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一個凡人而言可是無上的光榮,能和神女,獲得永恆的生命,換取一整個村子的平安,這不是普通人能尋得的機會。」
「既然機會難得,我又是個普通人,就煩請你把這項榮耀轉給其他人吧!」
「呵呵,公子真會說笑。」村長臉色一變,嚴厲地向外面喊道︰「可以把食物送上來了。」接著回過頭對他說話時,村長的臉色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虛偽的笑著。
「不知滕公子吃不吃得慣這兒的食物,不過我們必定會竭盡所能地讓你在這最後三天吃盡你想吃與喜歡吃的東西,只要小村能夠辦到,公子不必客氣。只請你到了陰曹地府不要怨我們……我們不過是想繼續養家活口、保留住我們的家園、田地,不想被河水淹沒而已。」
這時于嵐已經懶得再和這名變色龍一樣的怪老頭說話了,他閉上眼楮——當下最該做的事,是盡快冷靜下來思考,如何逃生。
「哼,慢吞吞的在干什麼,快點過來呀!」
村長的罵聲讓于嵐睜開一眼,瞧見譚裴奴默默端著一只竹藍打開牢門,走了進來。
「叫她進來做什麼?給我滾出去。」于嵐冷冰冰地說道。此刻,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個披著羊皮的惡婦毒女。
剎那間,譚裴奴的臉色刷白了。無辜的大眼泛著淚光,仿佛隨時都會掉下珠淚,一排貝齒更是緊咬著下唇,像在壓抑自己的哭聲。
可是這一招已經無法勾起于嵐任何的同情。他允許自己愚蠢一次,但不允許自己重蹈覆轍的掉入同樣的陷阱。背叛他的人最好認清楚,一旦他得到翻身機會時,也就是背叛者沉淪地獄的日子。
「呵呵,滕公子怎麼能對我們神女村即將上任的新神女這麼凶呢?」村長粗魯的捉著裴奴的頭發,硬是抬起她的下巴面向于嵐說︰「瞧這臉蛋,美麗吧?和她母親一樣,都是天生的神女。我們村子里的男人都很有福氣,能擁有這麼美的神女,供我們享樂。
「要知道,她娘雖然也是個不錯的騷貨,可惜就是年紀大了點,我們早想找個機會換掉她娘,但那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費了我們一番功夫呢!不過今年,不管她娘怎麼說,這丫頭都注定要開神入竅。呵呵呵,你就好好期待三天後,祭典上她吧!」
于嵐憤怒地望著村長一臉猥褻的笑,但他更氣憤自己心中竟還會為她所動。當他看到村長捉住她下巴時,甚至想剁下村長那骯髒的手——為了她!
「慢慢用吧,這一頓可是她親手幫你煮的。放心,這些菜不會有毒,因為我們已經捉到你了,你如果不能到三天後,就沒有意義了。哈哈哈!」
※※※
「啊炳哈哈,村長,我敬你!」王家兄弟中最長的王三捧著酒杯說。
「也敬你!」村長滿意地攔過酒杯,一口喝干。「總算,今年的祭典也能平安無事地完成了。我起初還有些擔心,隨著日子越來越接近,就是找不到當祭品的合適人選,要是從村子里挑,我就得傷腦筋了。不過這下子,還真要謝謝老天爺,送給我們這麼好的大禮。」
「要不是那小子太棘手,中間還有莫明其妙的老鷹插手,我們兄弟也不用費那麼大功夫了。」王四猛然放下酒杯,瞪著站在門邊的譚裴奴。
「反正到最後還是把他關起來了,我們的牢房可是用上等的精鐵打造的,就算那家伙再厲害也是個人,絕不可能破牢而出。」王五干干地說道。
「這可難說,我看譚家丫頭似乎不是很合作呀!我親眼看到她和那小子一起眉來眼去的,要不是一旁有譚大娘在,她早就勾搭上人家了。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真是本村之恥。」王六一雙眼賊賊地直往她身上瞄。
想到那家伙曾經破壞過他的好事,王六就一肚子火。所以當他狼狽地回到村子中,頭一件事就是唆使自家兄弟找上村長,告訴他村子里來了陌生人。正巧,也愁著如何安排今年祭典的村長,立刻就上勾了。
四兄弟本想趁陌生人落腳在廟中是動手,誰知那麼湊巧,幾番因緣,陌生人竟住在荒廟後的譚大娘家中。兄弟們決定必須避開譚大娘的耳目做這件事,否則她就會聯想到今年的祭典,又把裴奴藏起來——過去就有過這種例子了。
四兄弟才改在隔天早上下手。
而當天晚上,一起在譚家屋外監視的王六,看到譚裴奴和那家伙竟有「說」有笑,原本就已經相當不甘願的火氣也越燒越旺。
「呵呵,她不敢背叛咱們村子的!」村長幾杯黃湯下肚,平日在人前偽裝的高尚德行早已不知消失何方,咯咯笑得像只老母雞說︰「她曉得一時背叛咱們村子,她娘會有什麼下場。」
王六還是一臉不信地說︰「萬一她寧可選擇情郎也不要自己娘的命呢?」
「這倒還不至于。」王六冷瞥譚裴奴一眼說︰「她娘幾乎等于這丫頭的全部,那男人的甜言蜜語再怎麼高明,一日之內也無法取代自己娘親的地位吧!」
「真是如此就好了。」王六一哼。
裴奴承受這些惡意的眼神,強忍著不讓自己的內心害怕浮上表面,對這些人來說,看到她發抖絕不代表他們就會同情,他們只會以加倍低賤,可怕的言詞與行為,來責罵、侮辱她而已。她從小遭遇過無數次被他們兄弟踢打、謾罵的情況,所以早就學會了如何在他們面前,裝作听不到、感受不到的木頭人。
何況相較下,他們這些言詞還不如滕于嵐一個眼神來得有殺傷力。
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當他被自己下藥的茶迷昏前,那雙美麗清澈的誠實雙眸中,泛起的不信與指控——他以沉痛的無言指控了她的背叛。
裴奴以為自己的心會裂成兩半,可是她錯了,那不是裂成兩半,而是碎成一地,她以這雙手把自己的心給扯碎了——不是任何人的錯,全都是她的軟弱無力,以及她生在這個村子的命運所造成的。
「別站在那兒硬眼了,下去吧!你就暫住在我家,房間已經給你安排好了。」
村長好沒好氣地揮手說道。
裴奴遲疑著,莫非村長忘了,他答應自己只要她听話,就會讓她見見娘……「還有什麼事?」見她站著不動,村長又咆哮說︰「一句話也不會吭呀!真是個笨啞巴,小時候不是還挺能說話的!」
她試圖說話,但心中的一道牆卻讓她無法在這些人面前開口。
「我帶她下去吧!」王六突然自告奮勇。
王三看弟弟的臉色也曉得他在想什麼。「別忘了規矩,阿六。你要是對她出手,她就做不了神女了。再三天,三天過後等祭典結束,要對她做什麼都不會管你,可是你可別在這節骨眼上給我搞花樣!」
「知道了,大哥,你放心。我也沒那麼笨!」
涎笑著,王六接近裴奴,但裴奴躲開他伸來的手迅速沖到門外去。
「哈,跑了吧!」
「□嗦!」兄弟的嘲笑讓他下不了台,王六追了出去。
王六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賤人,還跑!」
裴奴模著熱燙的臉頰,腦中一片麻木。不要听,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要听,沒有感覺就行了。
「哈!」他的雙手環抱住她的身子,婬褻的在她耳邊說︰「你真是笨啊,當初要是听我的,讓我先開了苞,你就不需要做什麼神女了。現在可好,你和那男人共度一夜後,那男人就死定了。你喜歡那家伙對吧?還對他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