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醉 第11頁

「我不要為了……」嚴顥將毛筆一丟,使性子的叫。

她望向宣紙上寫得歪曲扭八的「嚴顥」兩個字,微微曬道︰「小少爺寫的很好,比以前進步多了。沒關系,我們一筆一劃慢慢來,不用急。」

小孩子難免耐性差了些,只要多點鼓勵就好。

「為什麼我的名字那麼難寫?綾姨,我可不可以換個好寫一點的名字?」他沮喪的垮下肩膀,好不泄氣。

繚綾輕擁著他,「小少爺知不知道這個「顥」字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他重重的搖晃著小腦袋。

「這個名字可是你爹想了好幾個月才決定的喔!」

嚴顥張大眼,「是爹取的?」

「是啊!這個「顥」字的意思代表光明,就是希望小少爺長大以後,能做個頂天立地、光明正大的男子漢大丈夫,所以才幫你取這個名字。它的筆劃雖然很多,可是它卻是你爹對你的一番期許。」

「爹是希望顥兒將來能成為一位有用的人對不對?」他懂了。

她贊許他的聰敏,「不錯,這個字是不好寫,但是只要我們努力,總有一天能把它寫得很漂亮的。」

嚴顥聞言便不假思索的撿起毛筆,埋著頭,在紙上勤練,每一勾、一捺都很認真,心想如果他把字練好,爹一定會很高興,他不想讓爹失望。

「你餓了吧?綾姨去把飯菜端進來,你在這里慢慢寫。」她起身出去。

少爺、少夫人,小少爺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將來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你們若是泉下有知,也該安心了。

繚綾沒走多遠,便瞥見深惡痛絕的人正往這兒走來,她匆忙的掉轉過頭,打算繞遠路到廚房。

「見到我像見鬼似的,我有這麼可怕嗎?」俄頃之間,他已像影子般來到她面前,不懷好意的由上俯看她。

她嚇了一跳,想不到他的輕功這麼高。「你還真有自知之明,讓開!我可不欠你什麼,擋著我的路做什麼?」

「如果我說不呢?」他笑的更加邪惡。

濃濃的酒味立時撲鼻而來,繚綾不自覺地蹙眉,「你喝醉了?」

「誰說我醉了?我跟你的事還沒完,別想就這麼輕易的逃開。」他要折損她的不馴,得到她的傾慕愛戀,然後便能將她棄之如敝屣。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沒瞧見盧開,主子在發酒瘋,他人跑哪里去了?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還想怎麼樣?別忘了,這可是你自己提出的條件。我還有事要忙,沒空陪你胡扯。」她推開他就想走。

祁焄強卻伸手摟住她,將她按壓在牆上,「你錯了!我們的交易還沒結束,只要你住在這里一天,我就有權享用你的身體。」

「你這騙子!」她怒不可遏的嬌吼。

他狂霸的大笑,低頭貼向那兩片叫囂的紅唇,根本不管他們此刻身在何方。

「唔……」她震怒的轉動頭顱,稍稍避開他色欲的熱吻,「該死!你又把我的……唔……胭脂吃掉了……」

祁焄咧開性感的薄唇,如影隨形的咬嚙舌忝吮,享受著馴服這只小野貓的樂趣。

一陣酥麻掠過她顫動的心,倏地,耳邊傳來低呼聲和急促離去的腳步聲,驚醒了徘徊在淪陷邊緣的繚綾。

她窘怒的往他的舌頭用力咬下去,祁焄早就提防到這招,不然準被咬傷。

「放開我!你非得這樣羞辱我才行嗎?」她氣苦的吼。

他的聲量也漸漸大起來,「你就這麼討厭我,難道你沒有得到快樂嗎?」

「沒有,你別以為自己是情聖,女人都會拜倒在你褲管下。」

「那是說我的歡愛技巧有待改進了,今晚我在房里等你……」他露出可惡至極的笑容,「別想一走了之!不然我會當著那孩子的面前要了你,我說到做到。」

她氣紅了眼,「你就只會威脅人嗎?」

「我等你。」祁焄逸出一長串的笑聲,張狂的說完,便轉身離去。

繚綾拒絕讓淚水掉下來。她是招了什麼厄運,竟會遇上這怪胎。

「繚綾姑娘,你不要難過了。」盧開不知從那里蹦出來。

「能不能拜托你把你家主人看好,否則別怪我卯起來殺了他!」她恨聲的說。

他深表同情的瞅著她,「繚綾姑娘,如果你真想讓我家主人厭倦你,唯一的辦法,就是假裝順從。你越是反抗,他就把你視為一種挑戰,越是想征服你,想擺月兌他就不容易了。」這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吧!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不解的問。

盧開意味深長的說︰「我伺候我家主人十多年,在他身邊沒缺過的東西就是女人,可是,卻沒有一個女人的臉孔能長久停駐在他心中,可是自從遇到繚綾姑娘之後,就有了些微的轉變,表示他有可能動了心。」

「什麼?!我不要!」她失聲叫道。

「既然繚綾姑娘對我家主人無意,我才偷偷的把這件事告訴你,當他發覺你和其它女人沒兩樣,只是企圖使用「以退為進」的方式接近他時,他就不會再死抓著你不放,如此一來,你就自由了。」

「這方法真的有效嗎?」繚綾只想早點月兌離魔掌。

「今晚你何不試試看。」

※※※

繚綾涂抹上殷紅的胭脂,掛著演練過不知多少遍的媚笑前來赴約。

「我來了,祁爺。」如果這招失效,該怎麼月兌身?她心中仍有些不安。

祁焄只著中衣半靠在臥榻上,一抹邪笑霍地僵凝在唇角。

「你在玩什麼把戲?」他冷厲的問。

她笑盈盈的晃到他跟前,作勢寬衣解帶,「不是你要人家來的嗎?你的酒還沒醒是不是?要不要我幫你倒杯茶來……」

「你最好別耍花樣!」他將她拖進懷里,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要再跟我演戲了,你這點小鱉計騙不了我的。」

繚綾眼底閃過一抹心慌,隨即一臉春情蕩漾的偎向他,呵呵嬌笑,說︰「這麼快就讓你識破了?祁爺,你真厲害。這樣好了,我們再來做個交易如何?你想要我的身體,而我需要有人護送到京城,只要你答應,我們就各取所需,在到京城的這段路程中,我全都是你一個人的,怎麼樣?」

「只要我願意護送你們到京城,你便會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給我?」他像被潑了一盆冷水,高昂的興趣全在瞬間熄滅了。

「反正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再拒絕下去就顯得矯情,只要你同意這樁交易,人家保證完全順從你,不管你要我怎麼配合都無所謂。」好嘔心喔!她都快吐了。

祁焄煞黑了臉,「你是故意說這些話的對不對?你不是很有原則和傲氣,寧死也不肯屈服嗎?為什麼不繼續下去?」

「原則和傲氣又不能當飯吃,我已經受夠教訓了;到京城的路還很遠,途中也不曉得會遇上什麼,如果有你在,我和小少爺就不必餐風露宿,一路上吃好的、住好的,何樂而不為?」想不到真的有用,看他七竅生煙的模樣,真是大快人心呀!

他將她從身上推開來,勃然大怒道︰「為什麼?為什麼連你也跟她一樣,只為了貪圖享樂,連自尊都可以拋棄,還跟我玩起這種愚蠢的無聊把戲!想不到你比其它女人更高明。」

「因為我比她們還要聰明,懂得怎麼抓住男人的心……」

「住口!住口!」祁焄驟然大聲咆哮,狂野的氣質被暴戾之氣取代,往事頓時攫住了他——「娘,你要去哪里?」

「焄兒,這種貧窮的滋味我再也受不了了,娘要走了。」

「不要!娘,焄兒將來會賺很多錢給你,你不要離開我和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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