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少東 第8頁

因為跑得太急太快,這一摔讓她再也站不起來。

「救命……」她無助的求救聲猶如蚊子般微弱。

「嗚--」忽地,一記低沉的、憤怒的、警戒的狗吼聲,在她耳邊響起。

她遲疑、恐懼且緩慢地轉過頭去,看見一只大黑狗正齜牙咧嘴地怒視著她。

「不……」恐懼的眼淚幾乎要從她眼眶中飆出。

她想,自己一定是不小心闖進了牠的地盤了。

而此時她唯一的想法是……她死定了!

「嗚……」大黑狗張開了滿是尖牙的大嘴,凶狠地要攻擊她。

「啊!」她尖叫。

接著,昏厥過去。

第四章

「魯迪!」瞪著自家突然瘋狂跑開的杜賓犬,達也沉聲一喝。

幾個月前,他買下了輕井澤這棟佔地約五百坪的老別墅。

第一次到自己的別墅度假,他特地帶了自己的寵物及護衛犬前來。

魯迪是只血統純正的杜賓犬,警覺性極高,又有很強的地盤觀念。

他的別墅四周沒有高牆,界限並不是非常清楚,所以常有人誤闖進他的私人土地。為了安全,白天時,他通常把魯迪拴著,只有在晚上才讓牠出來走走。

原以為這麼晚不會有人在外面走動,卻沒想到……

看著前面不遠處趴在地上的無辜女性,他懊惱且焦急。

趨前,他一把拉住了魯迪的項圈。

「坐下。」他低聲命令。

魯迪耳朵一趴,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似的坐下。

達也上前檢視著趴在地上,動也不動的陌生女子,「小姐,妳沒事吧?」

昏暗的光線下,女子動也不動地。

他以為她可能是嚇呆了,于是伸手去輕踫她。「小姐?」

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眉心一皺,輕輕將她翻了過來--他發現她根本是嚇暈過去了。

「該死……」他低聲咒罵一記,轉頭瞪著魯迪,「都是你干的好事。」

「嗚……」魯迪無辜地低咆一聲。

他果決地將這名昏倒的女子抱起,然後往回程走去。

走著走著,在月光下,他覦見了女子的容貌……這張臉,他居然不陌生,因為他曾經見過。是她,那個走錯房間找錯人,而他也因錯認而擁吻她的女孩。

倏地,那種初見她時便忍不住心動的感覺,回來了。

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兒?這是巧合嗎?她來度假?跟那個名叫夏樹的男人嗎?為什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面閑晃?她的男人呢?

在他懷抱中的她像是睡著了似的昏迷著,臉上平靜得不見一絲驚嚇。

她的美麗牽動著他心底的一根弦,而那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及經驗。

魯迪乖乖的跟在他身後,不時小心翼翼地覦著剛才還在生氣的主人。

達也回頭睇了牠一記,蹙眉一笑。

「我不知道該罵你,還是嘉獎你?」他淡淡地說。

魯迪似懂非懂地歪歪頭,模樣不似剛才追著香代時那麼凶惡可怕。

沒多久,他抱著她回到了別墅,而懷中的她也一直沒醒,直到……他把她放在床上。

香代倏地驚醒,睜著兩只大眼楮,驚恐地瞪著吊著水晶燈的天花板。

不對,她明明在林子里迷了路,還被狗及不知名的男人追,為什麼現在卻……

「妳醒了?」突然,低沉的男性嗓音從一旁傳來。

她陡地一震,翻身坐起。

在床的對面有一張古董的大沙發椅,一名男子坐在椅子里,自若又霸氣。

在他腳邊趴著一只黑色的大狗,她記得就是牠追得她到處跑。

男人站起來,緩緩地走向她。而當他越來越近,她認出了他--

「你……」是他,那個在飯店里等著另一個女人,卻錯認了她的男子。

他就是狗主人?就是那個在暗夜里把她嚇出一身冷汗的陌生人?他怎麼會悠哉的坐在這兒?而她……又在何處?

一連串的疑問讓她驚恐不安,本能地,她想逃開。

但兩腳才一著地,她就疼得跌坐在地上。

「啊……」她擰著眉心,神情痛苦而驚慌的看著他。

「妳傷了腳?」見她痛苦地跌坐在地,達也才發現她傷了腳。

他想應該是被魯迪追時,跌進那凹處所受的傷。因為她一路上被他抱著,所以他並未發現她的腳傷。

「你……」她顫抖著聲線,「不要過來……」

見她那一臉驚恐的模樣,他還真有點懊惱受傷。

「妳怕什麼?」他臉一沉,「我要真有什麼企圖,妳還能好好的在這跟我講話嗎?」說罷,他趨前,一把抓起她。

當他的手踫觸到她時,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著火了般。

她的心跳好快,不完全是因為不安害怕……這一際,她想起之前在飯店時發生的事情,不覺漲紅了臉頰。

他睇著她,眼底有著她不知道的情緒。

「坐好。」他將她扶到床沿坐好,蹲在她面前,動作溫柔,態度卻強硬地抬起了她的腳。

「不……」

「閉嘴。」他打斷了她,不顧她的反對,輕輕地握住她腳掌的前端,慢慢旋轉。

她被他霸道的語氣嚇得不敢出聲,而接下來,腳踝的疼痛更教她說不出話來。

見她神情扭曲,眼眶泛淚,他知道她鐵定是扭傷了腳踝。

「妳得看醫生。」他說,「我現在就叫醫生過來。」

「不用,我……」她猜想自己現在應該是在他家,而她覺得這不太妙。

「不看醫生,妳接下來的幾天可能都別想走動了。」他說。

她眉心微微一擰,「沒關系……」

不能走動又怎樣?她本來就不是來度假的,根本不在乎能否游山玩水。

「沒關系?」他睇著她,語帶試探地,「妳來度假,卻哪里都不能去,這也沒關系?」

「我不是來度假的。」她說。

說真的,她並不想跟仲川達己到輕井澤來,而跟他出游也讓她很不自在。

如今受了傷,不只哪兒都不能去,還可以提前回東京,她心里不知道有多高興。想想,這也許是因禍得福。

「妳不是來度假的?」他注視著她,疑惑地問。

「嗯。」她點頭。

「可是妳三更半夜在外面閑晃,卻很像是觀光客才會做的事。」他說。

「我只是睡不著,所以才……」

他層梢一挑,「睡不著?」她是只身前來,沒有男伴相陪?

「妳一個人?」他問。

她搖頭。

他挑挑眉,「跟男人?」

她有點尷尬,有點不自在地低下了頭。沒有否認,算是默認。

他猜想,她應該是跟那個名叫夏樹的男人來的。

「他不該讓妳半夜三更在外面閑晃。」

「他並不知道……」

「喔?」他撇唇一笑,眼底有絲不明顯的妒意,「妳從他身邊偷溜出來?」

同床共枕,她的男人竟不知道她從他身邊離開?是神經大條,還是累到睡死了?突然,他腦海中出現她跟不知名男人溫存的畫面--

心一抽緊,他因這莫名的護恨而感到懊惱。

看著眼前嬌怯不安的她,他總覺得她跟他記憶中的某個部分重迭著。

她應該有二十二、三歲,且已經有過男人的經驗,可是她的眼楮卻非常澄淨,像是不曾受過任何污染般。

她不像他認識且經歷過的那些女人,她干淨得彷佛白絹一樣。

只是,這怎麼可能?一個在大城市里面生活的女人,一個有過男人的女人,如何還能擁有那樣一雙零污染的眼楮?

「請問……」見他出神的盯著自己,香代不安地問,「這里是你家嗎?」

他回過神,臉上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是我的別墅。」說罷,他站了起來,俯視著她。

她抬起眼簾望著他,因為迎上他熾熱而充滿著侵略意味的眸子而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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