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松松握住她軟綿的手腕,司徒燁唇上浮起一抹笑說︰「何必激動,你又不是沒讓男人家見過身子。」
她就是沒有!不奇正想大聲罵回去,卻及時想到——如果他真的佔了她便宜,又如何會忽略她右臂上那點猩紅守宮朱砂痣。她這一想立刻平靜自己臉色,改口說︰「如果連這種便宜你都要撿,那閣下也太沒品味了些。」
司徒燁發覺她的氣火在听見他說的話時,由極怒轉為平靜,不覺好奇起來。他說了什麼讓她又露出這種安心有把握的樣子?
「姑娘教訓得沒錯,這種便宜在下司徒燁也不放在眼中。姑娘家的模樣……我還沒有必要偷偷模模的偷瞧。我喜歡女人清醒的時候,昏迷中的女人沒什麼樂趣。」他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居然一點羞愧都沒有!
不過他沒……那個,不奇倒是心中放下一塊大石頭。「哈,真好笑。對一個像你一樣冷冰冰、死板板的人來說,我以為女人是死是活都對你沒半分差別呢!」她就是忍不住要刺刺他。
攫著她的腕,使勁提手一扯,不奇整個人就撲到他的身軀上,溫暖熱燙的感覺自兩人相觸的單薄衣服底下透了過來,他銳眼緊緊凝視著她,雙唇不悅的抿緊,「我以為你很聰明,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她听完話,哼地一聲轉開臉。
筆意地,他捉住她的手沒放開,大手逼她張開五指,研究著掌心內練武的刀疤,雖然長年舞刀弄劍,白女敕細滑的皮膚卻不輸任何手無縛雞之力的溫室小花。他以拇指揉著她的掌心,「真讓人訝異,練武居然沒使你的手起滿老繭?我該吃驚還是慶喜?」
不奇討厭他握著自己的手理所當然的樣子,更別提他揉搓著她的掌心居然引起她體內陣陣騷動,一種逐漸變得熟悉的陌生熱流。「夠了,別把我當只貓兒一樣揉來弄去的,我不是你的……你的……」不奇本想說我不是你養的貓——可是總覺得這句話說不出口,舌頭連連打結。
「我的什麼?」他眉眼帶笑,外表還是那樣作弄人的正經八百,「我的女人?是不是?」
這一強辭,不奇已經俏臉微紅,越發使勁想把手抽回來,但他卻像磁鐵吸得黏牢無比,硬是無法掰開。「你放手!我沒有必要受你這等侮辱。叫知府過來,告訴他——好女做事好女當,所有的罪名我一人扛下便是,盡避把我關進大牢內,我絕對不多說一言半句。快快放走我兩位妹妹。」
「要放你妹妹走,不需要知府過來,我便可以作主。」
「你算哪根蔥?」
「哪根蔥?」他點頭鎮定的說︰「問得好,王知事已經將你們三人全權交由我這根蔥來發落了。」
不奇傻愣愣的看著他,張口說不出一字來。
「你不是已偷听到了我與知事的對話?身為濟南王爺的好處,就是偶爾能向知府要個人情,將這三個小小女賊交到我手中,王大哥也樂得清閑自在,否則光擔心你們耍計逃走,或是殺光知府中上下的兵差們,他就一個頭兩個大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如果你以為可以這樣欺負我們姊妹……」
「我對小泵娘沒興趣。」他截斷她的話尾說︰「我可以輕而易舉地放走你的兩位共犯,不過你和我這場斗智下來,誰勝誰敗已經很清楚。我相信贏的人有權利要一點點小獎賞。」
「你是說……」
「我釋放你兩位妹妹,你當我的私人僕佣,任我差遣一個月。」
她應該馬上甩他兩巴掌,要不就是罵他下流無恥,而不是認真的思考起這交易的可能性。她瘋了嗎?為什麼想到能在他身邊——就算只有一個月,也是……喜多過于憂?
「你干脆殺了我。」不奇吐出口的卻是苦澀的話。
「我不會侵犯你的,假如這是你害怕的。」他洞悉人心的目光,炯亮的閃耀著自信的光芒,「我喜歡溫柔可人,懂得對男人噓寒問暖,了解男人的需要,不論里外都是真正的女人。至于你……」他笑了笑,「不錯,當你打扮打扮之後,外表便像是個窈窕出眾的娉婷女紅妝,可是一旦開口說話,不論作風或是一言一行,都和強悍的男子無異。誰會對這樣一個男人婆有興趣呢?」
听到他這些冷嘲熱諷的話,不奇雙頰粉色暈紅,她掐緊雙拳說︰「哼,你也不像個男人!半點脾氣都沒有,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只有膽子在這邊調戲我!你、你、你分明是斷袖癖的娘娘腔!」
這些話听在任何男人的耳中,都會是莫大的侮辱與挑釁,有片刻不奇自己都僵住了,她從來都沒有這麼沖動、這麼不顧前思後過,都怪這個神秘莫測該死的臭王爺,一張臉永遠都像解不開的謎,怎麼樣都無法讓他露出半點破綻,所以才會惱了她,發起這麼大的脾氣。
這下子完蛋了。他……不奇自己往後移著,「我、我……」她小臉漲紅著。
「男人婆與娘娘腔,倒是天生的一對。」司徒燁黑眼冰冷的望著她說。怎麼,他在耍我嗎?不奇心想。「誰要和你這種人天生一對?我不是什麼男人婆。」
「很好,我也不是什麼娘娘腔。」
這怎麼可能?這款代志怎會發生?不奇沮喪地發現到自己無法讓他生氣,也作弄不了這家伙,罵他更佔不到半分便宜。
老天爺真不公平,既生瑜,何生亮?她終于了解三國策里面吐血而亡的周瑜……那內心的哀動。她下次找到孔明廟一定替周瑜狠狠踢他三腳,為周瑜這個同病相憐的前輩出出氣。
「好了,別再嘟著嘴生氣了。」他淡淡的說。
「我沒生氣。」她咬牙切齒的說。
他沒去戳破她明顯的謊話,放開她的手站起身來,「既然你不想談條件……」
「你去哪里?」
「我問問看不怪或平凡,或許她們兩個會很樂意犧牲小我,做我一個月的隨身女僕,好讓你這個做姊姊的能自由離開。」司徒燁心情頗好的說︰「我想不怪如果願意……我就有了天字第一號武功高強的女保鏢,而且還是最貌美的。這也不錯。」
「我會在你酒里下毒,衣服里面放毒蠍粉,菜里面放瀉藥。」不奇在嘴巴中喃喃自語,像念經似的不斷說著,「睡著就用枕頭悶死你,悶不死你我還可以用臭襪子薰死你,薰不死你我就放火燒了你。」
「別忘了你還有刀可以用來把我大卸八塊。」他靜靜的加上。
不奇斜睨他一眼,「你倒挺樂的,你以為我做不到嗎?」
「依我來看,這個問題的答案連三歲孩子都能回答。你說呢?」他說。
無法針對他的話做回答。賭氣的她想說——我可以下手殺你;聰明的她卻想告訴自己——你想騙誰?傻里傻氣的她在心底悄悄的回答︰想騙的是自己。只要她不要太仔細去追究,她那羞人的秘密就可以深藏在內心。
聰明不可一世的不奇絕不會看上一個傲慢的臭王爺,她只是……不小心被他迷惑了而已。那不是什麼天長地久有時盡的深情,更不是能夠化作比翼鳥的柔情,那只是愚蠢的迷情。
不奇再看一眼,他那嚴肅中透著些許溫柔,神秘中又揉著幾分難以預料的威武容貌。從他黑眸到他的雙唇,雋刻在他眼角的幾條深刻的思慮紋路,添上強烈男性魅力的筆挺鼻梁。
她這場賭想詐胡都很難呢!只怕天注定要輸給他了。
終于,不奇有力氣笑了,是苦笑也是自嘲而笑,「好吧,你這麼想要我這個笨手笨腳的女僕隨行,我焉有不從的道理?承蒙王爺看得上我,不奇就陪你一個月。端茶倒水我做不了,煮飯洗衣我也不在行,唯一還可以的就是這個腦袋瓜子,如果你有哪個死對頭,我倒能獻上一二計讓他死得不清不白,連怎麼死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