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晴緊抓著他握韁的手臂,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仰,半眯的眼流露出她深陷情潮中無法自拔的迷惘。
低喘聲終于變為高昂的驚嘆!
「舒服吧?還想嗎?」他再次吻住她,渴望的舌鑽入她吶喊不止的口中;她每一聲喘息都是火種、每一寸肌膚都具有無限魔力,點燃蠱惑著他想佔她為己有的瘋狂念頭。
蔚晴飛揚的情潮未定,只知潛意識地搖頭。
「這可不成,我還未得到解月兌呢!」他恣意哂笑,聲音里淨是他要定她的肯定。
蔚晴不由得心跳加速,自知自己是逃不過了。
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似乎也不想再逃避了,在他倆經過這一串曖昧不明的關系後,雖然他尚未突破她的最後防線,但她又怎能說自己還是清白的。
高潮退去,她突然變得目眩神迷,昏昏沉沉。
到達林中的一處幽靜的溪畔,樊溯勒住了韁繩,躍下馬也將她抱下放在草地上。「宮內閑雜人太多,這里幽靜多了。」他低柔的嗓音如春風般拂過她的臉龐。
突然,他倆身後出現一道狂妄的笑聲,驚得蔚晴趕緊藏身在樊溯身後。
「我說六阿哥啊!你擾人清夢!把我的魚都給嚇跑了。」
樊溯猛回首,居然看見熠貝勒身著便衣,斜倚在青石上垂釣。
該死的!他怎麼會在這里出現?找碴的家伙!
「熠,你不在家守著美人,跑來這里尋這些魚兒開心,不無聊嗎?」樊溯低沉的嗓音中揉合一絲危險的慵懶。
「近來亂黨稍稍收斂了些,已不像以往般猖狂,既然無人可抓,我當然無聊!但我絕想不到能在這兒看見美女。」熠不懷好意的眸光射向躲在樊溯身後的蔚晴,意有所指地說。
她仰首與他對視,久久,她頷首致意。
原來,他們是屬于同一種類的男人——一樣擁有非凡的外貌、霸氣的條件與致命的危險性,讓人無法漠視。
對于她對他的示好表態,樊溯看在眼底,頓覺心頭悶悶的。
「你才剛納妾,听說她有傾國傾城之貌、閉月羞花之美,舍棄家中美人,來這里贊賞庸脂俗粉,你未免也太不長眼了吧!」
樊湖言下之意已很明白了,那就是「你快滾吧!」
熠饒富興味地調侃道︰「你將美人比喻為庸脂俗粉!老天有眼,不知是誰不長眼呢!難道你不怕美人生氣嗎?」
「她?」樊湖冷眼看向蔚晴,遲疑地說道︰「她天性冷漠,從不會將心事表現于外,即使有,也是淡然地看不出來,我還在猜她是不是不懂得怎麼生氣,世上究竟有哪件事能激起她的喜怒哀樂呢?」
他表情無異,但語氣莊重,看得出他極重視她。
熠心照不宣地笑了,但他並不打算就此撤手。
樊溯居然也會為女人動心,這真是天下奇聞啊!他怎能平白無故喪失這難得可戲弄他的機會?
熠轉移了目標,對著蔚晴輕言探問︰「姑娘,尊姓大名?」
眼光一直瞟向遠山的蔚晴愣了一下,久久才說︰「小女子姓侯,侯蔚晴。」
這兩個男人究竟在干嘛?敘舊嗎?如果沒她的事,她想回宮了,小阿哥還在等她呢!
她溫溫順順的語調更是讓樊溯嘗到了什麼叫「不是滋味」。
熠看了樊溯一眼,按著又問︰「姑娘,你可知我是誰?」
蔚晴茫然地搖搖頭。
她這種冷漠的回應方式倒是讓樊溯滿意。
「你不認得我?」熠表現出不小的震驚,京里少有人不認識他,尤其是女人。看來她真如樊溯所言,有著冷觀世事的個性。
熠嘴角輕扯出一抹笑,難以想像在女人圈內暢行無阻的六阿哥,居然會將難能可貴的真心放在這樣的女子身上。
樊溯曾向他表示,這女子挑起他的征服欲,到了手後,就不這麼新鮮了。但熠敢拿性命打賭,事實絕非如此。
樊溯啊樊溯,你已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啊!
蔚晴再次搖頭,「小女子向來以武學為重,未曾留意外面的世界,還請公子見諒。」
「你別喊他公子,他乃德碩親王府的熠貝勒。」樊溯插了嘴,看不慣她老對他必恭必敬的。
蔚晴聞言,看向樊溯,發現他的臉色冰冷得可怕!
「六阿哥,我有個要求。」熠詭笑,閃爍的眼神不由得讓樊溯提高謷覺。
「你說。」
熠看著蔚晴,唇緣綻著一抹笑,「既然你不在意這樣的「庸脂俗粉」,那我接收過來,如何?」
樊溯微震了一下,眼神陷入一片濃稠的幽暗中,他半合著的雙眼也同樣瞅著蔚晴,淡言道︰「這得問她,她肯嗎?」
雖然表情雲淡風清,但心思已昭然若揭——你敢?!
「敢問侯姑娘,你皇宮內院住煩了,可否來敝人的寒舍小住?」熠燦然邪笑,笑中淨是對樊溯的挑釁。
蔚晴垂首斂目,看不出情緒,緘默數秒後才開口︰「我答應皇上進宮指導小阿哥的武藝,有職責在身,所以不能擅自離宮,還請貝勒爺見諒。」
熠揚揚眉,別具深意地瞄了眼樊溯略帶得意的臉孔,「這樣吧!皇上也算滿寵在下的,明兒個我就進宮要人。」開開玩笑罷了,何必拿這種殺人的眼光瞪他呢!
蔚晴猛抬首,卻顯得不知所措,他這話代表何意?她是人,不是寵物啊!六阿哥又會怎麼回應他呢?像丟玩具似的將她送人,以維系兩人的友情嗎?
「六阿哥,你應該沒意見吧?」說是詢問,不如說是笑謔吧!
「明日辰時,東山頭見。」樊溯瞬也未瞬地看著熠那似笑非笑的臉色,心中興起痛扁他的念頭!
「干嘛?」熠心知肚明,這話可是他為「冰美人」問的。
「決斗——」
第六章
自橫山回宮後,樊溯便不再糾纏她,兀自待在「溯澐宮」內。
他在等,等著蔚晴自動去找他。
他可以感受到,當他向熠下戰書時,她眼底似乎閃過一抹郁暗,她該會為他擔憂、掛心吧?
然而,他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月淡星稀,甚至東升重現,卻仍不見她來到!眼看離約定時刻就只剩下半個時辰,他浮躁的心緒也逐漸加深,變得混沌不清了。
是他錯估了她嗎?
在她心里,他只不過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惡人,她恨不得他此去就別再回來了?
多種的揣測、無數個疑問,使他一夜不得安眠,直到遠山雞啼的第一聲響起,他才完全放棄等待。
拿下牆上的金穗魚骨劍,正要出宮,卻意外的發現她就站在宮門口,遲疑地不知該不該進來。
「是你?」樊溯心頭雖是振奮的,但他掩飾得很好;面無表情的五官里,卻多少能看出他著實松了口氣,一掃方才的陰郁與晦澀。
「我……你……你能不能別去?」關懷之語她說不出口,但從她憔悴的面容里,樊溯可看出她也是失眠了一夜。
「為什麼?」他語調輕緩似雲。
「我不希望你去和貝勒爺決斗。」她向來就擁有一抹飄忽的氣質,此刻淺蹙眉心的嬌顏更令人動容。
樊溯痴迷地望著她,低語濃膩得像枕邊呢喃,「你是擔心我還是熠?」
「啥?」他為什麼要這麼問,難道他不懂嗎?
不懂她的心已漸漸為他撤了防,出現了一股連她都想像不到的眷戀。但她擔心日後他會棄她如敝屣,這也是為何一開始她便學著藏心的原因。
她試著把心藏起來,不為他所動。
然而,經過了昨夜,她不得不承認,她始終沒將心安置好,而它早已蠢蠢欲動地飛到他身旁,想守著他,祈求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