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沒有我,‘北海’就無法繼續存在下去了?你太傻了,正義是永遠不會屈服在暴力之下的,我手下尚有許多優秀的人才,即使我死,他們也會秉持不變的精神繼續發揚‘北海’的精神。」
「好,你說的倒是天花亂墜的,等我殺了你再等著看好了!高基,開槍!開槍殺了這小子。」
斑健抓緊黎語靚的手臂拼命往後退,現在她是他手上的護身符,他絕不能讓她給逃了。
「鯊魚,你快逃呀!你是想當吳鳳,學他舍身取義嗎?不要,我不要你當吳鳳,你快逃,快逃!」黎語靚淚眼??的望著他,一身紅色斗篷,的確像極了吳鳳;但她不要他死,不要他死呀!
斑基看了鯊魚一眼,眼神中有無奈和歉意,他已經處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窘境,為了他弟弟,只好做了——
扣下扳要,一顆子彈穿過鯊魚的肩胛骨,一時血柱四射,噴在眾人的臉上。
「鯊魚——」黎語靚努力挪動著身子,想擺月兌高健的束縛,雙手被手銬磨出了血跡,但她依然不為所動,只要能趕走鯊魚,即使真的成了槍下冤魂,她也再所不惜。「鯊魚,不要傻了,你不是神仙,快走吧!」她無法看見他再中一槍,那可是比殺了她還痛苦!
就在大伙都被鯊魚不動如山的架式所恫嚇住的同時,倒在一旁的江濤倏地又拿起那根木棍在高健的後腦重重一擊——
眼尖的鯊魚看出這正是救黎語靚的最佳時機,驀然以一股疾風般的速度沖向前攬住黎語靚,也就在這時,他的面具陡然掉落,露出一張令黎語靚呆若木雞、難以接受的面孔。
「子崴……」無奈她無法掙月兌手銬,要不然,她多想撫上他的臉,看看真是他嗎?
「高基,你為什麼不開槍?再開槍呀!」高健盡可能平衡住自己,但後腦的疼痛讓他幾欲昏厥。
很顯然的,高基左右為難了。他被鯊魚那抹堅忍不拔的毅力撞擊到整個心神,他不願再去傷害這樣的人才。
「好,你不開我開。」高健哀著後腦,奪下高基手上的手槍,但就是無法對準鯊魚,「他媽的,怎麼會這樣?不管了——」
就在他急欲瘋狂掃射的緊要關頭,殷堯和藍之搴趕來了,古子崴一把將黎語靚推向他兩人,他知道高健的目標是他,只要自己引開他的注意,就不會傷及無辜了。
「語靚交給你們,好好保護她!」
話音一落,他連續幾個騰空翻躍,遠離了他們,企圖擾亂高健的視線;地上滿是怵目驚心的血跡,讓黎語靚心疼的難以自持。
「子崴,不要丟下我!子崴,我和你一起去!」黎語靚像發了狂似的想追隨古子崴的身影,再這樣下去,他會失血過多的!
藍之搴極力安撫住她,「別這樣,語靚!我去救他。」他將黎語靚交給殷堯後,也追了過去。
然而,就在這剎那,他突然听見高基大叫,「高健別追了,在那我們裝了地雷,你忘了嗎?」
可惜來不及了,當高基和藍之搴趕到時,猛地火光四射,山頭突然成為一片火海,不知足的高健為了追鯊魚也誤進了地雷區,兩人雙雙葬身火窟。
子崴——」
黎語靚甩開殷堯,狂奔了過去,「不要——不要——你不要丟下我!子崴——我跟你去,等我,一定要等我——」
淚海翻騰,如雨般的落在黎語靚的臉龐和衣襟上,她沒有停下腳步,直欲往火海里撲。
「語靚……你瘋了!子崴不會願意看見你這樣的!」殷堯扣住她,不輕彈淚水的眼中也浮出了淚影。
「讓我去!讓我去!不要拉我啊……你們好狠,為什麼不讓我跟子崴去?他一個人……會寂寞的,讓我去陪他……求求你們。」黎語靚哭得泣不成聲,已呈半昏迷狀態。
「殷堯,你先扶她回去,我去找子崴,我不相信他就這麼丟下北海,丟下語靚。」藍之搴克制住自己,力持冷靜道。
听見「子崴」兩個字,半昏迷的黎語靚立即像大夢初醒般的清醒了,她抓緊藍之搴的手悲切急促的說︰「你要去找他?帶我去好不好?帶我去!」
「語靚!你冷靜一點,讓之搴去,他不會讓你失望的。」殷堯恨不得能搖醒她「為什麼?能告訴我為什麼子崴會變成鯊魚呢?我早就應該發覺的,不是嗎?他們的體型、眼神是那麼的相像,如果我早些知道,就可以防範自己的安危,也不會連累他了!」黎語靚紅腫雙眼,自怨自艾。
「別這樣,相信之搴一定把子崴帶回來還給你的。」殷堯心里一樣很急,但他必須在黎語靚面前保持鎮定。
「我要子崴……我要子崴……」看著遠處依然恣意燃燒的火苗,黎語靚再也忍受不住的昏厥了過去。
???
台灣
今年的冬天異常的冷冽,寒流一個接著一個來襲,就連不常見的雪的阿里山也堆滿了雪花,更別說是合歡山了。
黎語靚蜷曲著身子窩在床角,面無表情地听著孫荃及殷在她耳邊不斷發出的勸說聲。自從古子崴出事後,黎語靚就不再有笑容了,黎德揚夫婦擔心她觸景傷情,于是將她帶回了台灣,並且辦了休學,好讓她待在家里療傷。
怎奈大半年過去了,又是冬季的來臨,黎語靚自閉的性情並未改善多少,這倒是急壞了她的父母,無論他們怎麼安慰她,依然無法喚回她從前無憂無慮的天使面容。
于是兩老在一同商議之下,決定請來孫荃和殷幫忙勸勸她,女孩子們好說話,或許黎語靚會听進去。
「語靚,你听我說,今年合歡山雪積得特別厚,咱們去瞧瞧嘛!」殷不死心的勸著,她就不信憑她的口才,黎語靚會不為所動。
黎語靚不言不語,她想,她能去嗎?去了只會想起去年冬季和子崴在路易士山真心旗付的情景,更會聯想到那兒也是他的葬身之處。
所以,她能去嗎?
為什麼藍大哥沒有找到子崴呢?他不是說一定會把子崴還給她,這究竟是為什麼?他就像一陣煙突然消失在她眼前,難道他真被那場無情的大火燒成灰爐……
「你們去好了,我沒興趣。」她意興闌珊的說。
「不要啦!北海的人都要去,少了你就沒意思了!」孫荃也在一旁幫腔道。
「我不是北海的人了。」
她的眼神又瞟到桌面上唯一的相框上,上面有一幀她與古子崴在雪地上的合照,兩人都擁有無比燦爛的笑容,而今呢?
「怎麼能說不是,你和鯊魚……」殷話說到一半,突然被孫荃捂住了嘴,她對殷使了個眼色,暗示她別提鯊魚了。
「那麼,算你陪我們去好了,拜托啦!」道理說不成,孫荃只好用ㄋㄞ的。
「對對對,陪我們去嘛!荃荃也要帶仔仔去耶!你不是最愛小孩的嗎?他很可愛,你一定會喜歡他的。」殷連忙附和道。
黎語靚瞟了她倆一眼,「如果是想要我去帶小孩的話就說嘛!我去就是了。」
她想想,真的有好久沒有接觸過小孩了,他們天真爛漫的可愛性情的確可以暫時撫慰她憂傷已久的心,再說,她要是再不答應,這兩個女人可能打算繼續在她耳旁說下去,那不是更糟嗎?
「語靚,你的意思是答應了?」殷和孫荃異口同聲的歡呼著,仿佛干下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黎語靚無奈的點點頭,「那麼,能不能先請兩位出去一下,我想休息了。」
「啊……可以可以,只要你答應去,叫我們做什麼都行。荃荃,咱們這就出去吧!」殷對孫荃眨眨眼,表示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