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雙又是一陣輕笑。「別灌我迷湯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沒什麼大事,只有一件小事,要不要來陪我住幾天?」
「陪你?」
「對啊,順便幫我端盤子。」
「又要叫我打工哦——」茗雙的語調嬌嬌柔柔的,拖了幾秒鐘之後才回答︰「好吧。」
「謝啦。」小亞松了口氣。「對了,這幾天過的怎麼樣?」正事說完了,小亞開始問閑事。
茗雙當然知道她在問什麼。
「該見的人都見到了。」
「什麼!?那、那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小亞的尖叫可以扯斷電話線。
「他們還能對我怎麼樣?」茗雙失笑。「在京都,我還有個爸爸,有他在,誰敵對我怎麼樣。」她坐起身,一手卷起電話線。
「真的嗎?什麼事都沒發生?」
「當然有。」茗雙頓了下,輕聲道︰「我和慎一和好了。」
听到她這麼說,小亞也停頓了下。
「你確定嗎?」
「嗯。小亞,我相信他。」
「你以前也這麼相信過他。’小亞提醒。
「我沒有忘,但是,我不想騙自己。我愛他,只愛他一個。」
小亞听得嘆氣。
「我早知道那家伙對你的殺傷力,結果你還是拒絕不了他,可是那家伙要是敢再欺負你,我不會放過他的。」
「小亞,謝謝你。」茗雙笑了出來。
「別說謝。」她警告。「我中山亞織只認定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任何人讓你傷心,就算他是你愛的人也不行。」
「我知道,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了,我要掛電話了,你來的時候,如果店還沒開,就自己到我的住處來,鑰匙放在‘秘密’的地方,記得嗎?」小亞一向把家里的備份鑰匙放在自家門口,只是那個位置秘密的就算是專業的小偷也找不到。
「記得。」
「那就這樣,我掛斷電話。」
「拜。」宮下茗雙將電話放回原位,然後拉了下床邊的環狀繩索,將書桌上的窗簾拉開。
和小亞通完電話,她也完全清醒了。她起身進浴室梳洗一下,然後換上輕松的衣服,便神采奕奕的下了樓。
「爸,早安。」她來到餐廳,俯身親了下父親的臉頰,然後拉開椅子在父親身邊坐下。
「早。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醒來了呀,再睡下去好浪費時間。」她笑道。
「小姐早安,今天早上想吃什麼?」管家端來宮下五郎的早餐,然後朝宮下茗雙問道。
「跟爸爸一樣的稀飯就好。」宮下茗雙回道。
「奸的。」管家退回廚房去準備另一份。
爆下五郎不急著吃早餐,反而看著自己的女兒。
「茗雙,你看起來比前幾天有精神多了。」
「因為回家了呀!」她笑的很甜。「而且這幾天睡的好、吃的飽,沒什麼事好做,我都覺得自己胖了呢。」
「要真胖一點才好。」宮下五郎不太滿意的看了下女兒縴細的體態。「你呀,去了國外五年,也沒見你把自己照顧的胖一點。」
「爸,我又不高,這樣算剛好啦。」她抗議。
「我不管現代流行什麼瘦身,反正你不許少吃,別讓爸爸為你的健康擔心,知道嗎?」
「知道。」她只能應是。「爸,我要去大阪住幾天,可以嗎?」
「去大阪住?」宮下五郎皺眉。「為什麼?」
「小亞早上打電話來,請我去幫她幾天忙,大概是店里又忙不過來了吧。」她從管家手里接過自己的餐盤。
「去幫忙可以,但是不可以累壞自己。」他叮嚀。
「我會照顧自己的。」她保證。
「對了,昨天晚上你和廣二談了些什麼?」宮下五郎邊吃稀飯,邊問道。
「沒什麼。」她聳了下肩。「他說的,和以前差不多。」
「他很中意你。」宮下五郎當然不會笨得看不出源家的渾小子們在打什麼主意。
「可是我只當他是普通朋友。」她鄭重聲明。
爆下五郎敏銳的看著她。
「你還愛那個欺騙你的渾蛋?」他沉了聲。
「爸,慎一不是渾蛋。」她低聲道。
「不管有什麼苦衷,他都不應該傷害你。如果他愛你,那麼傷害自己所愛的女人,就是個混帳男人。」
「爸,不要怪他。」她求著情。「他心里也不好受。」
「那麼讓你受了那麼多苦又算什麼?」宮下五郎到現在想起來還是很生氣。「他可以在上一刻追求你,卻在下一刻宣布和別的女人訂婚,連一個解釋都不給,讓你傷透了心,害你不得不離開這里。茗雙,你是爸唯一的女兒,我不容許任何人這麼玩弄你!」
「爸,他身上背負著太多家族責任,我不怪他。而且,他沒有玩弄我,我相信他愛我,從來沒有改變。」
「茗雙——」
「爸,不要怪他,也不要生他的氣好嗎?就看在——他是我愛的男人份上,原諒他一次好嗎?」她請求著。
「茗雙,你……你何必這麼傻!?為了一個曾經傷害過你、背叛過你的男人,值得嗎?」
「我不是傻,只是太愛他而已。」她說道。「爸,愛一個人沒有什麼值不值得,也不會想對不對,你為了雪子阿姨終生未娶,甘願孤獨一生,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懂得愛。」她迎視著父親的眼神。
她只喜歡一個人,也只愛一個人,無論她愛的那個人有什麼不得了的缺點,她還是愛他。
「你……」宮下五郎無力的想嘆氣,茗雙雖然不是他親生的女兒,但是固執的脾氣卻跟他一模一樣。「他值得你這麼做嗎?」
「值得。」她毫不猶豫地回道︰「對我來說,他絕對值得。」
「那麼廣二呢?」
茗雙認識廣二在慎一之前,她對廣二的態度始終有禮而疏遠,但對慎一卻是掏心又掏肺的愛戀,難道,這就是命運嗎?
「廣二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朋友。」
「他對你也是真心的,難道他不值得你愛嗎?」
「一個男人不會在深愛一個女人的同時,還可以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如果沒有其他原因,一個男人這麼做,我很難相信他的真心。」她停頓了下。
「爸,你和廣二的父親是好朋友,源家的情況你一定比我清楚。廣二的父親是次子,雖然繼承了家族長的位置,但因為排行的關系,廣二即使比慎一年長,仍然只能排列為‘二’字輩。而後,家族長的位置又由慎一繼任,廣二心里有著太多的不平。他對慎一、對整個家族的矛盾情結,你一定懂。」
「我是懂。」她分析的還真是清楚,宮下五郎嘆口氣。「你真的清楚你在做什麼嗎?」
「我很清楚。」她點頭,表情嚴肅,沒有任何一絲迷惘。
「那麼,爸爸只能祝福你了,是不是?」宮下五郎軟了語氣。
「謝謝爸。」她笑開來,傾向前摟了爸爸一下。
其實,宮下五郎對誰都不能放心。
先說源慎一,就算他對茗雙是真心摯愛,但他傷害過茗雙,誰能保證不會有第二次?
再說源廣二,就如茗雙所說,他心里有著太多矛盾的愛憎仇恨,他不會真心愛上任何女人。
爆下五郎雖然不在商界活躍,但對於廣二存心與慎一別苗頭的事也略有耳聞。他對茗雙的追求,大概有一半的原因是想得到他的資產,用來作為搶回源氏主權的後盾。
唉!罷了、罷了。
只要能讓茗雙快樂,他這個做父親的再沒有其他要求。
第五章
家族,是一種榮譽,也是一種負擔。
源慎一與源廣二,同屬於源氏子孫,年齡相近的結果,是自小便不斷被拿來相比。
慎一為了避開這種宿命,曾經遠至國外求學多年,但祖母的一句命令和健康不佳的消息,讓他不得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