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幫我,真是太好了!」她安心了許多。「另外,還有一件事也得請你幫個忙。」
「說吧,能幫的我會盡量幫你。」他完全不假思索就點頭應允。
「我懷孕了,你陪我去醫院把小孩拿掉,我不能將孩子生下來。」
「你說什麼?你懷了他的孩子……」這句話炸慌了薊正,昊的腦子。
細川智子懷了鶴見川的小孩,卻要他這個毫不相關的人,陪她去拿掉孩子。智子的意思他懂,動手術必須填寫資料,她要他承認這小孩是他的,幫忙解決孩子的問題。
這事情很棘手,他的臉色很難看,為難全寫在臉上。
「請你幫忙找個可以信賴的醫生,消息不會曝光的。」她知道他的顧慮,萬一事情曝光,恐怕會引起誤會,影響到他和女友的感情。但是細川智子已經別無他法,只能求他了。
「好吧,我會盡快安排。」他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一顆心卻忐忑不安。
花了半個月的時間,薊正昊透過朋友找了個可以信任的醫師替細川智子動流產手術,另外,他也花了一番工夫和鶴見川周旋。
鶴見川當然樂得事情能圓滿解決,他要細川智子親手簽下一紙協議,給了她一筆錢,並且將他所拍攝的底片全還給她。
細川智子哀傷的接受了這樣的結果,她不恨任何人,只怪自己有眼無珠,和這種狼心狗肺的男人交往。
所有的事情原本就此圓滿落幕,但就因為薊正昊和鶴見川談判完準備離去時又突然心生不甘,他趁其不備,回頭揍了鶴見川一拳。
這一拳薊正昊打得痛快,卻也因此令鶴見川懷恨在心,暗地準備好好惡整薊正昊一番。
離開鶴見川的地盤,薊正昊和細川智子肩並肩走在路上。
黃昏時刻,天氣微涼。
「這種人不值得你浪費力氣……」細川智子開口打破了一路的沉默。
她對薊正昊心存無限感激,剛才那一拳打腫了鶴見川的臉,讓她好不快活。但是再回頭想想這一拳也許……也許會為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打他一拳,我心里不痛快啊!」薊正昊卻毫不在意,他現在可痛快極了。
細川智子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他將消瘦一圈的她摟進懷中,安撫她。「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今天喝點酒來慶祝、慶祝如何?」
「你不是不能沾酒嗎?」和他交往了幾年,細川智子對他也相當的了解。
「到我家喝,我就能沾。」反正醉了可以就地上床大睡,不必擔心倒在路邊。「好,我請客。我們買瓶酒到你那兒喝。」細川智子也想大醉一場,醉過之後一切雨過天青,她將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于是兩人在回家的中途停下來,買了瓶昂貴的酒。
細川智子首次受邀蒞臨薊正昊的住處,她快樂的喝酒慶祝自己揮別陰霾,而薊正昊也豪爽的喝了幾杯。
幾杯酒下肚後,又是一場昏睡。薊正昊回到他的房間,月兌了衣服不管天南地北倒頭就睡。細川智子的酒量雖好,但喝了半瓶烈酒不免也感到頭昏身沉,便窩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一個晚上,一大早就完全清醒過來。
她醒來之後精神充沛,勤快地替他整理屋子。在將屋子收拾干淨之後,她進房去看了一下薊正昊的情況如何。
這人酒醉昏睡的狀況還挺令人擔心的,除了昏睡之外,他還有可能發燒,以前細川智子遇過幾次這種情況,現在要照顧起他來駕輕就熟多了。
她探探他的額頭,發現只有一點點發燙。看看情況還好,所以她就放心地借用他房里的浴室沖澡。
帶著還沒談妥的合作合約,長原憫憫一早便搭機返回日本。因為「薊氏集團」遲遲沒有回應,所以這份合約已經延宕了半個多月。
這半個月期間,薊正昊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那麼勤快的打電話給她。以往密集的聯系,突然縮減成好幾天才跟她通一次電話,而且每次都是草草結束,他似乎突然之間變得很忙碌。
這實在不符合他黏人的頑皮個性,難免令長原憫憫起疑,心中也有些恐慌。
熬不過內心日益加深的疑慮和恐懼,在隔了數天仍等不到他捎來訊息時,她決定親自回日本看看。雖然是借公事之便回來,但其實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她只是想和薊正昊見一面,了解他的近況,更想親口問他這陣子為何變得冷淡疏遠?
難道是因為她拒絕了他的求婚,所以他在鬧別扭,耍脾氣?剛抵達日本,正坐車前往薊正昊住處的她失笑的搖搖頭。
這麼猜測確實比較符合薊正昊的個性,他雖然外表粗獷,體格健壯,可是卻有著一顆頑皮的童心。
在她面前,他不會掩飾自己,他的個性總是很真實的呈現。交往幾個月以來,長原憫憫深受他的這種特質吸引。而他也總能引起她一些怪異的情緒反應,像是踹門、拿高跟鞋砸人,還有破口大罵等等火爆行徑。
想起他種種的賴皮行徑,她撫著額頭笑了出來。返回日本的一路上,她甚至認真地想,或許她真該好好考慮他的求婚……
擁有薊正昊住處出入磁卡的她,直接進入他的公寓。
她打算給他一個驚喜,所以並沒有按門鈴。她悄悄地開了門,進到屋子里。屋子里整齊又干淨,看來他是費心的整理過了。
唇上漾著淺淺的微笑,她往他的房間走去。推開虛掩的門,她看見了他的胸膛,以及蓋著落被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模樣。
她莞爾一笑,把房門更往內推開一點,眷戀地望著他純的睡顏,緩緩朝他靠近。
來到床邊,她伸手撫上他在床單外的結實臂膀,正打算叫醒他的,房內浴室的門卻打了開來。
長原憫憫循聲驚詫地轉過頭……
一個美麗成熟的女人穿著薊正昊的寬大浴袍,里頭一絲不掛。那女人和她同樣面露驚訝,傻傻地站在浴室門口。
長原憫憫和她對望,一顆原本雀躍的心直往下沉,胸口的熱度逐漸降低。一大早,一個剛沖完澡的女人,一個果身疲累大睡的男人,這情況任誰都看得出,也想像得到,他們在這個房間里度過了怎樣的一個激情夜晚。
一心想給薊正昊驚喜的長原憫憫,沒料到會遇到這樣「意外」的情況。她當場傻了眼,一時之間無法作出反應來。
理智的女人遇見男朋友和別的女人共度良宵,該作何回應?她只感覺到心口像被用力撕裂一樣,很難受。
下一步,她該怎麼做呢?
像潑婦一樣大聲叫醒薊正昊,又哭又鬧的逼迫他給個解釋,尖酸的逼他趕走那個女人,要他昧著良心坦承昨晚的一切全是一時沖動,是錯誤……是這樣嗎?
不!對一個感情出軌的男人這樣苦苦相逼,對她而言根本毫無意義。該承認錯誤的是她,她愛上了一個心性不定的男人,這個錯誤該由她自己來承擔。
長原憫憫面容蒼白,緘默的轉身。
「對不起,請你千萬別誤會,我和正昊……」細川智子趕忙叫住了她。
憑著女人的直覺,她已經猜出眼前這個女人的身分。她應該就是薊正昊正在交往中的女友。而如果自己猜得沒錯的話,對方恐怕嚴重誤會了她和薊正昊的關系。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她停在房門前,側回身向細川智子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