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婚禮 第13頁

單純的性,依舊能帶來單純的快感。

當初並非渥夫主動引誘少年的。在某個宴會場上,反而是少年刻意地對渥夫頻頻發送媚波。

風流浪子再度復活的消息,出現在渥夫重返社交圈後不久,大家都知道傳言中的情聖再度過著夜夜笙歌的事,也知道目前身邊不再有固定情人的渥夫,對誰要跳上他的床都無所謂。

極其自然地,渥夫成為一種挑戰,一種榮耀。一旦登上大公閣下最新的伴名單,便可在日後向人炫耀,換得大家羨慕的目光,當作自我魅力的明證。私下,王公貴婦們你爭我奪著渥夫的「寵幸」,因此而擦槍走火鬧出的小風波,也不僅是一、兩次的偶然了。

這些渥夫都曉得,他電不介意這些人前僕後繼地做撲火飛蛾的理由是——

本來就不需要什麼沉重的負荷。人人都只求貪歡一場,而他只是需要一具能擁抱的身軀,能給予他溫暖,好填補心中的空洞,好遺忘所有的所有。

不必去思考,多好。

沒有煩人的嫉妒與苦惱,多好。

再無須去追逐什麼、乞求什麼、折騰與被折騰著,多好。

靈魂像出了竅般,始終漂浮在腳踏不實地的幻境中,隨波逐流著。綠瞳凝視著晃動的身子在牆上投下的不安穩陰影。

「嗯嗯……啊啊……大公……快點……我要……」

舒服嗎?

是的,舒服得讓人想忘卻一切地睡上一場。

「以前听人家說大公是個可怕的人,但是那一謠言根本都是假的。大公閣下明明這樣溫柔,為什麼那些人要說你的壞話呢?」

「因為以前我的確是個壞蛋,是個很惡劣的家伙。」

「是嗎?看不出來耶!有多壞?」

「閣下會把人家綁起來虐待,還是用火燙、用鞭子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把人吊起來,監禁,然後再強暴使壞?」

「很遺憾,這些都沒有。」

「那為什麼說你壞呢?」

「……睡吧,我想睡了。」

「告訴我嘛!我實在不相信這麼溫柔的閣下會壞到哪里去。」

「溫柔,是因為我不愛。凡是我愛的,都會很可憐。因為我很笨,對自己中意的,便會想獨吞、霸佔,甚至不惜弄壞它、戳出于瘡百孔,也不讓別人踫觸。你沒有我愛上,是你的福氣。」

「怎麼了?一臉受到驚嚇的模樣。」

「……對不起,閣下。」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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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讓他醒來。

屋內的爐火不知何時熄滅了,敞開的窗戶前方站立著一道高大偉岸的人牆,由窗外吹進的寒風驅走原有的暖意。

渥夫起身的同時,身畔熟睡的人兒不安分地蠕動翻身,他小心翼翼地將枕頭塞在對方的懷中,替代自己,不出半點聲響地離開床鋪。

抄起一件外袍披上,向訪客拋個眼,渥夫率先往隔鄰的應接廳走去。

深夜的大屋內,公爵府邸內上上下下部已熟睡。

沒有喚醒僕人,自己動手燃起暖爐的火後,渥夫走向沙龍的酒櫃,朝訪客說︰「幾時到達的?」

「日落前吧!現在他們都在奧古史坦的老宅。」

訪客月兌下厚重的皮襖,甩甩頭,打個哆嗦。「再不烤烤火,我都快凍成冰柱了。你這混帳還是一樣好命,我在外頭奔波,你卻躺在床上抱著小伙子享樂。老天爺就是這麼不公平咧!」

「噢,你是怨天還是怨我?我可操縱不了鬼天氣。」端起兩只酒杯,渥夫挑眉,看對方不請自坐地佔據自己的大皮椅也不生氣,逕自坐進另一張椅子。「喝吧,這會讓你溫暖一點。」

「就是這個!老天,西伯納什麼都好,就是要喝杯好酒很難。謝啦!」迫不及待地咕嚕咕嚕灌下後,男人發出過癮的呼聲。「再來一杯!」

「你是在命令我嗎?」渥夫好笑地看著遞到面前的空杯,問。

「嘖!好嘛,我自己去倒。」依依不舍地離開爐火邊,男人拎著整瓶酒回到原位上,咧嘴沖著他說︰「怎麼樣,都安排好了嗎?」

一聳肩,渥夫喝口酒。「如你所見,順利進行中。」

「我是看到了。天殺的!哪來這麼多人啊?進城時擠得水泄不通。你是打算舉行史上最盛大的婚宴不成?」咋舌,男人諷笑著。

「今年收成不佳,有七天免錢飯可吃,附近的農奴怎會放過?」簡潔扼要地回道。

「你是鐵了心腸非這麼做不可嘍?」

「到現在你還有這疑問嗎?」

火光映紅了男人粗獷的臉,只見他蹙起兩道濃眉,灰眸嚴肅地瞪著渥夫。「萬一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你該怎麼辦?你當真非這麼做不可?」

茵亮的綠眸不為所動地固定在酒杯上,性感的薄唇詭譎一擰,似笑非笑地說︰「你想退出嗎?業爾。」

搔搔一頭深鐵銹色的亂發,半晌,灰眸的男人嘆息地說︰「我哪敢?都上了賊船,哭哭啼啼電得出嫁吧?我不會退出的,你別一副要殺我的樣子,我膽子小,會怕!」

「那就好。」

一門飲盡濃烈的伏特加酒,渥夫抹去嘴角的水漬。「背叛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業爾翻了個白眼。「你無可救藥了!」

這場深夜的會晤,在兩個男人交換情報與一樣東西之後,未曾驚動到其他人,神鬼不覺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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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自己魂牽夢縈、日思夜想的人走進起居室的那一刻,娜塔莎激動地掩住雙唇,淚水旋即奪眶。

「娜娜……」伊凡呼喚著。

她拼命地仲長手臂,以滿面的淚水央求著,而伊凡也快步縮短彼此的距離,上前握住她縴細的小手,抱住那嬌小的身軀。接觸到伊凡的胸膛,娜娜壓抑不住的哭聲如傾盆而下。

「嗚……嗚嗚嗚……凡哥……伊凡哥……」

「乖,不要哭了,看到我不高興嗎?哭成這副德行,和以前沒兩樣,可會被喬嘲笑你是愛哭鬼喔!」以指頭揩著她泛濫的淚水,可是不管怎麼擦,就是會不斷弄濕臉頰,伊凡傷腦筋地笑道。

「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嗚哇地,原本的啜泣,又變成了狂哭。

看這樣子,一時是沒辦法叫她平靜下來了。無奈地向身後的眾人遞個眼神,大家也都很識趣地主動由起居室消失,僅留下伊凡,讓他繼續安慰著娜塔莎。

站在起居室門邊,納希深感不可思議地說︰「想不到伊凡會笑耶!這是我頭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吧?」

「伊凡哥當然會笑,他又不是木頭。不過從以前開始,他只在家里才會有笑容,到了外頭很自然地就是會擺出……」喬擺擺手,沒再多說。

納希悄悄地回頭,看著伊凡正以溫和的表情哄著妹妹的模樣,自言自語地說︰「一直沒去想過,為什麼伊凡總是無動于衷的模樣……原來……是這樣啊!」

「是怎樣?」業爾好奇地掀起唇角。

「這就是所謂的保護色吧!」納希眨眨眼。「唯有面對著自己最信賴、最愛的人們時,才會沒有心防。我們所看到的伊凡,是懷著警戒的、封閉的伊凡,要想成為他的朋友,第一步果然是得做個能令他安心微笑的人吧!」

業爾沒有異議,不過……一臂環住了納希的脖子,將他拉近自己說︰「喂,我想你該不會也被那小子迷住了吧?否則干麼對他那麼好奇,嘴邊一直掛著︰想做他的朋友’這句話?」

納希紅了紅臉,尷尬地否認。「才不是業爾老大的那種意思!我還不會那樣缺少自知之明!我不過是想研究一下伊凡而已,因為他有吸引入的地方!難道……難道老大你沒有什麼人吸引過,想了解對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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