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欣媛一走進來,對香味非常敏感的曉蘿馬上就嗅聞到她身上有種獨特的香味。
她微笑地拉著欣媛坐下來。「說什麼打擾啊?干麼這麼客氣,我們可是老同學呢!來,喝杯水果茶,這邊還有一些點心。」
「謝謝。」程欣媛儀態萬千地笑著。「其實我這趟來,主要是想問你最近有沒有時間陪我出去逛逛?你知道,這幾年我都住在美國,不過這趟回來後,我打算留在台北長住,所以想去采買一些寢具還有裝飾品,把家里弄得舒服一點。」
曉蘿听了,一口便答應。「好啊,反正我也沒什麼事,隨時都可以跟你出去逛逛。對了,你在西雅圖定居那麼多年了,怎麼會突然想搬回台北呢?」
程欣媛嫣然一笑,眼角眉梢泛著抹羞澀。「這個嘛……不怕你笑話,其實我是因為男朋友打算長住台北,我不想跟他分隔兩地,所以才搬回來的。」
「你有男朋友了?恭喜、恭喜!」曉蘿好開心。「我記得你從國中時就擁有好多追求者,情書不斷,不過你的眼光好高喔,都很少給追求者機會。我想這個男人一定很杰出優秀,才能獲得你的青睞吧?」
程欣媛的母親當年是紅透半邊天的女明星,在事業如日中天時嫁入豪門,從此退出影壇,在家相夫教子。程欣媛遺傳到了母親的美貌,也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再加上擁有縴合度的身材,因此追求者多如過江之鯽。
欣媛害羞地笑了笑,水眸閃啊閃的。「你們會有機會見面的,事實上……已經見過了。」
「啊?我見過他?」曉蘿微愣,在腦中迅速閃過幾位豪門子弟的身影。「是誰啊?你好神秘喔,至少給我一點提示嘛!」
欣媛的笑容更加嬌羞。「你昨天晚上剛見過他。」
昨天晚上?頓時,一張英氣逼人的臉龐竄入曉蘿腦中,寒意也爬上她的背脊,她的笑容在唇邊,聲音都微微發抖了。
「你是說……霍、霍大哥?」不不不,不要這樣!老天爺,求求禰不要這麼殘酷!
「對。」程欣媛把曉蘿的慌亂全看在眼底,笑容更加明媚。「曉蘿,我當你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才偷偷告訴你,你可先別告訴別人喔!其實,我跟拓綱早就是男女朋友了,未來還有結婚的打算呢!」
轟!
好像有一道悶雷狠狠地劈人曉蘿腦中,把她的心都劈碎了。她腦中一片空白,完全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曉蘿的臉龐已失去血色,必須用力掐住自己的掌心才不至于繼續發抖。「可是,談戀愛是好事啊,你們為何不公開?」
「這是拓綱的意思。」欣媛解釋道︰「原本我們這趟回來是打算要向大家宣布喜訊的,不過霍伯父是比較嚴肅的人,他很在意拓綱在事業上的表現,而‘霍氏集團’全球總裁這個位置要肩負的責任很大,任何一個決策都攸關集團的利益。
「拓綱不希望他的家人認為他只知道談戀愛,沒有全心全意在打拼事業,因此,他打算先回台北接下全球總裁的位置,專心沖黥個兩年,等做出一番耀眼的成績後,再宣布我們的結婚計劃。」
欣媛笑得好甜。「他費煞苦心地保護我,不希望我被他的家人誤會,更舍不得我受到任何委屈,讓我覺得好感動喔!能遇到這麼好的男人,真是我的福氣。所以,我也很尊重他的決定,目前暫不對外公開交往,以免受到不必要的干擾。曉蘿,你可要先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喔!」
「……好,我會的……」曉蘿努力擠出笑容︰心髒卻傳來一陣陣的刺痛,仿佛有一條毒蛇鑽入了她的胸膛,狠狠地咬噬著她的心,她的五髒六腑被咬得血肉模糊、痛入骨髓。
原來霍大哥有親密的女朋友了,他們還計劃要結婚,天啊……
欣媛端起水果茶,優雅地啜飲,似笑非笑地望著曉蘿。「你的臉色不太好耶,身體不舒服嗎?還是覺得我跟霍大哥不相配啊?」
「沒這回事!」曉蘿驚駭地否認。「欣媛,你是標準的古典美人,而霍大哥則是出類拔萃的好男人,你們兩個就像是金童玉女,任何人都會覺得你們很相配的。」
她承認這個消息宛如一顆炸彈般,炸得她搖搖欲墜,可暗戀霍大哥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奢望過自己會是他未來的伴侶,因為她知道自己不配。
所以,倘若他真的選擇了欣媛,她很應該為霍大哥感到高興才是。
是的,她要祝福他。
「真的嗎?」欣媛笑盈盈的。「除了凱琪,我知道拓綱也很關心你,把你當親妹妹看待,所以能夠得到你的祝福,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事。
「你知道嗎,拓綱說他最喜歡我善解人意的個性了,他說他的工作壓力非常沉重,可是只要跟我在一起,看我對他撒嬌,他肩膀上的壓力就會消失泰半,他還說我的笑容就是他最大的動力呢!」
越說越開心,欣媛喜孜孜地繼續說個不停。「拓綱真的是一個很棒的情人,他好疼愛我,而且凡事都很尊重我的意見。他說啊,將來一定會給我一場非常風光的婚禮,會疼愛我一輩子,也會非常寵愛我們的孩子,給我一個最溫暖的家……」
曉蘿臉上的笑容幾乎快掛不住了,她听不到程欣媛接下來又說了些什麼,因為她耳中清楚回蕩著的,是自己的心房狠狠崩碎的聲音……
第三章
數日後
「別哭了,你已經躲在家里哭了好幾天,都不怕眼楮會哭瞎嗎?」
葉曉霜進入姊姊的房間,把手上的干貝粥放在茶幾上,望著躲在棉被里猛掉淚的人嘆氣。
「你這兩天吃得好少,爹地和媽咪都很擔心呢!姊,就算天塌了,還是要吃飯啊!」
「我吃不下。」曉蘿抽著面紙拭淚。「你先放著吧,等我餓了會吃。」
說來諷刺,以前她拼命克制食欲,還是難以抵抗美食的誘惑,但自從前幾天親耳听到欣媛要跟霍拓綱結婚的消息之後,她整個人就像是掉了魂似的,每天都躲在房間里,無法自制地大哭。
她食不不咽,嚴重失眠,幾天下來整個人又瘦了一圈。
唉,難道失戀對她來說才是最有效的減肥方式嗎?那也太悲慘了吧?
曉霜望著她。「姊,我也是女孩子,我知道失戀很痛苦。不過,你也把自己搞得太淒慘了吧?說穿了,霍大哥也不過就是個男人嘛,既然你跟他沒有緣分,那就放下對他的愛戀,把他忘了。將來總有一天,你會遇到真正愛你的好男人。」
曉蘿沒有把欣媛來訪的事說出去,是因為曉霜那天恰好提早回家,在起居室外面听到了她們的談話內容,才知道霍大哥正在和程欣媛交往。
曉蘿抹干眼淚,眼神空洞而悲戚。「你不會懂的,這麼多年來,我對他的依戀很深很深,他幾乎已經架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了……我不敢奢望自己成為他人生中的伴侶,但,親耳听到欣媛轉述著霍大哥有多麼愛她、要給她一個溫暖的家的話,我的心依然會痛,就仿佛被野獸的利爪狠狠撕裂般……」
曉霜皺著秀眉。「可是,我覺得這件事好像有點怪怪的……對啦,程欣媛這幾年一直住在西雅圖,跟霍大哥可以說是有很多相處的機會,畢竟近水樓台先得月嘛!可是,單憑她的片面之詞,很難認定霍大哥跟她真的有在交往吧?」
曉蘿揉揉哭到紅腫的雙眼。「欣媛一直都有很多追求者,以她受男人歡迎的程度來看,應該沒有必要扯這麼大的謊吧?曉霜,你不用再安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