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愈听愈糊涂了!」江茜微皺著眉。
「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連希雲突然佩服起那個男人了!竟然使出這種詭計。
席斯怎麼猜也不會猜到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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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將台北市全翻遍了也找不著江茜的身影,席斯也知道這樣的找法根本徒勞無功,但不試試卻說什麼也不甘心。宋瑞恆派的人也音信全無像是石沉大海般,而且他還一點義氣也不顧,就這樣搭乘今天的早班飛機回英國去了,讓他自己一個人像是無頭蒼蠅般從昨天下午找到今天早上。
席斯亂著頭,四肢無力的癱在大廳的沙發,一只手拿煙,將自己沉浸在煙霧彌漫中,將整個事件從頭想了一遍,想不透會有什麼人可以拿到那份合約影印本。
律師那兒是半點風聲也不可能瀉漏,除非他不想在台灣混下去,合約的另外兩份則在江茜和他自己這里……席斯突然靈光一閃,拔步沖上樓去跑進自己的房間,他走到衣櫃,打開自己放文件的第二個抽屜,上面穩穩的躺著那份合約。
席斯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老覺得它似乎有點不對勁,但卻說不上來是什麼。
有了!他將它從抽屜里拿了出來,發現上頭有模過的淡淡痕跡,這本合約他連翻也沒翻過,更別說去模到它了,想必是要影印的那個人的偽作。
這可是他家,他的房間,有誰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做這件事而沒讓任何人察覺呢?答案是,不是遭小偷就是席家的人,而後者的可能性為高。
席斯相信小偷不會知道有這份合約,更不會偷了還把它放回來,而知道有這份合約的人……
老天!不會是他吧?!懊死的!自己早該想到是他這個吃里扒外的家伙!他倒是跑得挺快的,不過,無論他跑到天涯海角,自己一定不會放過他!
可是,他怎麼拿到這份合約?!這個問題浮現腦海,席斯忙不迭沖下樓去。
「陳嫂!陳嫂!」他扯開嗓門叫著。
「少爺,你找我?」陳嫂急急忙忙奔了過來。
「老爺和太太呢?」
「老爺和太太昨天一早在你和宋先生出門後就走了。」
「上哪兒?」
「他們沒交代,只告訴我如果你問起他們,就把這封信交給你。」陳嫂從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來。
「怎麼不早說?」
「老爺說要等到你問起才……」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席斯急急忙忙將信打開。
信的內容上寫著——
親愛的兒子;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想必已經猜出了一些端倪。沒錯,是瑞恆告訴了我們你和江茜的約定,為了阻止我們的兒子娶了一個自己不愛的老婆,所以我們將合約影印本給了郝廷。有道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對女人何嘗不也是如此呢?既然江茜愛的不是你,你也不是真的要娶她,我們想這麼做絕對是皆大歡喜。
郝廷也答應了你的母親,不會讓事情曝光,因此,你實在毋庸擔心我們這麼做會損及你的名聲,這點你大可放。最後,希望你能盡早達成你我的的定,但前提是——你所娶的女人是你真心所愛的。
我和你母親決定到普吉島度假,時間不定,但如果是要讓我們辦喜事,我們會盡早趕回來的。
你親愛的老爹親筆
看完信,席斯不由得想破口大罵,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好友及父親、母親會這樣整他!懊死的,難道他們看不出來他們的兒子已經不能沒有這個女人嗎?
現在好了!全部的人都走了!捅的婁子卻讓他一個人來收拾!愈想愈氣,他這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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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之都」在半個月後殺青了,就在大伙兒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喝晚上的殺青酒時,連希雲靜悄悄的想從一旁溜走,卻意外的讓人給喊住。
「女主角不一起去喝殺青酒,未免太說不過去吧?」郝廷的目光緊緊的瞅著她因被「逮個正著」的困窘面容。
「有……有點事。」天下紅雨了嗎?郝廷竟然會過問她的行蹤?
「這是很早便約定好的事,什麼事這麼重要不能將它排開?」
「我……」連希雲面對郝廷的炯炯目光,一時間有點恍惚。
「走吧!你沒有必要躲著我,這部片是我們共同完成的,理應共享成果。」說著,郝廷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輕道︰「如果江茜也能一塊參加,那可有多好。」
可是天地茫茫,自己如何才找得到她呢?這半個月來,他每天打開報紙就可以看到頭版席斯的尋人啟事,他的心也隱隱擔心著,如果當初他知道江茜會這樣不告而別,說什麼自己也會帶她一道走。她一個女人能上哪去?據他所知,江茜這三年來一直是一個人住在外頭,從沒听她說起她的家人或朋友……
「你很希望再見到江茜?」連希雲淡淡的問道。
「她加入我們已經有三年多了,我當然會想她,她是一個很貼心的女人,偶爾,也是個很俏皮的小女孩……不知道她上哪兒去了,在台北她應該沒什麼朋友……這部片的靈感是她帶的我的,如今戲拍完了,卻不知上哪兒去找她……」
「‘夢中之都’是你為她寫的?」這對連希雲而言是個意外的消息。
「不,是為我自己寫的。」郝廷輕扯著嘴角笑道,「我這一輩子也許只會替一個女人寫劇本,而那個女人……我似乎已經忘了……」
連希雲知道他說的那個女人就是自己,胸口一痛幾乎快暈了過去,他說他已經忘了?!他真的要將她忘了嗎?她是這麼的愛他呵!他卻要把她忘了?!
她落寞的垂下眼,不敢正視他眼中隱然的責難與無奈。
「我知道江茜的人在哪里。」
「你知道?」郝廷陡地上前抓住她的雙肩。
連希雲點點頭,淚快滴了下來。
「在哪?」他搖晃著她,卻搖下了她一連串的淚珠。
「我家。」
她哭了!郝廷嚇了一跳,心卻在此刻灼灼的痛著,他看著她,她愈抖愈厲害,抖得全身都快縮在一塊了。
「希雲,」郝廷輕喚一聲,終于將她顫抖的身子擁在懷中。「哭什麼?」他問著。
像是明知故問的負心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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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茜收拾好行李,再一次打算離開台北。
其實,她有家的,只是她一直不願意回去面對那一室的冷清與孤寂。父親去世了,母親招贅了一個年紀可以當她弟弟的男子。
真是可笑呵!自從多年前踏出家門,她就未曾想再回去過,如今,她竟然動了這個念頭,想回去看看。
悄悄的也好,就是一個念頭而已,離開這兒總比每天看到席斯的尋人啟事,怕按捺不住自己回席家找他得好。
走得遠遠的,沖動的念頭就抵不過遙遠的距離。
將寫好的紙條留在桌上,江茜提起行李打開大門,門前站著的高大身影卻讓她的行李一下子滾落到地上。
「你還想逃到哪去?」席斯的臉上瓖嵌著憔悴與疲憊,整個人似乎瘦了一圈。要不是剛巧听到連希雲與郝廷的對話,他真的不知道是要找到什麼時候?
「席斯……」江茜喃喃道,似乎還無法相信他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麼近、這麼真實。
席斯一把將她拖入懷中,雙臂緊緊的擁著她,用力得幾乎快將懷中的人兒壓碎。
「你弄痛我了,席斯——」
「你會痛嗎?你這個冷血的女人,故意躲起來折騰我!你非要我赤果果的將自己的心攤在你的面前你才高興嗎?我承認自己不能沒有你,可以了吧?這樣你高興了嗎?」席斯嘶吼著,似乎想將這些日子來的擔憂掛懷一並宣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