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女 第3頁

「你還有理由,是誰打架打到大街上,還打上人家屋頂,還把對方屋頂弄破個大洞?」梅婆沒好氣的戳了下紅始後腦勺,累得她得登門道歉,揪回肇事者,還得奉上免錢說媒一次。

「那個是采花婬賊……啊啊,別拉,我耳朵快掉了上紅姑眼含泡淚,含怨的只能從鏡中瞪視凶惡的娘親,別看她外表春風滿面,慈祥可親,其實是笑里藏刀,殺人於無形,也難怪名列武林高手的爹也甘拜下風。

「你還有臉說,抓拿采花婬賊是你大哥的工作,你一個女孩子家去湊什麼熱鬧?"梅婆放掉她耳朵。"見義勇為本就是俠義精神,爹常教我們做人練武除了為強身鍛煉體魄,也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揉揉耳朵,真是下手不留情。可恨的娘親就是一張笑臉騙了衛家所有的男丁,認定她資質頑劣不堪教化,最好給她找個婆家,改改她沖動魯莽的性子。

在娘觀念里,女孩子就該溫柔婉約,遵循三從四德,大門不邁,二門不出,找個門當戶對的老公好嫁,相夫教子。

「听你爹在放屁,沒錢當什麼英雄俠土,狗熊還差不多!」梅婆恨恨的說,咬牙切齒,這家若不是她這媒婆在撐,早被那死酒鬼敗光。

「那你不就是狗熊的妻子。」紅姑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梅婆半眯起危險的利眼。

「沒有,娘天生麗質,美麗大方,跟娘走在街上沒有人相信我們是母女,大家還以為娘多了個姊妹。」

「貧嘴。」甜言蜜語還是很受用,只見梅婆厲色漸緩,「你還是乖乖給我等著嫁人,少跟爹學有的沒的。」

「知道啦!唉,嫁人有什麼好..」

「你再說一次?」梅婆笑著威脅,紅姑渾身起雞皮疙瘩,眼看慈母那溫柔的手.又要欺上她僅存的耳朵,紅姑打個機伶。

「沒有,女兒哪敢對今天的相親有異議?」

「沒有就好,娘出去招呼客人。春兒,秋兒,給小姐好好梳妝打扮。」梅婆走離房,「等會會叫下人來通知你奉茶,見過未來的婆婆,你最好別給我耍花樣,這次的乘龍快婿是娘萬中選一,只要薛夫人滿意看對了眼,你就給我上花轎嫁人去。」

「是,娘。」紅姑苦笑不已,哪有人逼嫁像趕鴨子上架?

"這才是我的乖女兒。"梅婆帶著如沐春風的微笑徜徉而去。

待娘親走後,紅姑從椅子上跳起,「我的包袱呢?」

「小姐,你會害奴婢挨罵的。」

春兒和秋兒不安的面面相觀,沒看過哪家千金不會針線,只會耍大刀,曾有幾次梅婆相中的佳婿就是被小姐打跑的,這事還沒敢讓梅婆知曉,她們只是領微薄薪俸的小小丫環。

「少羅唆,娘不會想到你們是我的幫凶。」包袱準備好,檢視錦織羅裙內的紅色勁裝,以便逃跑方便。

「小姐……」春兒膽戰的瞄瞄隨時準備逃跑的紅姑。

這時敲門聲響起,「小姐,夫人有請。」

「你至少等相過親再走?」秋兒放棄游說小姐的希望,只求小姐逃親的計劃別太早曝光。紅姑想了下,嫣然一笑,「也好,去看看那個姓薛的娘娘腔。春兒、秋兒,去把我今天打死的蟑螂撿回來。」

[小姐,這不太好吧?]有失厚道!春兒和秋兒相視一眼,苦笑不已。

「順便今早掃地發現牆角的老鼠屎收集起來。」

「干麼?」

「加料。」紅姑笑盈盈,自花桌上捧了杯水。

烏雲飄上她們頭頂,衛府又要雞飛狗跳了。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這句話是至理名言。

紅姑在娘那雙精明銳利的老眼盯著下不敢造次,表現出難得的溫馴柔順,捧著茶盤裊裊移蓮步,奉茶到薛家母子面前。

「薛夫人請用。]優雅的一福,紅姑瞟著眼打量豬公臉的薛夫人,符合唐朝美人形象,粗肥的手指戴著二十幾個金戒指,全身穿金戴銀,珠光寶氣的炫耀財富,不愧是洛陽暴發戶。

「好好。」捧過杯盤,以口就杯緣,薛夫人視線沒有離開紅姑身上,爾雅的微掀杯蓋淺啜一口。

「薛公子,請。」紅姑將竊笑悶在胸腔,含羞帶怯的奉上第二杯加料的茶,但願他們喝完才發現才好玩。

「娘,我很滿意。」不持紅姑退下,遺傳薛夫人的胖男子拉了下他娘的衣角,壓低聲音,「我要她。」

[別急,有梅婆在怕什麼。]薛夫人拍拍兒子的手。要他腳稍安勿躁。

[梅婆,你真是好命,令千金溫柔賢淑,人好手巧。"視線追尋著出來奉茶後消失在門簾後的紅色身影。

[薛夫人,你太客氣了。你生的五個兒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娶了媳婦又孝順,你才好命呢,哪像我,唉,媳婦孫子連個影都沒有。]薛夫人覺得有些口渴,將杯蓋整個打開,打算吹涼,"呵呵,這都是歸功于你的牽線作媒……咦,這是什麼……啊"長安城內懸掛著「衛義武館」龍飛鳳舞四個大字匾額的大宅,忽然傳出淒厲的慘叫。

[啊,快拿開茶里放蟑螂、老鼠屎就是你們衛家的待奉客之道,這門親事我們薛家高攀不起,兒子我們走。""薛夫人,你等等……"接著是翻屋頂的河東獅吼,"衛-紅-姑,你這臭丫頭給我出來!"「呃,夫人,小姐……小姐,她跑了。」僕人戰兢的指了門外。

「你們還楞在這干麼,還不都給我去追,誰能抓到小姐月俸加倍。」簡直要丟盡她梅婆的臉。

接著「砰!」漆紅的門扉被撞開二群人由衛義武館涌出,為首是個徐娘半老的婦人,東張西望,眼尖的掃見左邊三丈高的圍牆上一個紅色身影身手矯健的翻越過屋脊。

「在那,快追!二」梅婆怒吼的一指。

紅姑持著包袱俐落的躍下,回頭看見大批追來的家丁,有的持棍,有的持網,彷佛在追緝逃犯,聲勢浩大讓行人側目之餘紛紛走避。

她轉身就跑,邊跑邊回喊,「娘,別逼我啦,我真的不想嫁。」幸虧她跑得快,她才沒興趣坐在堂前給人品頭論足秤斤論兩的嫁掉。

梅婆追得臉紅氣喘的咆哮,「你……你這死丫頭分明要活活把我氣死,說這什麼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娘,那個姓薛的根本是個花心爛蘿卜,你居然還要把我許配給他?」她可是事先都探听清楚了。

「閉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在左鄰右舍三姑六婆的指指點點下,梅婆的招牌就快被她女兒給拆了。

「娘,饒了我吧!」逃也,她才沒那麼笨回去送嫁。

「你再給我逃跑,等被我逮著,你就給我試試!若沒把你押上花轎,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逐漸的吼聲被拋到身後,紅姑眼眸一溜,回看梅婆被拋到遠遠的,跑得有些喘的她決定鑽進胡同稍作休憩。背靠著牆喘息著——

「紅姑!」冷不防肩被輕拍一下。

「啊」紅姑驚嚇得彈跳開。

「你嗓門還真大。」映入眼簾是兩個氣宇軒昂的男子,其中俊朗的男子掏掏耳屎,椰愉道。

紅姑拍著胸,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二哥!是你,你難道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衛尚風,有雙迷死女人不償命的桃花眼和花言巧語的風流嘴,與七王爺李炫哥倆好,焦孟不離,只要到長安的妓院問就能找到他們的蹤跡,而他們認識也是在妓院,通常不分晝夜的、永遠[精力充沛],流連花街柳巷三天兩頭見不到人是正常,而今大白天的——

「你們怎麼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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