來的。」克林說道。「你現在了解了吧,你自己也成為那群人獵殺的目標。」

凱恩點點頭。「我在尋找裴根,裁判庭不能冒這個險讓真相曝光。」

「你現在還是有危險,凱恩。」克林提醒他。

「不會太久了,」凱恩微微一笑。「我已經有計劃。」

克林十分得意地對納山說道︰「看吧,我告訴過你我哥哥一定能解決問題的。」

這時潔玉走回客廳,顯然平靜多了,但她仍不肯看向凱恩,逕自走回她壁爐前的坐位。「滕斯已經為你和納山各準備了一個房間。」她告訴克林。「等會兒你就可以上樓休息。」

「你確定我們要在這里過夜嗎?」納山問道,用手肘輕觸一下克林。「我的鄉間別墅更幽靜,而且我出任務前才剛整修完成。」他故意瞄凱恩一眼。「我們在那里會舒服得多。」

克林咧嘴一笑。「我已經听你談那座別墅好幾回了,真想去親眼看看。」

「嗯,我不得不說那是全英國最美的一幢建築……潔玉,你干麼搖頭?你不覺得我的房子很壯麗嗎?」

她尷尬地笑一笑。「喔,是的,納山,你的房子曾經是很壯麗。」

納山大驚。「曾經是?」

「我恐怕有些壞消息要告訴你,哥哥。」

納山傾身向前,「有多壞?」他迫不及待地問。

「你大概還不知道,那里發生了一場火災……」

「火災?」納山好像被什麼東西嗆住一樣,克林拍拍他的背。

「那是一場大火。你壯麗的房子全都燒成灰了。」

納山一直喃喃罵著粗話。

她轉過頭去對凱恩說道︰「我告訴過你他會很失望的。」其實納山不只是失望而已,他看起來就像想動手殺人似的,凱恩不禁有點同情他。

納山深呼吸一口,轉向克林。「我才剛蓋好最後間該死的房間。」

「沒錯,」潔玉好像在替她哥哥作證。「最後一個該死的房間。」

凱恩閉上眼楮。「潔玉,我還以為你說的都是謊話。」

「什麼謊話?」克林好奇地問。

「我才不會每件事都說謊。」潔玉立刻抗議。

「那麼你到底說了哪些謊?」凱恩問。

「你不要用那種口氣對我說話,先生。」她很不高興。「只有謀殺案那件事我說了謊,其他都是真的……」

「你們兩個別吵了好不好?」納山不耐煩地插嘴。「潔玉,告訴我火災是怎麼開始的?是不是有人疏忽……」

「是被人故意縱火的,」潔玉解釋。「而且他們燒得很徹底,連酒窖都不放過。」

「天啊,我的酒窖!」納山大叫。

「我想他們是要毀掉那些信件,」潔玉說道。「他們原本搜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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