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郡主 第11頁

徹里曼真是怪人,換成是她絕不可能對一位俘虜這麼優渥,但他口口聲聲都強調他是天下第一大壞蛋……這里面是否大有文章呢?

不怪無意間盯著紅寶指環,想起白夫人說的話,原來這指環是要給她表明貞節,自縊以表清白用的。有趣,可是自殺的念頭倒真的沒出現在她腦海中過,況且「那回事」也不像別人說的……「你吃完了?」徹里曼又掀帳走進來,「這麼快?你八成沒想到這是我們這些大惡人提供的食物,為表不同流合污,你應該連踫都不踫它的。」

「好端端地我虐待自己做什麼?我還得保留點力氣,等我要殺掉大壞蛋時,才派得上用場。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諷道。

「這麼說來,」他單手撐頷,神情帶絲狡猾,「你手上那枚戒指豈不英雄無用武之處?」

「你怎麼會……」不怪瞪他,「不可能,除非你是順風耳,否則怎麼會听到我與白夫人的談話呢?」

「不需要听見,我就能判斷出這戒指的作用。」他走過來,執起她的手打量戒指說︰「你瞧這上頭,紅寶的艷紅已過頭,已不再像是單純的珠寶光澤。據稱中國有一種鶴頂紅毒花草,粹煉的毒液能經由唾沫進入體內。它最常下毒的手法有兩個︰一是單純的滲入食物中,二是珠寶浸泡供貴族女仕們穿戴防身。昨夜我就注意到這戒環並不尋常,所以猜到幾分。」

「你發現了?」不怪皺眉,「那你還是照樣對我下手,難道你不怕我尋死?」

徹里曼綠眸熠熠生輝,捧起她的臉迎向自己,「你太熱愛生命而不可能自找死路,我認為這戒環是別人送你的,而且我打賭你連它的用處都不知道,對嗎?」

嘟著嘴,不怪不滿的推著他,「我‘或許’會用它,因為你讓我惡心,寧可面對閻羅王也不想看到你!」

「那太可惜了,因為你擺月兌不了我,就算到了黃泉,你又怎知我不會在地獄的入口等你呢?」他調笑,溫柔的封住她雙唇。

受不了,每次讓這人堵住唇,不怪的神智就進入半昏醉狀態。她沒辦法,他太懂得如何撩起她的情潮,就像她天生注定要在他懷中……若非一陣吵鬧騷動讓徹里曼住手,這下不怪又要第二次失足了。但外頭傳來的打斗聲實在相當劇烈,所以他不得不松開懷中的美人兒,他抬頭對著帳外笑,「終于來了。」

不怪眨眨眼恢復了一點站直的力氣,恰巧看見徹里曼那滿含著得意、殺氣與暴虐野蠻的笑容。她從未見過他自制面具下現出這樣露骨明顯的表情,所以有點愣住。

轉瞬間徹里曼在不怪手上套了兩圈皮索,皮索是他隨手自帳門系帶上扯來的,然後便拉著她一起走出帳外。「讓我們去看熱鬧。」

***

白皓罡怒焰直沖上九霄,昨夜他回轉山門,看見自己一班弟子都被修理得淒慘無比,自己的妻兒傷重的傷重、被擄的被擄,他怎能不氣?怎能不怒?

打自他十幾歲出道江湖,二十幾歲師成下山,三十幾歲自創門派以來,他從未有過這樣的奇恥大辱。他白皓罡走到哪里,大家不都是尊敬推崇他為一代大俠,與華山的封傳人及恆山黑掌門齊名,放眼天下只有嵩山少林的心慧長老及武當的羽仙道長及得過他!

說來他曾在武當與少林習過藝,就連五岳劍派也有不少多年舊識,過去行俠仗義于江湖時,結交過不少俠義賢士,所以不論誰想挑上白山派,自然就是與半個江湖為敵,也因此他白山派在武林中向來佔有極為重要的一席之地,沒有多少人膽敢任意妄為,太歲頭上動土地。

昨夜的舉止無異太不把他白某人放在眼中了!

天一亮,他便把獨子白天剛與其他幾個重傷的弟子,一起送到名醫的手中療傷,他們一安頓下來,自己便單槍匹馬的尋著蛛絲馬跡,找到了這個營地。現在,晃出他撼動武林的天下名劍︰太極雙刃,白皓罡怒吼一聲,「是何人大膽挑我白山派,立刻出來和我決一死戰!」

「喲喲,這是誰呀?一大早就跑來吵死人。」

白皓罡眯眼看著圍集過來的三、四個漢子,「我是白皓罡,昨夜是你們這窩子土匪強盜偷上我太白山門,燒殺擄掠,還帶走我妻子嗎?」

一位胖子搔搔肚皮,「你老婆?」他下巴朝左首一歪,「那個有點老又不會太老,有點姿色的半老徐娘,是不是啊?」

听他如此形容愛妻,白皓罡臉色鐵青,迅如雷電的以一招「七星貫月」取其咽喉前胸,偏那胖子動作居然奇速無比,一個「倒轉陰陽」兩個翻身滾開了他劍鋒,硬是避開。箭步上前他連連出招,以玄妙見長的白山劍法,正源源不斷的向那胖子招呼了過去。

「啊喲!怎麼才說一句就忍不住了。」胖子還滿口大叫著,「快救命啊,救人喲,你們這些見死不救的家伙。」

眼尾望去,白皓罡的劍尖便多了四五股阻力,給了那胖子間緩的時間,逃出劍鋒,他不得不先以手中劍護住己身,打量著四周敵人的招式。要知道高手過招,往往就在于動靜之間。

「好,好,不愧是一窩子低級耗子,不敢一個人上,只懂得輪流來嗎?我白皓罡今日就陪你們玩玩,看我殺了你們一個個回去煮成鮮老鼠肉湯。」他冷笑︰輪流一個看過一個。「給你們一個機會報上名來,否則等會兒眨眼間死了,別說是我害你們做無名枉死鬼。」

幾個人並不開口,只是戒慎的持著手上怪異的兵器。白皓罡見多識廣,一眼便看出這些人來路,「你們就是傳說中那群來自關外的神秘高手?說,到這兒來做什麼?我白山派到底哪一點招惹了你們?」

「來向你討一筆債,白皓罡。」

這句話讓他旋過半個身子,恰巧讓他看見自某頂帳子內走出的一位高大漢子,還有半隱于漢子身後,正探頭出來的姑娘,「郡主!」

「白大俠!」不怪也輕呼出聲。

徹里曼將她往身後一推,綠眼釋放酷寒的火花,直視這位睽違有二十年的敵人,他的容貌已經深深的刻在他心頭,不止是他——所有每一個曾闖入他家中,雙手曾沾滿他徹家人鮮血的人,都一一烙在徹里曼的腦海,他絕不會忘,因為他誓言親手送這些人入地獄贖罪。

白皓罡當然已不是當年三十壯年英氣勃發凶狠的大漢了,他當年那股惡氣已內斂,模樣也衰老了些,白發增多,鬢霜似雪,一個步入五十歲晚年的漢子。但是徹里曼仍然一眼就認出這個當年的死敵。

此刻,白皓罡蹙眉咬牙,「你是誰?我鄭重警告你,不許動郡主半根寒毛,她可是萬金嬌軀,如有半點損傷——」

「你不如先想想怎麼自救,白皓罡。不過你與姓黑的一樣,終究只有死路一條。」

徹里曼優閑的,轉身一手攬著不怪的肩,親匿的撫模著她。

「你!」他逼上前一步。

徹里曼冷冷的望著他。

突然,白皓罡臉色發白,他握劍的手慢慢顫抖起來,瞪大眼瞠視著徹里曼,懷疑的眯起,接著又恍悟的瞪大,倒退三步,「你就是……你就是……不可能、不可能的!」

不怪莫名的來回看著這兩人,瞬間白皓罡像老了三歲,而徹里曼卻氣勢更漲高。

她不懂。

「什麼不可能?你想起什麼來了,白皓罡?」徹里曼放開不怪,尊注的瞪視著敵人,「想起自己做過的事?還是做過太多已經不復記憶,想起你還欠我徹家的諸多債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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