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情正融 第8頁

不同的是,這一回,有另一個人陪著他等待。

酸酸的感覺揪住心扉,她趕在迷蒙的霧氣漫上眼眶之前,強行逼回。

「雪融——」倚偎在他身邊的女孩主動向她打招呼,她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

「嗨,怎麼有空一起來?」她知道她笑得很牽強,但是面對著橫刀奪愛的好朋友,誰還能自在得起來?

魏家瀚欲言又止,迎視她的眼神,有著深濃的歉疚……

「我們要結婚了,來給你送張喜帖。」他的另一半搶先回答。

雪融心頭一震,幾乎站不穩。

有一瞬間,她看得出他伸手想要扶她,但礙于另一個女人,終究沒那麼做。

「我……小瑤堅持要親自來知會你一聲,所以……」

小瑤堅持?那我呢?你顧慮過我的感受沒有?

魏家瀚,你夠殘忍了!

「雪融,你應該會到場吧?」小瑤的話,在如今听來異常刺耳。

都已經成功地由她身邊奪走她的男人了,她究竟還想證明什麼?

證明魏家瀚不會對她舊情難忘?證明自己已經完完全全得到這個男人了?

別人的不安全感,為什麼一定要建立在對她的傷害上?她都已經退讓了,不是嗎?他們到底還要把她逼到什麼地步才夠?

看著遞到眼前的喜帖,怎麼也伸不出手去接下。

「當然會,不過,那也得你們真能順利結成婚才行。」一道聲音由後頭傳來,她的腰被一道有力的臂彎環抱住,代她接過那張紅得刺目的喜帖。

她愕然仰首,言立冬噙著冷笑的俊顏出現在眼前。

「你什麼意思?」小瑤沉下臉,繃著聲音。

「沒什麼啊,那個九二一和華航空難里頭,也多得是快要結婚的準新人,再不然什麼新郎新娘向後跑之類的電影也看得不少了,人生禍福難料嘛,所以那個禮金要包什麼顏色的……嗯,我會再和雪融斟酌。」

寥寥數語,說得她臉色又青又白,不禁將矛頭指向沈雪融。

「雪融,這就是你交的朋友?素質真高。」

她還來不及反應,言立冬涼涼接口︰「咦?我也覺得你交的朋友素質不低耶!」說完還有意無意的瞥了眼前頭的男女,表面帶笑,眼神卻冷得凍人。

魏家瀚復雜的眼神始終盯著她,但她已無法理會太多,虛軟的雙腳幾乎撐不住身體重量。

「別說了,立冬。」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回去了,好嗎?」

「好,『回家』!我餓了。」他一字字說得清楚,圈在她腰際的手,始終沒放。

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對了,兩位如果有做婚前健康檢查,建議先驗驗魏先生的性別,這麼听女人的話,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這人的嘴巴實在壞到沒得救了,修理人完全不傷腦力。

她心里清楚,他是在為她受的委屈討點利息,但她實在高興不起來。

她並不是那種軟弱到只能任人欺凌的小媳婦,只是——太傷心,傷心到無力反擊。

而貼在腰際的大掌,渡來陣陣熱力,讓她有了支撐下去的力量。

「你不是要吃洋蔥炒蛋?家里的雞蛋沒了。」

「一起去買。」俯身附在她耳畔,調情似的輕咬了下她的耳垂。「雖然我其實比較想吃你。」

聲音漸行漸遠,身後那對男女,被遠遠放逐,至于他們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她已無力再去顧及。

回到家,沈雪融在廚房料理晚餐,而言家少爺,沒有疑問的是在客廳等著張嘴吃飯。

開著水龍頭,挑菜、洗菜、切菜,所有動作全憑本能,切著切著,視線愈來愈模糊——

一道熱源由身後貼上,言立冬自後頭擁抱她,輕吻她的耳畔、頸膚,伸到前方的手,由衣擺順勢探入。

她渾身一顫,菜刀差點劃到手指。

「立冬,你、你做什麼——」她擱下菜刀,無力地吐出話。

言立冬扳過她的身子,抵靠著流理台,讓她清楚感受到他亢奮的。

她輕抽了口氣。「別、別鬧了,我在……煮飯……」

「我說過,我想吃你。」煽情的吻一路游移,由頸際往上栘,吮去她不知何時跌落的淚。

「立冬,你知道我——」

「不許給我想他。」他淡漠地阻斷,加重吮吻的力道。

她閉上眼,任由他在她身上制造一波又一波的激情魔法。

「你今天,不需要這樣的……」

「我損他,你心疼了?」

不知是否之故,她輕輕顫抖。

心,好空,好冷。她下意識地緊抱住他,渴望汲取多一點的溫暖。

「我不要求好聚好散,可是最起碼,留給我基本的尊嚴,我們至少真心的疼惜過對方的,不是嗎?為什麼他現在,只听得見小瑤的堅持、小瑤的不安,卻忘了顧及我的難堪?那個擔心我工作太累、整夜追問我的心事、校園唱情歌的人,難道不是他嗎?」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得快不能呼吸。

言立冬仿佛壓根兒沒听進耳,逕自投入渴求,解了幾次裙扣沒成功後,恨恨低咒。「下次不許穿這件窄裙。」

她一听,更是哭得不能自己。

她這麼傷心,他居然只關心這件裙子太難月兌!

醒了?

她,曾經迷失過嗎?

然而,這一刻,她已無法思考。

第四章

他們,算不算是一對戀人?

言立冬無法下定義,她就這樣突然的闖入他的世界,從此佔有一席之地。

他們依然擁有各自的生活圈,她心里是下是還有舊情人的影子,對魏家瀚無法忘情?這他從不過問,也下會去干涉,因為當她寂寞無助時會想起的人,是他。

他不是什麼貞節烈男,從不時興守身如玉那一套,偶有艷遇,仍會風花雪月來上一段,但不論怎麼玩,總還記得有她。

他們與其說是情人,倒不如說是蜂與花,各取所需,也相互依存。

從不以為自己能與同一個女人維持如此長久的關系,他總是太快的倦了、膩了,再尋往另一處陌生的女人懷抱、嘗著不同的女人香氣。可是對她,至今不曾倦膩,來到她身邊,他可以安于平凡。

直到,他在這里過夜的次數多了,他開始會將衣物留在她的衣櫥;她開始會準備他愛吃的食物︰皮夾上被她嬉鬧著貼上月余前遭她暗算,強拉去拍下的大頭貼;日常生活中,成雙成對的用品,昭示著除去之外,純然的心靈親密。

他們之間,不再是純粹的糾纏,她會在大清早以電話喚他起床,不厭其煩地準備一打鬧鐘讓他砸,為生活瑣事叮嚀,羅嗦得像個老太婆。他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下意識的來找她,就算什麼都不說,她也懂得;就算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相陪。

直到那一天,她在他肩上,哭得傷心欲絕,然後在他的撫慰下落幕。

他明白她是多麼死心眼的女人,一旦愛上,可以如此痴絕;就連分了,也還能堅持為對方哭盡懊給的淚。

他還知道,她是個很特別的女人,不拘泥于世俗規範,從她敢與他發生一夜就知道了。她清楚知道她要的是什麼,不被迂腐的舊式觀念所局限。

他更知道,她是個聰慧的女人,看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心思細膩如發,該溫柔時,絕對玲瓏冰心解人意。

她有點小碧執,一旦她決定的事,旁人很難動搖;但卻不會盲目堅持,她懂得什麼時候該放棄。

她很獨立自主,在職場上,魄力不輸男人,所以才能有今天的成就,他甚至篤定地相信,再給她幾年,沒有男人會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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