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皇擒鳳 第14頁

她搖搖頭,「不對,你不是奉命,你根本沒有奉命,對不對?」

耶律奇一愕,「我當然是奉命行事,不然我怎麼可能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他不會殺我的,他或許恨我,或許不愛我,但他絕對不會殺我的!他如果要殺我,早在西涼就動手了,犯不著等到現在;他如果要殺我,他不會只囚禁雍容而不殺他,連他恨之入骨的雍容,都尚且饒過一命,更何況身為他妻子的我?你到底是誰?你到底奉誰的命行事?」

「我深受皇恩,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如果我不听皇上的命令,听誰的命令?」

「不對,我第一次看到你時就覺得你很面熟,可是我一直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你。你到底是誰?你奉的是誰的命令?」

耶律奇森冷一笑,「既然你想不起來,那就請你到陰曹地府慢慢想了!」

他長劍一揮,又一次刺向楚霞衣。

此時空中銀光一閃,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暗沉沉的深夜,也讓楚霞衣看見了耶律奇手中所握的長劍,那劍上雕著一只麒麟。

「那是……」就這麼一遲疑,楚霞衣竟然沒有閃過,讓耶律奇的長劍直接刺入她身體里。「原來你是南宮……」

耶律奇知道楚霞衣已經認出自己的身份,當下更不客氣,挺劍再刺。眼看著楚霞衣就要這麼死在耶律奇手中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女子驚叫!

「啊!有刺客!抓刺客,快來抓刺客!」

耶律奇聞聲,知道已經錯過時機,連忙撇下楚霞衣消失在大雨中。

那宮女奔上前扶起渾身是血的楚霞衣,「娘娘、娘娘!我是俏月,娘娘,你振作點,我馬上找人來。」

楚霞衣痛苦地喘息著,「告訴皇上,快去告訴皇上他身邊有奸細,叫他小心提防……」

話沒說完,楚霞衣已然傷勢過重而昏厥過去。

「娘娘、娘娘!」

泰和殿里,獨孤瀚雙手背在身後,焦慮不安地走來走去,一面不住地往內殿瞧。

真是急死人了!

這幾個庸醫,平時自吹自擂,說什麼醫術多高明、多厲害,真要他們治個傷,卻磨蹭半天出不來,到底在搞什麼鬼?

想著,獨孤瀚捺不住性子,直接往內殿走去,正巧幾名太醫也走了出來。

獨孤瀚焦急地問︰「如何?霞兒的傷不要緊吧?」

幾名太醫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誰也不敢先開口。

半晌,太醫李典才說道︰「皇上,微臣等實在已經盡力了。」

獨孤瀚一愣,「什麼?」

李典又說︰「皇後娘娘的傷深及髒腑,實非藥石人力所能挽救,至于時間,只怕就在這一、兩天。」

獨孤瀚腦中轟然一響,愣在當場,「你說什麼?」

「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皇後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也已經不幸歸天,請皇上節哀。」

獨孤瀚眼楮睜得老大,好半天都說不出話。

久久,一聲長嘯發自獨孤瀚口中,他跌跌撞撞地奔進內殿,來到床邊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楚霞衣。

他抖著手握住她那冰冷的小手,輕聲低喚︰「霞兒,你醒醒啊,霞兒。」

可楚霞衣眼楮緊閉,氣息微弱,嘴唇更是毫無血色。

他坐在床沿,伸出手,無限愛憐、無限悔恨地輕撫楚霞衣的臉,「霞兒,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我不怪你,我什麼都不怪你了!我只要你醒過來,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霞兒,霞兒!」

楚霞衣沒有任何動靜,唯一可以知道她還活著的,是她微微起伏的胸口,但那起伏卻是如此地微弱,仿佛隨時都會停止似的,教人膽戰心驚。

獨孤瀚忍不住低下頭,將臉貼在楚霞衣的小臉上,大手撫著她平坦的小骯。

那里曾經有過他的孩子,但卻因為他的嫉妒心作祟,使得孩子還來不及出世便夭折了。

想到這兒,他哽咽道︰「霞兒,我愛你啊!求求你醒過來,求求你活下去,好不好?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想報復,不該用夢妃來刺激你,但那是因為我愛你才會這麼做的。霞兒,求求你,求求你!」

楚霞衣還是沒有任何反應,而她的氣息益發微弱了,這讓獨孤瀚心驚肉跳。

不,她不能死,她絕對不能死!她是他所深愛的女人啊,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

包何況,她是受不了刺激奔出去,才會在大雨中遇上刺客的,所以說來說去還是得怪他,怪他讓嫉妒沖昏頭,怪他做事情沒有深思熟慮才會鑄下大錯。

但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他得想辦法救活她啊!

獨孤瀚看著楚霞衣蒼白、憔悴的面容,猛地想起楚幻衣的事情來。

听說天月楚幻衣也曾經性命垂危,瀕臨死亡邊緣,可最後卻因為九鳳玦的緣故而救活了。

九鳳玦,是啊,他怎麼沒想到九鳳玦!

當初,他之所以東征西東征西討,不顧一切出兵攻打西涼,就是為了九鳳玦,並想以此來換取母親的自由,卻從沒想過九鳳玦本身就具有神異力量。

或許正因為九鳳玦所具有的神異力量,才使得「那個人」開出以九鳳玦來換取母親自由的條件吧?

既然九鳳玦擁有神異的力量,能夠治好楚幻衣,那麼霞兒的傷,也應該可以治好吧?

只是該怎麼治好呢?到鳳宮去求援?不,鳳宮遠在敦煌,等到了鳳宮,只怕霞兒早香消玉損了。

那麼去找南遼鉞天楚雲章?這也曠日廢時,而且太醫說,霞兒的日子就在這一、兩天。

那怎麼辦?誰離自己最近,又和敦煌九鳳有關系的?

驀地,他想到被囚禁在大理寺中的歐陽雍容。

獨孤瀚眼中浮現一抹奇異的光芒,他眷戀地看了楚霞衣一眼,毅然轉身往大理寺而去。

大理寺中,歐陽雍容雙手牢牢地被鐵鏈鎖在牆上,雙腳也被鐵鏈鎖住,赤果的上身鮮血淋灕,滿是鞭痕;而那看守的士兵猶仍握著長鞭,使勁往他身上抽打。

但听得那兵士邊打邊說︰「瞧不出這兔兒相公還挺像個男子漢的,居然熬了這麼久吭都不吭一聲?」

另一名旁觀的士兵笑著說︰「這麼吧!瞧你這細皮女敕肉,又長得這麼漂亮,簡直比娘兒們還美;只要你出聲求饒,我們幾個哥兒們就饒了你,並好好疼你一疼,啊?哈哈哈!」

歐陽雍容哼了聲,半句話不說,只冷冷瞪了幾名士兵一眼。

「咦?會瞪人?你們瞧瞧,這兔兒相公會瞪人,就是不知道他叫起床來是什麼樣子?」

「那還不簡單,試過就知道了!」

說著其中一名士兵當真走上前,打算扳過歐陽雍容的身子對他大加輕薄時,忽地一聲猶如十二月寒天的冰冷聲音傳來——

「你們在做什麼?」

幾名士兵頓時如同听到閻王令,嚇得臉色慘白,「皇……皇上?」

獨孤瀚緩緩走了進來,滿臉的肅殺之氣,「說,你們剛剛在做什麼?」

幾個人立刻跪落在地,身體抖個不停。

「沒、沒有,我們什麼也沒做。」

「是嗎?」獨孤瀚輕輕一哼,緩步走到歐陽哦雍容面前。

就在他快接近歐陽雍容時,說是遲那時快,只見劍光一閃,幾名士兵登即倒在血泊中,氣絕身亡。

歐陽雍容詫異極了,「你……」

獨孤瀚冷著眼收劍回鞘,「我雖然恨你,雖然想殺你,卻決不容許有人這樣侮辱你。」

歐陽雍容更詫異了,「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