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承認女兒看上的人物,也讓他覺得格外中意,朱武王爺的心中就有那麼點酸酸澀澀,不是滋味。
徹里曼來到他們面前,「武王爺、武夫人,久仰。」
王爺哼一聲扭開了脖子。王妃倒是給了他一個和藹的微笑,「徹公子客氣,希望徹公子今日能旗開得勝。」
「多謝夫人。」王妃的善意完全出乎意外。
「哼,像這種侵犯良家婦女的惡徒,用不著對他客氣。」王爺忍不住開口激道︰「善惡終有報,我就等著看這個無恥惡徒的下場。」
對于敵意,徹里曼倒是不怎麼陌生。「我徹里曼絕不是什麼聖賢之人,對郡主……我無意傷害到她,請兩位放心,關于我曾犯下的錯,徹某自會負起應有的責任,盡我所能的彌補郡主。」「就一個或許活不過下一刻的人而言,你真敢講。」
「我自當盡力留下這條命,才能與王爺進一步討論責任及彌補的問題,失陪了。」
徹里曼從容的轉身離去。
王爺掐緊拳頭,「那家伙居然敢對我那樣說話……分明是不把我看在眼中。」
「我倒覺得這年輕人不錯,態度不傲不倨、不卑不亢的。你啊,別雞蛋里挑骨頭,少說兩句。」王妃輕聲的回道。
最後王爺只給她一句冷哼,表達心中的不滿之情。
「老頑固。」王妃笑笑。
徹里曼已就主位,他環顧著四周的人,朝安普西示意的一點頭。于是矮小的安普西便跳進場中央所圍的圈圈內,朗聲宣布︰「諸位久等了,各位好漢來到此地,有誠意要解決二十年前與徹家所結下的梁子,就證明大家算是個有擔當的漢子。相信大家秉著誠信,進行一場鮑平決斗不是難事吧?」
「既然來了,就是不怕死的。」眾人間有一位叫道。
徹里曼冷冷笑著,「很好,今日姓徹的我加上我的手下一共七人,在場諸位二十人。七人對二十人之戰,我沒佔大家便宜,這是非常明顯的。在這場上任何的傷亡也都出于自願,希望多年的恩怨就此了斷,同意嗎?」
眾人議論紛紛,但多沒有表示什麼其他意見。
一場惡斗即將展開,風雲驟變,陰沉的烏雲低低的壓著天際,仿佛已預見一場刀光劍影的血光之災就在眼前。
***
不怪坐立難安的忽兒起身,忽兒坐下。
打自今晨被惡夢嚇醒之後,她就再也睡不安穩。夢中不祥的征兆,教她心神難安。她閉上眼就能回憶起她眼見徹里曼一身是血的站在八仙台上,一把刀高高在他身後舉起,刀鋒閃閃映輝,當它落下的那一刻——她就醒了。
真是的,什麼時候不好作惡夢,偏偏挑這個壞時機。
「什麼時辰了?絳珠。」她問著專門侍候她的貼身丫環。
「快接近晌午了,郡主。」
晌午?這麼說應該開始決斗了……會不會已經結束呢?不怪煩悶的扭著手絹,幾次沖起身想出去,卻又遲疑的坐回去。她告訴過徹里曼她不會去,要是莽撞的出現在決斗會場,只能讓徹里曼更分神而已。不,她不能去,要忍耐。
唉,她現在才曉得「等待」是世上第一難熬的兩個宇。僅讓她等了半天,她就已經受不住折騰,一想到徹里曼整整等了二十年,才累積到足夠的能力報仇,她就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
對徹里曼的武功,不怪非常有信心,她不放心的是那些前來決斗的人。說不定他們為永絕後患,打算對徹里曼進行些丑惡的伎倆或陰謀怎麼辦?他能小心謹慎的躲過敵人的暗算嗎?
不怪幾乎後悔自己改變了徹里曼。如果他按他原來的想法,采取鎊個擊破的戰術,此刻他一定能成功的復仇,而並非把自己置身于更大的危險中。李?葳……??……新鮮郡主唯一能安慰不怪的,就是徹里曼的改變,起碼拯救了些無辜牽連者的命運,不致造成更多的怨恨與仇殺。
「郡主,請用膳。」廚房下女端來了一盤熱騰騰的湯面,幾碟小菜。
不怪心不在焉的坐到桌旁,盯著面碗發呆。
絳珠看在眼中,大嘆了一口氣,她動手替不怪把面吹涼些,然後一小口一小口
的勸說︰「你多少吃點東西,郡主。再怎麼吃不進去,也要勉強自己吃。來,吃一點吧?」
「我真的吃不下。」不怪搖頭推開絳珠的碗筷。「拿下去吧。」
見郡主毫無胃口的模樣,絳珠無奈只得重新端起菜肴,打算拿下去溫著,等郡主想吃時,再端上來。她剛剛來到房門口,只見眼前人影一花,一把小刀就架著她脖子,湯碗翻落在地上。絳珠瞪大眼驚叫一聲,「來人——」
「不許叫,你叫一聲我就要你的命。」
不怪听見騷動,迅速的跳起來,來人已押著絳珠往閨房內走進來。
「你好啊,郡主師妹。好久不見!」
「白天剛你……你架著絳珠要做什麼?快放開她。」
陰森的冷笑數聲後,白天剛用著令不怪毛骨悚然的發毛眼神,將她由上至下打量了一圈,然後又不齒的笑了笑。「你命令我?」
「沒錯,我以瑞德郡主的身份命令你即刻放開我的貼身女侍。」
白天剛哈哈大笑了數聲,「郡主?就算是天王老子這時候來了,我都不怕。」
「你發什麼瘋?難道你吃錯藥不成。」
「吃藥是沒有,不過眼看著能讓我成為天下第一武林高手的秘密神器,就快要到手的份上,我不但不會放手,你還要乖乖听我的話。否則我就殺了你這個丫環,怎麼樣啊?」白天剛故意拿刀子在絳珠的臉旁劃來劃去的。絳珠嚇得已經魂不守舍,悚悚不知所以了。
「什麼天下第一神器,你說什麼我全不懂。」
「你不懂才怪。你和那姓徹的在山里頭逍遙樂了一個月,會不知道他這趟來到中原,為的就是得到他家的那神兵天器?我都知道,我爹爹留了封信給我,把什麼都告訴我了。只要我搶到了神器,我就是天下第一高手,稱霸武林的至尊天王。哈哈哈哈。」
「你這個白痴,根本就沒有什麼神器,這是當年明教那些人,編出這段典故騙那些武林人士為他們賣命,替他們除去徹家這個眼中釘的手段罷了,那根本不是真的。」
白天剛雙目怒凸,他張手就給了不怪一巴掌,「你這婊子蕩婦,為了救姓徹的,連這種話都想編出來騙我?是,我全知道。你喜歡那小子,你愛上他了,為了要嫁給他,還不惜要與你王爺父親絕裂,哼哼,好個賤人。虧我當初還百般容忍,為你做牛做馬。可是你呢?從頭到尾把我當個傻子耍!」
不怪雙耳嗡嗡作響,她幾乎無法想仔細。過去白天剛是個陰險的小人,她一直沒把他放在眼中,因為覺得他成不了大氣候。然而,她現在知道自己小看他的貪婪之心,武林至尊這四個字,就像熊心豹膽一樣,白天剛早已深深陷入他父親留下的遺言誘惑,無法自拔。
現在她才曉得,侏儒巫師所說的那句「敵人尚未死」的意義之所在。白皓罡或許掉下懸崖死了,但他的兒子卻得到他的遺言,成了他創造出來的另一個怪物,眼中充滿貪婪與暴力的禽獸。「現在,你是要看我一寸寸的割掉這丫頭的皮,還是要乖乖的照我說的話去做呢?親愛的師妹。」
不怪沒有其它的選擇。白天剛吩咐絳珠以粗麻繩子反綁住不怪雙手,並以布袋套住她的臉。確定不怪絲毫無法反抗後,白天剛哈哈大笑的把刀子插進了絳珠的身體,絳珠連叫都來不及叫,就暈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