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 第38頁

「他們搜我的房子?什麼時候?」

「房子燒掉的前一天。」她的聲音充滿了同情。

納山嘆一口氣。「等這件事完了之後,我發誓要把整幢房子重建起來,」他說道。「那麼馬廄呢?潔玉。」

「喔,你不必擔心馬廄,沒有人動它。」

「你的房子真太可惜了。」克林安慰他的好友。

「是啊!」納山回答。「還好馬廄沒燒掉。克林,你真該看看我養的那群馬,其中最特別的是一匹阿拉伯種馬,花了我一大筆錢,不過絕對值得。我給它限了一個名字叫‘閃電’。跑起來就像一陣風……」納山停止了吹噓,因為他妹妹又在搖頭。「怎麼了?潔玉,你不同意‘閃電’是一匹好馬?」

「我同意,納山,閃電‘曾經’是一匹很了不起的馬。」

「曾經是?」納山似乎要哭出來。

「很抱歉我的壞消息還沒報告完。你的馬被人射殺,子彈從它的雙眼之間穿過去。」

「可惡透頂!」納山吼道。「是誰干的?」

「親愛的,你為什麼不把其他的壞消息也一起告訴你哥哥?」凱恩火上加油。

「其他的?我的天啊!到底還有多少壞消息?」

「只剩一個。」她回答納山。「你還記得你那輛可愛的馬車嗎?」

「拜托,不要是我的馬車。」納山申吟著然後罵出一長串粗話。

潔玉轉向克林。「你沒看到那部馬車真可惜,克林,它漂亮極了,內部的空間又大又舒適,坐椅全部是真皮的,好柔軟。」

「然後呢?」克林同情地問。

「有人放火把它燒了。」

「怎麼會有人要毀了那麼精致的馬車?」納山憤憤不平地說。

「你妹妹漏說了一個重要的細節,」凱恩插嘴。「車子著火的時候她正在里面。」

「我的天啊!」克林大驚。「告訴我們是怎麼回事,你差點送命。」

「那正是那群歹待的意圖,」她開始疲倦了。「他們想殺了我。在納山的房子被燒掉之後,我搭馬車準備到倫敦去……」

「慢著,有幾個人跟著你?」凱恩突然問。

「赫森派了兩個人跟著我。」

「等一下,」納山打岔。「赫森是誰?」

「他是包萊兒夫人替你雇的管家。」

納山點點頭。「喔,然後呢?」

「我們剛抵達倫敦外圍,就被三個歹徒攔住,他們用粗大的樹干擋住車子去路,我把頭伸出車窗外想看看是怎麼回事,結果挨了一記重擊,然後我大概是暈了過去,現在想起來真丟臉,」她轉頭看著凱恩。「我向來不願暈倒的。」

「他們是不是要找信?」克林問。

潔玉點點頭。「他們一定是以為我把信藏在車子里,結果沒有,他們就放火燒車,兩邊車門都被堵住,我只好從窗子擠出去。還好那窗框沒胡想像中那麼堅固……」

凱恩突然說︰「現在我知道你肩膀上的瘀血是怎麼來的。」

「你怎麼會知道她肩膀上有瘀血?」納山吼道。

「我看到的。」

納山差點要沖上前去扼住凱恩的脖子,還好克林及時攔住他。「你跟凱恩的爭執等下再了結;看來今天我們不能去你的鄉間別墅,要在這里多待一會兒了。」

納山緊皺著眉頭,好像又看到鯊魚一樣。

「你如果貿然離開,會使大家都陷入危險。」潔玉警告她哥哥。

「我們必須待在一起。」克林也強調。

納山很勉強地點點頭。

「凱恩,現在你要如何幫助我們?」克林嘆一口氣。「媽的!事情真是一團糟。去哪里找那些混蛋?我們一點頭緒也沒有。」

「你錯了,克林,」凱恩說道。「我們已經搜集到不少線索。我們知道裁判庭的三名成員是‘狐狸’、‘冰塊’和‘王子’,而且現在只有一或兩個人還活著,對不對?他們的上級名叫漢蒙,而他們又是魏爾本的上級。換句話說,魏爾本這個人一定有雙重身份,一方面為政府工作,一方面又為裁判庭效力。」

「你和魏爾本接觸過嗎?」納山問。

「當我們接到你們兩人的死訊,魏爾本就派人送來你們的檔案,上面紀錄了不少你們英勇事跡,可是都沒什麼實質內容,表面上是為了安全因素不便透露,不過我想真正的原因是怕你們和裁判庭的關系曝光。順便提一件事,你們兩個都被授與英勇勛章。」

「他們干麼那麼費事?」克林問。

「為了安撫你們的家族,免得事情再追究下去,裁判庭就要露出馬腳了。」

潔玉突然很好奇,趕快問凱恩。「你有沒有去參加他們的授勛儀式?有沒有很多人去?是不是擺了很多花?整個典禮有多長……」

「對不起,我沒參加那個儀式。」凱恩打斷她的話。

「真丟臉,」潔玉大聲說道。「連自己弟弟的……」

「小姐,我那時候憤怒極了,」凱恩又打斷她的話。「我不想听那些高官顯要說一些無關痛癢的廢話,所以只有父親代表我們家族出席,我自己只想……」

「復仇,對不對?」克林插嘴。「就像我們小時候,有一次我被……」

「我們還是討論正事要緊。」潔玉不耐煩地插嘴打斷他們的話。「凱恩,你有沒有想到什麼辦法?」

他胸有成竹地點點頭。「我有個好主意,可以擺月兌那些惡棍;不過我還是擔心潔玉。」

「為什麼?」克林問。「他們不可能知道她就是大海盜裴根。」

凱恩嘆一口氣。「讓我們從頭說起。顯然,裁判庭另外兩名成員知道‘狐狸’保留了信件,可是他們找不到,所以他們就利用魏爾本征召納山工作,以便隨時監視他。」

納山點點頭。「後來我的住所又被不時人物搜索了好幾次。」

「他們一定以為信在你那里,因為當時潔玉的年紀太小,‘狐狸’又不可能把信件交給外人,哈利也是外人;所以他們把目標對準了你。」

潔玉看凱恩分析得頭頭是道,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安全感,如釋重負。凱恩的確是個值得信賴的男人。

「然後呢?」納山追問。

「他們耐心地等,」凱恩說道。「他們知道那批信件遲早有一天會重現人世。後來哈利把信件交給潔玉,她又拿給納山看,然後納山又告訴你,克林。當你們決定告訴魏爾本,也等于通知裁判庭前來取你們的性命。」

「然後我們就遭殃了,」克林喃喃說道。「我錯信了魏爾本。」

「對,你不該信任他的。」

「現在他們還是會繼續追查那批信件。」納山說道。

凱恩點點頭。「完全正確。」

克林坐直起來。「但是他們相信我和納山已經送命,所以現在他們只剩下一個目標。」他抬頭看著潔玉。「他們知道信件在你手中。」

「可是他們還不敢確定,」潔玉爭論。「否則我早就送命了。所以他們搜納山的別墅、馬車,然後又一把火燒掉……」

「潔玉,他們已經沒地方可搜了。現在他們沒有別的選擇。」納山插嘴。

「他們會想辦法抓走她。」克林說道。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凱恩堅定地說道。「而且裁判庭未必會咬定她擁有那批信,納山也可以在被抓走之前藏好那批信件。我想他們現在一定全急瘋了,等那批信件再度出現。」

「那我們該怎麼辦?」

「別急,問題要一個一個解決。」凱恩凝視著潔玉。「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在酒館邂逅,你要我做什麼?」

她緩緩點頭。「我要你殺掉我。」

「什麼?」納山大吼。

「她要我殺了她。」凱恩重復一遍,仍然盯著潔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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