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叫什麼名字?是席家新來的佣人嗎?」王雪雪妝點無瑕的臉上有著不可一世的傲慢,「怎麼我以前沒見過你?」
江茜回過頭來,強忍著手背上的疼痛,強笑著道︰「我是……」正要解釋時,王雪雪又陡地打斷她的話。
「王伯伯、王伯母是你叫的嗎?應該叫先生、太太,懂嗎?」
江茜一口氣陡地涌上,卻礙著她是席少谷的客人的女兒,面上不好發作,遂淡道︰「真對不起,失言了,席先生待會就下來,請你們稍待。」
說完正要告退,樓梯間就傳來席少谷的笑聲。
「王兄、嫂子你們來啦!哎呀,雪雪真是女大十八變,每見一次就比一次美麗!」席少谷上前擁抱著王漢,一臉的笑意。
王漢是席少谷高中的死黨,在事業上也曾合作過一陣子,後來各自為政倒也沒失去聯絡,感情依舊。他們年輕時的願望就是希望能讓下一代結成連理,只是席斯一直在感情上定不下來,花名不遜于他這個做老爸的,他遂也遲遲未曾提起,直到席斯與他達成了協議。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在一下飛機時就打電話給王漢,請他到家里來吃飯聚會,順便讓席斯見見雪雪,孰料,人算不如天算,一進家門便听陳嫂提及席斯帶回來一個女人。
這頓飯似乎注定是個「無言的結局」了!
不過,總得試試,也許席斯帶回來的女人是個幌子——一個欺騙他的圈套而已。
「席兄真是會說話,小女听你這麼一說,怕要整整一個月睡不著覺。」王漢也回以一抱。
「你們兩人像是十幾年沒見過面似的,別讓下人笑話了。」王漢的妻子古梅笑道。
席少谷听她這麼一說,遂又請他們—一入座,臉上的笑容依舊不滅。
「來,席斯,見見王伯伯、王伯母,還有這位美麗的小姐雪雪,記得你們小時候常玩在一塊呢!」
席斯淡淡的朝他們點點頭,叫了一聲王伯伯、王伯母,對王雪雪只是微微一笑示意。
王雪雪乍見多年未見的「青梅竹馬」竟是益發英俊挺拔,又比報章雜志上的照片更為令人折服,心上不由得橫生愛意,比這前又更甚些許,她微微紅了紅臉,一雙眸子顧盼之間盡是風情萬千。
她對于自己父親和席少谷的「心願」相當了解,雖然這幾年來她和父親造訪席家很難得遇見席斯,但對他的心儀卻是未曾改變過,只是,他的花名太盛,令她是又氣又惱,卻又無奈。
今晚的「餐會」,她或多或少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所以一大早她便為今晚的見面做準備,上美容院做臉、上卷子、到服飾店購賣些衣物及配件,全身上下可謂花盡巧思,只為博得席斯的青睞鐘情。
但席斯的態度讓王雪雪有點蔫,她以為像他這樣一位風流公子對淑女應該是多一點熱情與禮貌的。
席斯對于席少谷安排這種「相親」餐會當然不會不清楚,但是既然江茜已讓他帶回席家,席少谷就算再怎麼喜歡這個雪雪做媳婦,也只好罷休了,否則,他會貼了「兒子」又會貼了「媳婦」,這絕對不會是一個「商人」會做的事。
因此,席斯一點也不急,更不會為了這種無聊的事傷神,也許,他可以讓自己的表現更「紳士」一些,但是,他的心思現在全放在江茜身上,實在無暇他顧。
偏偏,從他下樓來就不見她的蹤影,一時之間又不好走開,他想,她一定在廚房忙著,想到此,他的腳不由得又想往廚房的方向移動。
江茜早在席少谷的第一聲招呼中就趁著眾人的注意力轉移,而將腳步移到浴室,她的手背上呈現一大片紅,她將水龍頭打開,讓大量的冷水沖在手背上,一股刺痛的感覺傳來,又麻又熱。
真不知自己招誰惹誰?好意的端茶給人家喝,還讓人恩將仇報,王雪雪那刻意的一滑手,讓大半杯茶就這麼灑在她的手上。
她又不是瞎子,當然不會不知道,而她之所以連提也沒提,是因為王雪雪是席家的客人,而且她和王雪雪無冤無仇,或許王雪雪真的是不小心的……如果真是故意的,人家不承認自己又能如何?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無濟于事,難不成她還再倒一杯茶潑回去不成?
席斯繞到廚房沒看見江茜,一個不經意卻見她一個人站在洗手台前沖了大半天水,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專注的想某件事情,她的側面和她的正面一樣的細致典雅,雙眸此刻有著淡淡的憂愁,他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將腳步移到她身旁。
「在玩水?」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嚇壞她似的。
江茜為這突來的聲響嚇一跳,一個驚慌下意識的便把燙傷的那只手藏起,席斯本來只是好奇她一個人在浴室做什麼,但江茜的這個明顯的下意識動作卻引起他的懷疑,不由得皺起眉頭。
「你嚇了我一跳。」
「你的手怎麼了?」席斯問道。一雙眸子緊盯著她臉上的表情。
「沒事,我只是在洗手……剛才在廚房沾了一點醬。」她微微一笑,「對了,今天謝謝你幫我請假,不然他們可就擔心了。」
她將話題轉開就是希望他能不再針對先前的問題做研究,只可惜她並沒有成功,席斯的目光還是不放過她藏在身後的手。
席斯向她的身子靠近了一步,一只手伸到她的腰際摟住,另一只手則伸到她身後執起她刻意藏著的手。
「怎麼了?」席斯見那手背上的紅,原本皺著的眉鎖得更緊,「陳嫂叫你做什麼會弄成這樣?」
江茜不答,只是想抽回自己被他抓在手掌上的手。
「不說,我問陳嫂。」他的聲音冷冷的,陡地拉開嗓門要喊陳嫂,江茜忙不迭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
「是我自己雞婆要去泡茶的,你不要亂找人家麻煩。」她的手踫到他略微溫熱的唇瓣,臉陡地一紅,想起了早上在他房里的吻。
席斯順勢吻上了江茜的手,江茜一驚的忙彈開,身子卻讓他摟著動彈不得。
「你不要這樣!」這種親密感和接吻是不同的,似乎更容易挑動她的心……老天!她一定是著魔了!
一定是的,要不然自己之前的冷與悍怎麼全消失不見了?難道愛一個人之後就會變得如此「柔弱」?他何至需要吻她,只要他遠遠的凝視著她,她就會整個人都不對勁。
再這樣下去,不用等到他提出分手,她就會讓自己的愈陷愈深給嚇死!她真的很難去想像沒有他的日子。
他見她眼眶中漸增的淚霧,心中有著莫名所以的心疼,她在想什麼?郝廷嗎?是自己害她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她感到受委屈也是正常的。
不是要報復她對他的冷漠與無動于衷嗎?為什麼見她傷心自己反而不忍?他對自己承諾過要想盡辦法讓她愛上他的,然後呢?他真的忍心甩掉她?
老天!他在想什麼?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曾經如此忽略他的自尊與關心,他又何須對她感到心疼?席斯如此告訴自己。
一顆溫熱的心,頓時轉為冰冷,他略微粗魯的放開摟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卻沒放開她那燙傷的柔荑,他帶她一直走向樓上的臥室,在櫃子里找到金創藥輕輕的為她涂抹在手背上。
「以後別到廚房去了。」席斯收起藥瓶,背對著她道。
江茜未置可否,畢竟,席家的家務事本沒有她插手的空間與必要,她也樂得當「暫時」的少女乃女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