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從不是會被女人所迷惑的人,這點小的十分明白。但這名女子顯然讓王爺掛心費意也是不爭的事實。小的只是防範于未然,所以……如果您不想親手殺她,那就由屬下代勞吧。」
「大膽,誰允許你如此自作主張。」他一聲叱喝,嚇出了琴奴一身冷汗。「下去吧,不許任何人動她,否則我絕不輕饒。明白嗎?」
看來,一切已經太晚了。琴奴白著臉,低頭謝罪後,悄悄地關上門離去。王爺顯然已經被這女子所迷惑,再留下她太危險。
再度醒來,是她被人潑了一頭冷水。
睜開迷蒙的眼,渾身的熱火稍稍退卻,炎華看看左右,忽然又想起自己先前所遭遇的事,不禁僵直了身子。可是身上不再有那兩條白蛇的身影,而房間中也只剩下關宇朝一個人。
「你……」
仔細一看,他正扭著一條手絹,回到她身邊。「擦擦汗吧,會舒服一點。」
「不用你假惺惺的作態!」啪地,炎華一手拍掉他的好意。
必宇朝悶哼了一聲,恰巧被她打中了他掌心的傷口。
「怎麼?手受傷了。」炎華火辣辣的嘲諷。「該不會是缺乏自制力,人家是懸梁刺骨,你是自殘雙手。」
絲毫不輸她的熱諷,關宇朝也冷冷刺出回馬槍。「我只是一時失算,沒料到你會喘得那麼,連京城名妓都不及你。還是你們影蝶門的殺手,除了耐痛外,還上了一堂如何用聲音魅惑敵人的課?一旦沒了殺手生意上門,還可以開青樓賺錢。」
他侮辱意味十足的話,讓炎華氣得全身發抖。「你自己下流,別把全天下的人都看成你的同黨!」
「如果我真像你說得如此下流,剛剛你昏倒的時候,就已經被我扒得精光,現在在我身下發出嚶嚶泣泣的悅聲,索取我一次次的疼愛了。」
他口中的畫面在自己眼瞼中爆裂開來,光想到自己很可能真會如他形容,被藥物與那兩條該死的蛇弄得幾近瘋狂的意志,無法自我控制的對敵人獻上自己的貞操,毫無廉恥地扭動身子向他求歡,炎華渾身就籠罩在極度的羞恥風暴中,怒火的熱焰和恐懼的冷水交錯在體內亂竄,連一句話都頂不回去。
「悶不吭聲?很聰明嘛,自己也知道只要我現在踫你一根指頭,你就會像蜜糖一樣融化在我的手中,不但不會反抗拒絕,還會不停的捉著我要求更多。」
炎華真想一巴掌打掉他可恨的笑臉。「你愛往自己臉上貼金隨你便,我才不會上你的當中你的激將法。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侮辱我、污蔑我,我絕不會向你這惡鬼投誠,那怕你佔了我身子,我的心也還是影蝶門的,我不會告訴你半點消息,你刺探我、拷問我都沒有用。」
「好大的口氣,不久前哭著說︰‘我什麼都答應你’的人,不知現在在何方?」
炎華猛地一抖身子。
「現在我也還可以再叫回琴奴,順便再多帶幾條蛇來好了。如果兩條白蛇不夠,外頭冬眠的野蛇也還有一堆……你寧可和它們睡在不見天日的黑洞里,是嗎?」
他才朝炎華跨出一步,炎華就歇斯底里的大叫︰「不要過來!」
逃,快逃離這個惡鬼的身邊,快逃!本能不斷的催促著炎華,無奈手腳不听使喚。萬一又被捉回來了,又要重復剛才的惡夢,自己該如何是好?
「何不放棄這無用的虛張,你知我知,現時此刻,你根本沒有辦法反抗我。」
催眠似的低沉男音,符咒般鎖住她的闃黑深眸,關宇朝一字一句緩慢地說︰「你不笨,該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做什麼選擇才是正確的。」
選擇?說得好听。她手上何曾被賦予如此偉大的權力。
「你殺了我吧。」閉上眼,伸出脖子。
「我對死人沒興趣。」
「正好,我不稀罕你的‘興趣’。」她睜開雙眼瞪他。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無話可說了。殺了你之後,那些以為你會選擇活著等他們來救你的同伴,只好空手而回。當然,回不回得去,這又是另一個問題。」
「你……說……什麼?」炎華祈禱自己听錯了。
必宇朝保留最後的王牌終于出招。「我帶你回遼南時,也好心地留下訊息給你的同伴,招待他們到遼南一游。我不確定他們會不會來,但可能性總有的,不是嗎?」
師父、黑蝴蝶還有四郎哥他們,會來救她?不。不能讓關宇朝認定他猜對了。
炎華勉強自己笑。「哈,你說什麼夢話,他們才不會來呢。」
「說得也是,既然你選擇死路,那麼他們來不來也和你沒關系。放心,如果他們來了,我會好好招待他們的。你想自己動手,還是我代勞?用刀子?用繩子?你想怎麼‘死’?」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得意而上揚的唇角。
「生?死?由你自己決定。」
棒天,遼南王府一貫的早餐時分。
「喂、喂,這是怎麼一回事。」刀奴以手肘頂撞劍奴的腰說。
劍奴痛歪了臉,也撞回去。「笨蛋,問我怎麼知道呀!我和你一樣才到大廳,就看到主子和她……」
「昨天晚上主子是變了什麼魔法不成?」刀奴呆呆地看著。「那個妖女……竟會乖乖地幫主子倒茶、端菜……喂,你們有沒有好好檢查一下,萬一妖女在王爺茶碗里下毒怎麼辦?」
有人從他們倆身後各敲了兩杠頭。「等你們想到,主子早被毒死了。我已經以銀針檢查過了,沒有問題。」
「琴奴,你這家伙!」劍奴回頭指著他鼻尖大叫。「昨晚只有你知道發生什麼事,快點告訴我們呀。」
「這麼想知道,何不自己去問王爺。我奉命一個字也不能說。」琴奴不再理睬他們的大驚小敝。「倒是我有事要找你們兩個。」
「這可稀奇了,平常除了自己的琴和主子以外的事都不關心的你,會有什麼事要找我們商量?」刀奴打趣道。
琴奴臉色陰霾的轉過身,捉住他們倆的衣襟。「少廢話,跟我來就是了。」
「什麼事這麼神秘兮兮的?」到了大廳外,劍奴首先發問。
「我問你們,為了主子就算天打雷劈的事,你們也還是會做吧?」琴奴沉重地說。
「你發什麼神經呀?」刀奴說。
「本來我打算自己去做的,但是我刀法、劍法不及你們,所以也只有問你們兩要不要和我合作了。」
「你就說明了吧?我們又不是你肚里蛔蟲,哪知道你在說什麼?」
琴奴深吸一口氣後。「我打算殺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
確定地點頭,琴奴看著門內說︰「在她還沒有對主子造成傷害前,一定要除去她。」
「她?」劍奴啞然了一會兒。「莫非你指的是……」
「當然是那紅發妖女,還會有誰?」刀奴扯扯唇角。「咱們還真心有靈犀呀,琴奴。你也這麼認為嗎?那女妖遲早會給王爺惹事的,像這種禍水還是趁早除去的好。如何?什麼時候動手?我隨時都準備好。」
「那就今晚吧。為免夜長夢多,我會想辦法絆住主人,你們就趁機放她逃亡,等到她離開了咱們屋子,在外面殺了她,這樣主人就不會知道是咱們下的手。」
琴奴暗道︰別怪我們心狠手辣,紅發女妖,就怪你自己天堂有路不去,地獄無門自闖,這也是你自己命數將盡!
第五章
「茶。」關宇朝淡淡地吩咐著。
炎華咬牙,捧起放在桌上的青花瓷壺,咕嚕嚕地倒了一杯茶,重重地放在關宇朝面前。「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