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姐,你不會真的和杜大爺……」章可人曖昧的看著她,似笑非笑。
「別胡思亂想。我沒那麼大膽和公主搶心上人。」她一逕心虛的笑著。
「那就好,我看那公主有點笑里藏刀的味兒,不得不小心,情人的心眼總是很小的。」
「安啦,我這麼懶的人最怕復雜的事。」
「而且裘師兄待你一片真心,你莫辜負他。」章可人重新拿起棗子就口吃著。
「省省吧!你沒瞧見秋靈的醋勁兒?我不想惹她不高興,她一發起火來,誰受得了!」何況,她對裘樂並沒那個意思。
章可人低笑。「她對公主可恭敬了。」
「大概只有公主的威名能制得了她。」
兩人聊著聊著不覺已到丑時,回到房中一沾上枕頭即不省人事。
※※※
另一廂的杜狂雪也已睡下,日里見著夢中不知已相會多少回的佳人,心情特別踏實。
一夜無夢。
翌日一早,天才微亮,他即開始練劍。
長喜為了陪他練劍亦起了個大早。
她的劍術亦不弱,以一個劍客來說,她的劍法已具有不錯的火候。
「狂雪,看我。」她喊道。
杜狂雪收起劍,循著她劍身舞動的方向看著她。
一刻鐘後,她停了下來,額上布滿細汗。
「如何?」她想听他的贊美,
「進步了。」
她不依。「只有這三個字?」
「想听什麼?」他失笑。
「更多贊美的話,你總是惜話如金。」她說。
他不答腔,拔起劍開始練了起來。
鮑主畢竟是公主,尤其是大唐的公主,如何再抑制脾氣也有個限度。
「狂雪,你比任何公主都驕傲!」
杜狂雪帶著劍,幾個起落,躍離她的視線,待她想起要追時已晚了一步。
這時,裘樂走近她。
「你愛慕他?」
她知道是他。「沒錯。」說著便收劍入鞘。
「他喜歡的人很可能另有其人。」他輕聲道。
她看都不看他。「又如何?我是公主,位高尊貴,他憑什麼舍我愛別人?」
「你要他或要四件神物?」他問得開門見山。
「擁有他就能得到四件神物,有什麼不一樣嗎?」她亦答得乾脆。
他吁了一口氣。「你不可能又要他又要四件神物。」
「為什麼?因為四件神物人人皆有興趣?」她早已模清裘樂的底細。
「你曾經看過那四件仙界神物嗎?如果連身為公主的你都沒見過那四樣東西,我不禁要懷疑世上真有神物或只是訛傳?」
她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有絲動容。「你呢?你會要花函蘿或是四件神物?」
他不經思索地沖口而出︰「我要她。」
她有些意外。「哦?」
「我不貪心,很清楚自己的斤兩。」
她的眼神有些迷蒙,想著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貪心了?可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啊,像她擁有這樣殊榮的人難道不應該獲得比別人多一些嗎?
「你想不想和我合作?」
裘樂一听即知她心里打的主意。
「怎麼個合作法?我要的是函蘿。」
她自有如意算盤。「你幫我得到杜狂雪等于替自己爭取到花函蘿。」
「那倒未必,函蘿不一定因此依了我。」
「最差的情況大不了我把四件神物借你一用,你不是想救你師父嗎?」
他笑著搖頭。「你真會算,不論從哪個角度看,你都想做贏家。」
「我是公主,若做輸家豈不太難看?我不做輸家,輸這個字太恐怖了。」
「杜狂雪若想要你早要了,何必等到今時今日?」
「我會以我的誠心來打動他,你只要告訴我你頤不頤意與我合作?」
裘樂猶豫著,合作這一個字眼看起來無害,實際上是有風險的。
「堂堂七尺男兒,有什麼好為難的?最壞的情況就是你和你師妹回詔州,如何?」
他一驚,果然是個厲害的女人,什麼底細都讓她給調查光了。
連他的來處都瞞不住。
她見他吃驚的模樣,不禁笑開。「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我怎麼啥事都知道。」
「你是公主嘛!」他回答。
她點點頭。「皇家的人想要找一個人沒有找不著的,除非他有飛天遁地之術,你們是詔州人,和花函蘿是遠一點的師兄妹關系,你喜歡花函蘿,而薛秋靈喜歡你!」
他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太精明了,有的時候男人不喜歡太精明的女人。」
「我知道男人是不喜歡太精明的女人,可我也知道男人不喜歡太笨的女人。你要我做到聰明不外露是一件辛苦的事,我不適合,也做不到。」
裘樂看了看天上的浮雲。「今天天候不穩定,影響我作決定的心情,別說我不乾脆,明天給你答案。」
她有些慍怒。「下個決定有這麼難嗎?」
他聳聳肩。「我不是公主,下決定不能冒險,冒了第一個險就得冒第二個險,我不確定我承受得起一連串的冒險,請諒解。」
他作了個揖,然後離去。
※※※
鐵霸擦拭著手中的劍器朝走進小抱廳的杜狂雪問道︰「咱們何時回長安?」
「想走就走。」
「長喜公主恐怕沒這麼容易放人。」
「我要走誰阻擋得了我?」杜狂雪不以為然地道。
鐵霸以一種欽佩的眼神看著他。「好羨慕你,做什麼事都這麼有自信。」
「你想跟來冒險,結果什麼險也沒冒到,會不會有點失望?」他半開玩笑地道。
「還沒到最後呢!長喜公主不會輕易放過你的,看來她想一石二鳥。」
章可人端著一杯參茶走進來。「你們誰到後花園看看吧!秋靈又在鬧脾氣了。」
杜狂雪對那女人的事沒有一絲興趣,遂坐在原位沒有離開的意思,鐵霸短嘆一聲︰「裘樂呢?這里可是公主的地盤,薛秋靈拚命在一些芝麻綠豆的事情上撒野對大家都沒好處。」
「裘師兄和花花姐在湖上泛舟,享受釣魚的樂趣。」
章可人簡單的一句話,竟然輕易就勾起杜狂雪微微的醋意,她怎麼可以背著他和裘樂在湖上泛舟、釣魚?
他又為什麼這麼在意?
他們相識的時間十分短暫,初見面時吵了一架,第二次見面也是不歡而散,才見三次面就發生了肌膚之親,她以自己的身體交換他治瑤仙的病,他竟然因此在不知不覺中不那麼恨瑤仙了。
天啊!他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是心吧?一定是的。
「杜大爺。」章可人喚他。
他回過神,發現鐵霸走了,約莫是去處理薛秋靈胡鬧的事去了。
「你花花姐很喜歡釣魚嗎?」他很想了解她。
「花花姐喜歡所有與大自然有接觸的事,師父常說她是個野丫頭,深深庭院關不住她,所以師父特別警告她別嫁入有財有勢的大戶人家,因為她不適合。」
他同意。「就像魚離開了水沒法呼吸。」
她點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裘樂在函蘿的心中是什麼定位?」他特別急著想要知道,因為他想計量自己奪得芳心的勝算。
章可人自然知道他的心意。「花花姐從沒告訴我喜不喜歡裘師兄,我們小時候常玩在一塊,很習慣有彼此在身邊的感覺,倒是秋靈,她很喜歡裘師兄,常常為了裘師兄對花花姐好就打翻醋壇子。」
「你呢?」他看出了些端倪。
她微愣,有絲不自在。「我什麼?」
「你喜歡的人又是誰?」
「我喜歡的人?」她裝作听不懂。
他點點頭。「是的,你喜歡的人,你不可能沒有喜歡的人,告訴我,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她紅著臉,讓人看穿心事的她有些惶亂。「幫不上忙的,喜歡一個人有的時候只能擺在心上。」
「鐵霸。」他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