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喬杰被罵得完全無招架之力。
「可是什麼?你又要說你們是哥兒們、是好朋友嗎?」艾萍一眼就猜中他的心思。「你自己想一想,有哥兒們是這樣當的嗎?有這樣連自己的青春都一起賠進去的嗎?你以為小寶這麼漂亮會沒人追嗎?還不都是因為你--」
「別生氣、別生氣,為了這種白痴笨蛋生氣,一點都不值得。」林健一趕緊站起來拍拍艾萍的肩膀,安撫著她的情緒。
杜喬杰瞪了他一眼,這家伙居然為了哄女人而說自己的朋友是白痴、笨蛋,還放下他包扎到一半的傷口不管?
接收到杜喬杰的眼神,林健一又轉頭向艾萍溫柔地道--
「等我一下噢,我把這個笨蛋的手包好,我們就去吃飯。」說完,他繼續回到位子上,盡好醫生的職責。
原來,艾萍就是他午餐約會的佳人。七年前沒追到的對象,現在終于如願以償,林健一可不希望這樁美事又因為倪寶惜或杜喬杰而告吹。
「妳是說……小寶她……一直喜歡我?」听到這句話,杜喬杰心中百感交集,分不清是驚訝還是喜悅。「可是她從來沒對我說過啊!」
如果是真的,那麼他簡直不敢想象,小寶的心中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不!她一直都有對你說,只是……她是用倪寶惜的方式說……」艾萍也無法否認,小寶對愛情的表達方式,是有點誤差的。「當年在游泳池畔,那天下午,她就是鼓起勇氣要向你告白的,在這之前,她就已經暗戀你三年了,只是小寶的表達方式……跟一般人不太一樣……但是,一直在她身邊的你,難道都沒有發覺嗎?什麼是朋友、什麼是情人,難道你分不出來嗎?」
這些話,一字一句地刺進了杜喬杰的心里,隨著血液開始流動到全身,他的手掌開始有了知覺,開始感到疼痛,酒精滲入傷口,痛得他發麻……
「哎呀,男人怎麼可能沒感覺?不過是自私罷了,只想獲得好處,卻不想付出,不想負擔那個責任和義務。」林健一最了解男人這種自私的心理了。
「哦?你很了解男人嘛!」艾萍挑起細眉,一雙杏眼瞪著他。
「那當然,因為我……我也是男人嘛。不過,我絕對不是那種自私又愚蠢的男人。」林健一包扎好傷口,立即來到艾萍身邊賠不是。
「不過還好,她現在終于想通了決定離開你,我們也替她高興。」艾萍故意酸溜溜地說著。
杜喬杰轉過身,眼神中有一種堅決。「她在哪里?」
艾萍蹙眉。「你想做什麼?」
「我不能讓她這樣離開我……至少不應該在我剛剛發現對她的感情時,我不能允許她在這種時候離開。」
就在這一刻,喬杰終于了解自己對寶惜的感情了。他終于知道,它只是埋得很深、很深,深得變成了他自己的一部分,他必須花很久的時間,才能把它找出來。而這段時間,卻讓小寶受盡了委屈。
艾萍吃驚地看著他,他剛剛說什麼?他剛剛發現自己對小寶的感情……?
「你是說?」艾萍愣愣地看著他。難不成這家伙終于開竅了?
「沒錯,妳說得對,是朋友還是情人,難道我真的分不出來嗎……不,其實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喬杰終于認真面對這個問題,也厘清了這些日子來他心中的疑惑。「這七年來,我一直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很特別,但我始終不敢承認這是愛情--」
「我就說你是笨蛋,這不是愛情是什麼?」林健一立刻插嘴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倆之間有問題,明明相親相愛,就是不肯互相坦誠。
艾萍用手肘撞了一下林健一。「讓他說完嘛!」
「是啊,說到愛情,你是應該比我清楚多了,愛情是沒有永恆的,夢幻泡影過眼雲煙,像火花般瞬間就熄滅,沒有所謂的永恆,不是嗎?」杜喬杰冷冷睨了一眼林健一,不動聲色卻給他重重反擊。
「我……這個……」林健一被艾萍一瞪,一時答不上話來。
「但是,我不希望我和小寶之間的關系也是這樣。」杜喬杰很認真地說著,艾萍看得出來,他的眼里盡是真情真意。「我不希望失去她,我希望她能永遠在我身邊……」
「所以,你就選擇讓她永遠當你的『好朋友』?」艾萍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林健一也搖搖頭,受不了他這個朋友,真是笨!想永遠跟一個女人在一起,把她肚子弄大不就成了嗎?不過,這話他也只敢在心里說。
喬杰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是我不對,是我太自私、太沒勇氣,才讓她受這麼多的委屈……所以,請妳告訴我,小寶她在哪里?」
「可是,」艾萍噘著嘴,不是她不想說,也不是她要故意刁難,只是……「我答應小寶絕對不能說出來的啊。」
要是她說了出來,不知道小寶會不會生氣耶?因為這回小寶看起來是真的鐵了心了……
這回換林健一用手肘撞了一下艾萍。「哎,妳自己是女人還不了解女人啊?」
「可是……」小寶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耶!她一向沒有女人口是心非的壞習慣,她可是有話直說,而且說一不二。
「嗯……」艾萍考慮了半天,從皮包里拿出一張名片。「好吧,別說我不幫你喔,剩下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等艾萍放下名片,林健一便摟著她的肩,兩人相親相愛地去午餐約會了。只留下杜喬杰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名片--
四寶武術館?!
「喝!呀~~啊咂~~」新開張的「四寶武術館」里,不時傳來陣陣吆喝聲。
下午武術館沒課,天氣像要下雨又不下的,悶熱得讓人提不起精神。大家都懶懶地躺在休息室里的日式楊楊米上,吹著電風扇,想要好好睡個午覺,偏偏有個精力過剩的人還在那里猛K沙包。
「天啊!她怎麼每天打沙包都不會累啊?」哥哥們被吵得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卻也不敢去阻止寶惜。
「還用說嗎?一定是心里有怨恨,在發泄情緒嘛!」三哥轉身打了個呵欠。
這些天來,大家都發現小寶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往開朗歡樂的笑顏已經不再,她每天一個人躲在武館里,猛K猛踹沙包,不然就是借著上課猛摔學員,已經有好幾個學員嚇得不敢來上課了。
她精力旺盛得每天從大清早練到半夜也不用休息,就連中午也不讓哥哥們好好睡個午覺,連續一個星期的疲勞轟炸下來,大家都快累垮了。
「如果說小寶心里真的有什麼怨恨,那她一定非常恨那個人。」大哥猜測道,若不是有深仇大恨,又怎麼會讓一個人每天一早醒來就要踢沙包,一直踢到深夜呢?
「大哥,依你看,這件事要不要我們出面來解決,派人查查小寶的仇家到底是什麼人?找對方出來解決一下,否則這樣下去,大家都永無寧日了!」因為嚴重睡眠下足,已經出現黑眼圈的二哥提議道。
「哎!我說你們不了解嘛!那個人絕不是小寶的仇家,而是『冤家』!」三哥又翻了個身,還是懶懶地癱在榻榻米上。
「冤家?!」大哥和二哥異口同聲問道。
「嗯,依我的觀察,小寶肯定是失戀了。」三哥篤定地說道。
「失戀?!」大哥和二哥大聲喊道。
「噓!小聲一點!要是被她听到就完了!二二哥趕緊堵住兩人的嘴,才松了一口氣。「就說你們不懂嘛!沒見過失戀的女人嗎?都是這個樣子的啦!要不是摔花瓶就是摔電話,只是我們家小妹跟別人不太一樣而已,她喜歡摔人類和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