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听下來,累積的感動已經多到快要溢出胸腔,她回身,緊緊抱住他的腰。「你一直——都在等我嗎?」否則,不會房子的每個角落,都刻滿思念的痕跡。
掌心撫過柔順的長發,他低嘆︰「內心深處,是的。」
「如果,我一直沒回來呢?」
「它會一直空著,不會有別的女主人。」從一開始,就知道無望,他只是傻氣的讓自己作著夢而已,從不期待實現,因為如果連夢都沒有,他不曉得自己還能靠什麼支撐下去。
領悟到他絕望的等待,她仰首主動吻上他的唇,表達滿心的感動與心憐。耿凡羿摟近縴腰,深深回吻,抱起她上樓,來到他們的臥房,將她放置在柔軟床鋪的中央,相擁倚偎。
「很後悔那時總是太忙,沒辦法多陪陪你,連想在房里擺張照片都沒辦法。」
若嫦安心躺在他臂彎中,笑哼。「你還敢說,是誰笨得跟豬一樣,底片都沒裝好,不然去墾丁那一回,起碼有一卷照片可以看。」
「是是是,我笨得跟豬一樣,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難不成想念一輩子啊?」
「不然你把人家的照片賠來嘛!」
他笑笑地,握住她索討的小手。「找個時間,再去重游舊地,這回我用數位相機,沒有底片的問題,保證有一流的攝影水準。」
她一楞,撐起身子望住他。「你可以嗎?」
雹凡羿明白她在顧慮什麼,但是他不在乎,私心里,他反而希望事情早早曝光,他就不用每天都過得那麼辛苦,夾在兩個女人之間,面對誰都于心有愧。
「沒什麼不可以的,不只墾丁,我還想和你去法國、去日本、去世界的各個角落,你忘了?我還欠你一趟蜜月旅行呢!」
「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並不在乎那個——」
他搖頭,拉下她輕吻一記。「我在乎。」
輕輕挲撫玲瓏有致的體態,由縴盈的腰身往上移,洋裝布料柔軟的服貼在細女敕肌膚上,不含激情,只是溫存蜜意,他以掌心,感覺她身體的柔美線條,像是膜拜著一尊完美的藝術品,在縴細的肩頸游移——
「天氣冷了嗎?」指尖挑弄她頸上的女敕黃絲巾,順手解開,她來不及阻止,窘紅了臉。
他微愕地盯著頸上的激情痕跡,終于曉得她為什麼要圍上絲巾了。「我有這麼粗魯?」
「知道就好。」她嬌瞠,白他一眼。
他悶笑,指月復柔柔搓撫縴項上的點點印記。「下回改進。」為了證明悔改誠意,他淺吻過每一道印記,一手往後找尋洋裝拉鏈往下拉,挑開胸衣暗扣,順著乍泄春光,吻上若隱若現的胸前曲線。
「凡羿——」她羞喊。
「嗯?」指掌貼上發燙的胸口,傳來她失速的心髒跳動,他帶著最深的珍愛眷憐,揉撫白玉一般美好的軟女敕酥胸——
口袋傳來手機鈴響,他停下動作,看了眼來電顯示,半秒也沒猶豫,拇指按下——關了機。
「是——」她張口欲言,他迎身吻住她。
「別問,也別理會。」將她推回床內,持續濃情。
也許不該,但是每一分與她共處的光陰是如此珍貴,他不想讓任何人、任何事破壞這份寧靜,此時此刻他只想看著她、感覺她,將罪惡感牢牢鎖在心靈最深處。
若嫦無聲嘆息,伸出了雙手,全心全意回應他。
房門倏地被推開,驚擾了濃情相偎的愛侶,同時驚愕望去。
「舜妤?」他訝喊。「你怎麼進來的?」
倪舜妤揚揚手中的鑰匙,戚然地笑。「你忘了你辦公室放有備份鑰匙?我本來想給你一次機會的,一直到門口,我都還不死心,可是你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要逼我?!」
雹凡羿一陣寂然。「因為——我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要的人是她。」
「你——一她大受打擊,來來回回看著他們,若嫦驚覺衣衫不整,羞愧拉攏幾乎滑落肩頭的洋裝。
「你——無恥!」倪舜妤難忍悲憤,上前便是一記巴掌,打楞了若嫦。
「舜妤,你做什麼!」她動作太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怒氣沖沖地拉開她,將若嫦護在懷中,幫她整理好凌亂的衣著。「有話好好說,不要像個潑婦。」
「我潑婦?你們都搞到床上去了,這又算什麼?奸夫婬婦嗎?」他這般溫存憐惜的一面,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更是激得她忿恨不甘,怒火燒熾得不可收拾。
懷中身軀一陣輕顫,他痛憐不舍,摟得更緊。「你說話一定要這麼難听嗎?」
「我有說錯嗎?她都有未婚夫了,還不守婦道,勾引別的男人,難道真的是偷來的情比較刺激?她自己都甘心當個不知廉恥的婬婦了,還怕我說?」
「你不要句句針對她,錯的人是我!我早就想跟你把話說清楚了,我們之間如何你比誰都清楚,就算我真的娶了你,你覺得你會幸福嗎?不可能的,因為我已經承諾過要把幸福給另一個女人,再也給不起你要的幸福——」
「我不配得到幸福,難道她——一個橫刀奪愛的狐狸精就配嗎?」她將矛頭指向若嫦,咬牙一字字憤恨地說︰「誰都可以,但是,為什麼是她?你說什麼都不肯踫我,卻去踫別人的老婆?!這些年,我陪著你吃苦受罪,居然還不如一個有未婚夫的女人,耿凡羿,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被冷落的委屈、得不到憐愛的苦楚,一股腦兒的爆發開來,宣泄到若嫦身上,悲恨地探手將她扯離耿凡羿的護衛。
「舜妤,你不要——」
她完全不理會耿凡羿的心急,厲聲咄咄地質問︰「世上男人那麼多,你為什麼偏要招惹他?因為他的外表,還是因為他的財富?可以啊,那些全給你,只要你把他還給我!」
「我、我沒有,我要的……只是他的人……」有這麼罪無可赦嗎?她只是想愛他而已,並沒有想要傷害任何人……若嫦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你要他?!」倪舜妤諷刺大笑,愈笑愈不可收拾,笑得眼淚一顆顆往下掉。「在他落魄潦倒時,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在他日夜忙碌,累了、病了、餓了,照顧他的人是我;在他為事業打拚時,在他身邊幫著他處理大小瑣事的人是我;在他處境艱難時,支援著他、為他加油打氣的人是我!如今,他功成名就,意氣風發的時候,你卻冒出來,說你要他?你憑什麼?!」
一字一句,逼得若嫦啞口無言。
是啊,她憑什麼?在他一無所有時,她沒能陪在他身邊,放他孤軍奮戰,如今,她有什麼立場和另一個女人爭寵?這樣的行為,連她都唾棄自己!
不管任何理由,當初,她都不該輕易離開他的,既然放了手,就沒資格再去爭取什麼,一步錯,步步錯……
「對、對不起,對不起——」哽咽地說完,她含淚悲憤地逃開。
「若——」耿凡羿心急地想追上去,卻被倪舜妤阻止。
他沒有辦法指責她什麼,因為她說的都是實話,也是他心底最深的負疚,只是,他不願因為這份負疚,賠上三個人的一生。
「舜妤,你何苦?強留下我,你也不會快樂,何必弄得三個人都傷痕累累?」
「我何苦?」她喃喃自言,心,苦得說不出話來。「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麼?只是一個無恥倒追的女人嗎?是不是隨便一個偷情物件,都比我重要?」
雹凡羿皺眉。「你把我看成這種人?」
「不然你要我怎麼想?你從不肯主動親近我,我知道你心里還藏著另一個女人,她比我早出現,佔住了你的心,我沒話可說,只好一再的等,說服自己,你總有一天會淡忘她,慢慢接納我,可是——現在就連一個背著未婚夫出軌,不安于室的女人都能得到你的珍愛,那我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