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程欣媛的臉上一片慘白,驚駭到幾乎無法置信。
原本她以為葉曉蘿只是瞎猜,壓根兒不清楚到底是誰綁架她,但這個可怕的女人居然完完整整地念出她特調香水的成分,一個也沒說錯。
她——該死的,她真的認出她的身分了!
沒錯,她身上的香水可不是市面上到處買得到的,這是來自巴黎塞納河左岸一家頂級香水專賣店,售價頗高,不過很受名媛紳士的喜愛,因為這家店強調每個人都應該擁有自己獨一無二的香味,不應該跟任何一個人重復。
到巴黎左岸這家名為「MaitreParfumeurEtGantier」的專賣店購買香水,訓練有素的調香師會先跟你聊天,了解你的個性和喜好,了解你希望呈現出來的個人特色為何,當然還包括你的工作性質……
細心地調配出獨一無二的香水後,他們還會給你一張專屬的「香水處方箋」,上面詳細記錄著制作這瓶香水所需要的成分。
每當香水快用完時,你可以致電或寫信給MaitreParfumeurEtGantier,請他們調出電腦檔案里有關你個人的香水處方箋,過一陣子,你就會收到一瓶特調的香水。
自從第一次接觸到這種獨特的香水,自視甚高的程欣媛就深深被吸引,也成為該店的忠實顧客。計劃要綁架葉曉蘿之前,她就反覆地沙盤推演好幾次,提醒自己當天絕對不能再使用這種香水,以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可她萬萬沒料到,葉曉蘿居然擁有比調香師還敏銳的鼻子,可以清楚地分辨每個人不同的香味,在第一時間就識破她的身分。
哼,這更證明了這賤女人該死!
她惡狠狠地破口大罵。「你這臭女人別得意,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嗎?原本我還在猶豫要不要直接殺了你,但既然你已經識破我的身分,你覺得我還會讓你活著回去嗎?」
自從那天在霍拓綱家色誘他不成,反而被他無情地轟出去之後,程欣媛就一直懷恨在心。程氏建設的營運狀況越來越慘淡,很可能再撐不了幾個月就要面臨跳票,甚至必須宣布破產,到時候所有的債權人和銀行都會紛紛上門,她一定會被逼到走投無路。
她把這一切的不順利全部歸咎到霍拓綱跟曉蘿的頭上,她打從心底怨恨,倘若不是葉曉蘿這個賤女人介入,霍拓綱一定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伸出援手資助程氏建設。
只要他肯奧援,那麼公司就不會破產,她也不會由一位千金大小姐淪落為負債累累的可憐蟲。
她恨,好恨好恨,覺得命運對她太殘忍、太不公平了,為什麼葉曉蘿可以獨享霍拓綱的萬千寵愛,而她卻落得如此淒慘的命運?她不甘心!既然這兩個人對不起她,那她一定要狠狠地報復,非得要讓霍拓綱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深知霍拓綱最大的弱點就是葉曉蘿,而且許多親近葉家的人都知道曉蘿懷孕了,他們兩個也已經注冊結婚,打算生下寶寶後就公開宴客。
哼,她才不會讓葉曉蘿順利生下這個孩子,她要報復,她要看到他們兩個跪在她的面前痛哭流涕。
這股怨念讓她興起計劃要綁架葉曉蘿的念頭,反正公司就快倒閉了,她在煩悶之下也染上毒癮,與其自己一無所有,不如大家一起陪她下地獄吧!
她花錢找人監視霍拓綱和葉曉蘿的作息,發現他把葉曉蘿保護得滴水不漏,不管她出門到哪個地方都有人陪伴,程欣媛遲遲苦無下手的機會。
好不容易今天終于逮到她單獨出門,她一直安排在附近盯梢的手下眼見機不可失,趕快派一個小女孩上場。當然,這個小女孩也是他們安排的,目的就是要引起葉曉蘿的注意。
瞪著被捆綁住的葉曉蘿,程欣媛雙眼噴出怒火,發狂似地不停朝她掌摑。「我恨你,我好恨你!我的人生會這麼悲慘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這個賤貨介入,霍大哥一定會愛上我,娶我為妻,讓我當好命的霍家少女乃女乃,這一輩子都不愁吃穿,我也不會落到這麼悲慘的地步。我打死你、打死你——」
好南、好痛……
曉蘿被打到頭暈眼花,嘴唇也破皮流血了,嘴角嘗到一股血腥味,她奮力想掙月兌,被捆綁的身軀卻無法動彈……
程欣媛的話讓曉蘿臉色發白,整顆心直往下沉。直到這時,她才猛然驚覺自己犯下了多麼致命的錯誤!她不該道破程欣媛的身分,更不該為了逞一時之快而逼得程欣媛狗急跳牆,這下該怎麼辦才好?誰能救救她?
臉頰傳來越來越劇烈的痛楚,她的耳朵嗡嗡作響,意識漸漸模糊,昏迷之前她只能拼命祈禱上天——
求求禰保住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要讓孩子出任何差錯,求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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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蘿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囚禁幾天了?
程欣媛自從第一天曾經出現,也許是害怕泄漏行蹤,她之後就不曾再出現,一直都是那兩個男人輪班看守她。
他們每天給曉蘿吃一個又干又硬的小面包和一點水,為了保存體力,曉蘿強迫自己一定要把食物吃下去,也一定要喝水。無論如何,她都要拼了命地保護孩子,這個孩子是她跟拓綱的愛情結晶,比她的性命還重要。
好冷好冷……這幾天氣溫驟降,她一直被捆綁在冰冷地板上,整個人瑟瑟地發抖,努力把身體縮成一團想抵擋寒冷,可那蝕骨的寒意卻一寸寸地侵入全身血脈,她的指尖已經是冰凍下已。
她緩緩開口,試圖取得多一點幫助。「對不起,可以給我一件外套嗎?或是一條毯子?」
那兩個男人繼續喝酒、劃酒拳,壓根兒不理會她。
曉蘿再度開口︰「對不起,我想要一件外套……」倘若她重感冒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會被影響,為了寶寶,她一定要努力地保護自己。
這回,喝酒的男人終于有反應了,但不是答應她的請求,而是拍桌咆哮。
「臭女人,你這個死三八叫什麼叫?老子喝酒喝得正爽,誰有空管你的死活啊?媽的,真是你他媽的欠揍。」
全身酒臭的男人隨手抓到什麼就亂扔,腿,她痛得悶哼一聲。一個鐵罐突然飛過來直接打中曉蘿的小腿。
那男人卻意猶未盡地想沖過來踹曉蘿。「賤女人,我警告你以後給我安靜一點、識相點,不要再跟我嗦,不然老子就打死你。你要知道這里可是荒郊野外,就算你被老子活活打死,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他卷起袖子想要動粗。
「老大,玩牌啦。」他的小弟懶懶地抓住他。「唉喲,反正那個女人跑不掉,你理會她做什麼?別管她,繼續玩牌啦。來,下注啦下注啦~~」
兩個男人又繼續賭博,猛灌米酒,順口飄出一大串不堪入耳的髒話。
好痛……小腿的前側被鐵罐狠狠敲中,直接劃出一道鋒利的血痕,鮮血汩汩滲出,曉蘿痛到猛吸氣,但她的雙手都被捆綁,連伸出去檢查小腿傷勢的能力都沒有。
無助地咬咬下唇,她不知道……自己會死嗎?還有機會活著回去嗎?
這個地方不管是白天或晚上都听不到任何車聲或人煙聲,一定是人跡罕至的荒郊野外,拓綱一定快發瘋了,他鐵定用盡所有的方法來尋找她,可是這里這麼偏僻,她真的能獲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