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也可以溫柔 第30頁

「還記得上回你告訴我,你叫優優?」在優優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陡地這麼問。

優優霎時抬起黝黑品亮的眸子,與他四目交會著,在這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下,她好不容易拉回自己的視線,囁嚅地說︰「我是叫優優。」

「優優……優優……」他像失魂般地重復誦念著,仿佛想從里面找出一些他所遺失的影子。

可惜的是,他一無所獲,有的只是全身的顫悸與撕裂般的痛苦,這就是老婆婆「斷憶法」的厲害之處——當一個人想從斷憶法中尋求解月兌時,就必須身受此種非人所能承受的苦楚,也因此,許多人往往就此作罷,寧願一輩子不知道自己是誰。

「寒雲,怎麼了?」

優優急欲扶他坐下,但聶寒雲卻搖搖頭道︰「已經好幾次了,每當我快要想出些蛛絲馬跡的時候,全身就會忽冷忽熱,有著抽筋般的疼痛,只要一停止思考,這癥狀馬上就會消失了。」

「好幾次了!」優優心痛欲絕地緊握住他的手,頭枕在他的大腿上,她悲憤莫名地猜測著八成又是那位老婆婆動的手腳。

一股幽蘭的馨香撲向聶寒雲的鼻間,這味道是那麼迷人、那麼熟悉,就好像是……忍不住一股血氣僨張的牽引,他的氣息開始混濁,而她那一雙翦翦秋瞳中的無辜及落寞,卻足以征服及軟化天底下每一個男人的心;慢慢地,他將火熱的唇蓋上了她的,就好像是要將騷擾他多時的心疼釋放在彼此的唇舌間,更想解放一切好好的去愛她,愛這個叫優優的女子。

愛!聶寒雲猛然推開她,就像她是一個燙手山芋似的。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不該逾矩的,更何況,她已經說過她不是他妻子的呀!

「對不起……是我冒犯了姑娘,或許我把你當成我的妻子了,雖然這個理由很薄弱,但剛才我真是這麼以為,請姑娘別誤會才是。」聶寒雲吐了一口氣,一古腦兒說出這段話。

「你怕我誤會這是愛?」優優不想放棄。

「不,這不是愛,只是一種迷惑!」聶寒雲加強口氣。

「你確定?」她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聶寒雲閉上眼,胸口急遽起伏著。他能怎麼說?說不是愛嗎?但他心里清楚,方才在他心中滋生的的確是愛……一種綿延不斷的愛意。可是,他能照實說嗎?這豈不是害了她?因為他不可能去愛一個不是他妻子的女人,怪也只能怪相見恨晚。

「對,我確定。」他狠下心,說了句不是他心里的話。

優優心口一陣苦味四溢,她應該掩袖大哭,但是她沒有,她反而表現出異常的安靜從容。

「謝謝你的確定,讓我死了這條心。」她定定地看著他,仿佛一顆心又將墜入一陣寒水中,她故意用冷得可以將黃河凍結的音調又說︰「我也已為人妻,流連在外太多時日了,想我相公不知會著急成什麼樣子,是到了該回去的時候,再見了,聶寒雲。」

聶寒雲!好熟稔的叫喚聲,似乎曾有個女子凶巴巴的這麼叫他;聶寒雲的胸口又是來勢洶洶的猛烈一痛。

優優並未察覺出他的異狀,有點憤恨,又舉步維艱地道︰「聶寒雲,我卜優優走了,一輩子都不想再見著你了。」

對,對,就是這語氣!讓他為之心動的語氣,一股既潑辣,又讓人忘不了的對話!

「能不能告訴我,你既非我妻,我倆又是怎麼認識的?」聶寒雲想抓緊機會,他覺得答案就快呼之欲出了。

優優悲切的想︰還問還問……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了,還問那麼多,難道我真的在你心里一點份量也沒?還說愛我,愛你個大頭啦!

「誤會!我們是誤會認識的,這樣你滿意了吧!現在我要回去嫁人了,嫁給鞏玉延,你听見了沒?祝福我吧!」

優優蠻橫的叫嚷著,然後粗魯的擦拭著雙頰上的淚水,一刻也不多做停留地跑掉了。

「優優……」聶寒雲不懂,她為何要那麼生氣?更不解的是,明明她說已為人妻,怎麼又要去嫁人了呢?

碑玉延!又是個熟名字,事情一定不單純,他一定要找出問題的所在……更可怕的是,他一點都不想讓她去嫁人,甚至恨的要死,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

「我不會讓你倆稱心如意的,你只屬于彩衣一個人的。」老婆婆拄著拐杖,站在遠處的谷洞外,觀看著這一切。

「師父,你別再執迷不悟了,聶大哥跟我壓根就對不上眼嘛!況且,人家優優姊還是他的老婆呢!」彩衣真的沒轍了,只好蹲在一旁喘著大氣兒。

「我不管,我看得出他是個不錯的男人,只要別讓他想起從前的事,他一定會好好待你的。」老婆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亂點鴛鴦譜,把一對沒感情的人送作堆。

「要是聶大哥想起來了呢?這豈不是害了我?」彩衣巴不得將師父的腦袋摘下來搖一搖,看她能不能清醒點。

「不會的,他在想起從前的那一剎那,一定得經歷一場揪心撕肺的痛苦煎熬,這苦是沒有人受得住的。」老婆婆斬釘截鐵的說。

「師父,你非得這麼做嗎?拆散一對有情人是很殘忍的,你不怕死後被閻王爺罰睡釘板、走火獄、上刀山、下油鍋?」彩衣見軟硬都不行,只好來個危言恐嚇。

「哈……笑話,師父這二十年來有什麼苦沒吃過?就是因為知道一個女人要是吃了男人的虧,她的一生就完了!這可要比睡釘板、上刀山那些還來得傷人。」

「別恨男人,也有人十幾年來一直為你死心塌地。」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在她們身後開口。

「你是?」彩衣望著這位身著藏青色長衫的男子,大約年約四十出頭,一身結實的體魄,應該是個練家子。

「我是冷笑天。」他目不轉楮地看著老婆婆,眼神復雜且哀慟。

「你是怎麼進來的?也是為了聶大哥嗎?」也難怪彩衣會這麼認為,因為她住在這十五年了,就這幾天有陌生人前來,而且都是為了聶大哥。

「我不認識什麼聶大哥,我只知道櫻妹。」他的視線還是未從老婆婆身上移開。

「櫻妹是誰?」彩衣天真的問。

「彩衣,進谷里去,別再跟咱們不認識的人說話。」老婆婆這才自詫異悸動中回神,一把想拉著彩衣往回走。

「別逃了,櫻妹。」一個深沉的嗓音截斷了她的動作,彩衣甚至感覺得出來師父緊抓著她的手掌竟有些汗凝及戰栗。

老婆婆沉靜了幾秒鐘,還是拉著彩衣往前走。

冷笑天一個回轉,立即擋住了她倆的去路。「別固執了,在你決定離開之前,能听我說個故事嗎?」

老婆婆冷冷的說︰「很抱歉,我並不認識你,沒興趣听你講故事。」

「櫻妹,你听不懂嗎?我並未負你,十六年前,你為我得了「蒼老癥」後,卻莫名其妙的離我而去,這些年來,我苦心鑽研「醺天蜜」都是為了你,你可知它能敵老化,讓人回歸青春容貌?但是,當我成功之時,卻苦尋不著你,你讓我找得好苦啊!」

「你說謊、騙人,你明知道這片幽谷是我最喜愛的一個地方,還是我們共同發現的,你若有心,怎會猜不出我在這兒?」

老婆婆淒楚的臉皺得更厲害了,但冷笑天卻一點也不以為忤,他趁她在心靈掙扎的當兒緊緊的擁緊她,「這就是我要向你解釋的,我和那位姓聶的男人一樣,被你師父下了「斷憶法」,你可知我歷經多少痛苦及時間才想起你,及你所為我做的一切?而且是到了最近我才想起了這片幽境峽谷,櫻妹,對不起,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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