煬劍 第24頁

「你難道不要我?」她聲音轉小,沒自信地問道。

子喬回她一個緊得足以斷氣的擁抱。「傻瓜,我不是很早以前就說了,我要你,只有你!你怎能說出這麼蠢的話?」

「那就不要拒絕我。」仰起小臉,她央求著。「給我勇氣,讓我沒有遺憾地戰斗,我不想在‘萬一’的時刻,有任何的遺憾。」

「你不信我一定會平安回來?」

「我不相信的是我自己。我曾經一度差點失去你,我不想再有第二次。如果命運不能逃避,起碼讓我在去面對這命運之前,了無遺憾。」

子喬陷入了兩難。

渴望……他當然渴望她,他全身上下的每一滴血都在沸騰。

可是與那莫大渴望相當的,還有隱隱約約的不安。倘若自己真的要了她,而又遭遇什麼不側,是否會造成另一場悲劇呢?就像自己早年沒有父親一樣,他會不會令水寧嘗到和娘親一樣的苦頭?

「子喬……」她捉住他的大掌,放在自己的胸前。「今夜不要叫我離開,我想在這兒、想陪你、想要……」

不行的,這是不對的,他不可以這麼做的。

腦中的警鐘不住地在鳴響,然而一望見她那鮮艷欲滴的紅唇、那雙如淒如訴的濕潤黑眸、那顫抖著的唇瓣……他,情不自禁。

子喬先試探地親了親她的唇角,而她熱情地回吻。就像星星之火,撩起……

錯了,也沒關系。

水寧真心這麼認為。

比起犯錯,她更害怕失去。

要是她始終都不知道除了親情以外,自己還能對另一名男子產生這樣強烈深刻的情感,那麼她也許不會有這樣魯莽的勇氣與沖動——主動勾引他。她是如此絕望地想在失去之前,保有更多更多他的回憶。

她不想死,不想到死也不知道他的懷抱是什麼滋味,也不想孤孤單單的死。如果這是她的末日,她要先踫觸過所愛的男人身上的每一處之後,再離開這人世。

他們是何時移到角落的床上,她不記得了;她只記得他溫柔如雨下的吻,憐惜地灑落在她身上的每一處地方。

水寧伏在他的胸口上,愛憐地親吻過每一道傷痕,他沉重的喘息因她而更加急促。這多少給予她些許的驕傲及戲弄之心。她在吻過之後,猶如頑皮的小貓,以舌尖輕舌忝。

「……水兒……你在玩火。」他脹紅的臉上,有著難抑的激情。

以指尖探索他堅硬富彈性的胸肌,水寧微微一笑。「火是我的專門,你忘了我可是鑄劍師。」

「嗯……」他眯起眼,含住她的唇瓣,恣意蹂躪過後才分開說︰「我的小水兒果然是天生的鑄劍師,連……這兒的劍也被你磨得銳利無比。」

水寧感覺到兩人緊密貼合的身軀間,那不安分的蠢動的觸感,馬上曉得他在說什麼,當下紅著臉嗔道︰「你少低級。」

「這都得怪誰啊?」他呵呵笑著,磨蹭著她柔軟的身軀。

「啊嗯……」火仿佛從相觸的地方燒了起來。

「水兒,你真的不後悔嗎?」他凝視著懷抱中的人兒,再次確認道。「如果你希望我停下來……」

抱住他的頭,水寧貼在他耳邊,輕輕地說︰「把我變成你的鞘,子喬。」

被了!他不須再多的鼓勵,也不須再多的猶豫,他發誓自己絕不會松開她的手,無論生死,他們明天絕對要形影相隨,永不離分。

☆☆☆

謗據過去鬼卒軍隊的攻擊模式,分為夜晚與清晨兩班,況賢分析出鬼卒最沒有防備的時間,是正午時刻。所以第一波攻擊也選擇在晌午進行,現在隸屬于奇襲先鋒的五十人,正做著出發前的最後確認。

「千萬要小心,不可以大意啊!」彌天一一巡視,給每位成員打氣。

當他來到子喬與水寧面前時,他憂心忡忡地望了望,又不知還能再說些什麼地沉默下來。

子喬就更別提了,他幾乎是不正眼瞧他的。

水寧注意到這點,主動上前一步說︰「爺兒,把子喬交給我,我一定會把他安全帶回來的。」

「你?」彌天意識到她臉上的燦燦光彩,再一瞧她與子喬緊握的手心,不由得寬慰一笑。「那麼我這不成材的兒子,就拜托你了,水兒姑娘。」

「不對、不對。」況賢雙手叉腰跳出來說。「這時候你該喊爺兒為‘爹爹’,而爺兒也該稱呼水兒為‘好媳婦兒’才是吧?」

慌張地甩開子喬的手,水寧鼓著雙頰說︰「賢哥,你少胡說了!」

「喂,子喬,我有胡說嗎?」

子喬笑嘻嘻地把她的手捉回來,貼在自己臉頰上說︰「阿賢你別吃醋,改天你也會遇到一個好姑娘,不過絕對比不上我的小水兒。她可是熱情得教我吃不消——唉喲,好痛!你干嘛踩我的腳,水兒?」

「懶得理你!我去找哥哥。」紅著小臉,她登登登地跑開。

「害臊了?」況賢煞有其事地端詳著。

「是害臊了,不過不是害喜。」子喬也嗯嗯地點頭贊同。

最後彌天摳摳下巴,看著這兩個傻小子說︰「你們一點兒都不給姑娘家留情面呢!這種事怎好大剌剌地說呢?真是的。」

「爺兒,你趁早準備喜宴吧!」況賢拍著彌天的肩膀說。「要不等孫子呱呱墜地,可就鬧笑話嘍!」

「臭阿賢!你少烏鴉。」

「難道說你還沒……」況賢訝異地張大嘴巴。

子喬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會犯下和臭老頭一樣的失誤嗎?我們很小心的,沒把種子留在里頭啦!」

「嘖!耙情是換湯不換藥?」況賢差一點被他給騙了,搖頭對金彌天說︰「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好好告訴你這寶貝兒子,要是他敢欺負人家,我們這群伙伴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子喬瞥他一眼。「哪輪得到你們?頭一個不饒我的,是我自己。」

「是、是、是,你們是恩愛的小夫妻。快去準備上路吧!」況賢把新劍配上腰際,掉頭吆喝著其余的人馬說︰「時刻一到,立即出發!」

☆☆☆

一大群全身黑衣的斬妖客們,無聲無息地越過林子,目標是位于敵營後方,儲存著大批糧草的帳棚。

經過半個月的特訓,水寧的腳力也有長足進步,只是仍跟不上多數的人,一出城門就殿居在後。子喬遵守諾言,也放慢了速度,與她同進退地處于後方。而另一邊則是靖雲哥與方,方同樣也是傷勢剛復原不久,不宜勉強。

四人彼此照應,循著前面開路的人留下的足跡,謹慎地靠近。「子喬。」

靖雲望了一眼距離自己大約三頭身後方的妹妹,確定她听不到後,主動呼喚前方的男子。

「什麼事,靖雲哥?」

咻咻地越過兩根樹枝,子喬暫停下腳步。

靖雲乘機越過他,拋下一句。「水寧的事,往後就拜托你了。」

「你……曉得啦?」子喬連忙追上去。

靖雲點點頭。「水寧來跟我認錯,說她不是好女孩兒,沒辦法守住貞操。我只問她是自願,還是被迫的。她說是自願的,所以我才沒找你決斗。」

子喬冒了滴冷汗。「抱歉,靖雲哥,我……」

「你真的有心認錯,往後就要與水兒和和氣氣的,不可吵架。」打斷他的話,靖雲腳下不停,眼楮里浮現一絲淚光。「水寧是我最心愛的妹妹,我也只剩她這麼個親人,要是她有什麼不如意或是不開心,我都將唯你是問。」

「是,我知道了。」

重整情緒,靖雲露出一抹笑容說︰「最後,我要說聲——‘祝你們幸福’。」

「靖雲哥也是,祝你也早日找到心上人。」他皮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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