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 第11頁

為什麼她不肯?因為他殺了馬景榮?不是吧?她對馬景榮是沒有感情的啊!她甘願如此委屈的留在馬府究竟是為了什麼?她心里究竟在打著什麼主意?

這個女人是個謎,而他……竟該死地沉迷在這謎團之中。

「我雖沒顯赫名聲,但絕對讓你不愁吃穿,你若隨我回去……」

「你做夢!」不等他說完,她忽地沉喝,「你當我是什麼?我會跟你這種人為伍?!」為免自己意志不定,心神迷亂,她將話說盡說絕。

從一開始,他就一直表明要帶她走,可是……他要帶她去哪兒呢?

像他這種做殺人買賣的人,怎會扯個累贅一起上路?他在盤算什麼?只是想找個女人同行?

他們一點關系也沒有,硬要說關系,不就是仇人的關系嗎?他是哪兒不對了,居然要帶一個夫婿被他殺了的寡婦上路?!

直覺告訴她,他一定在盤算著什麼,在他那俊美的外表下,也許包藏禍心。

他想把她當暖床的工具?還是在路上就把她給賣了?他……他是那種下流骯髒的綠林賊子嗎?

其實他是或不是,都與她無關,她有老父弟妹的牽絆,沒有任何人能教她舍棄他們。

為了他們,她連自己的一生及貞節都打算賠上了,又怎麼會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殺手而離棄他們?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不過,不管你想的是什麼,都給我離這一點!」她決絕地說。

「我打什麼主意?」梵毅眉心一擰,冷哼道,「我打的主意怎麼都不比你打的主意多吧?」

他是憐憫她、想彌補她、還有……被她所吸引,才會希望救她月兌離苦海,而她竟說他在打主意?哼,打主意的是她吧?要不是貪圖榮華,她會留在馬府任人屈辱?

「我知道你寫什麼嫁給馬景榮,也知道你為什麼還留在馬府,你……」他猛地攫起她的手腕,恨恨地道︰「你根本無可救藥!」

她無可救藥?他憑什麼這麼說她?他又知道什麼?

他知道她家里有幾張嘴等著她去喂飽嗎?他知道她過去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你知道什麼?」她沉著聲線,慍惱地瞪著他,「你知道我為什麼留在馬府受罪?你知道?!」

「你今天所受的罪,也都是你自找的。」要不是她買圖馬家的財大勢大,又怎會倒霉至此?

「我自找的?」她擰起秀眉,氣憤而惱恨地嗔視著他,「你居然說是我自找的?!」

難道她娘親被賊子所害、爹爹臥病在床、弟妹年幼待撫,都是她自找的?難道她就喜歡過這樣的日子?

他懂什麼?不過是個仗著會一點武功,就靠殺人謀生的綠林殺手,他憑什麼用言語糟蹋她?再說,要不是他,她會落到需要偷偷模模藏飯菜回家的地步?

「馬景榮有什麼好?你貪他什麼?」他冷漠而懊惱地睇著她。

‘它是沒什麼好……」她隱忍著滿月復的委屈及憤恨,望著他,「但是他對我有多重要,你知道嗎?」

听見她說馬景榮對她很重要,他心里除了怒氣外,還有深濃的妒嫉。

重要?馬景榮對她的重要性是什麼?

「哼,是他馬家的財富對你比較重要吧?」

「是!」她毅然且毫不猶豫地說︰「我嫁給他就是為了馬家的財富!」

「你……」他陡地,失望而惱火地瞪著她。

她承認了!她承認她是為了財富、為了榮華富貴而嫁進馬家。

胤貞顫抖著唇片,一字一句地問他︰「我問你,想過好日子有什麼不對?想安安穩穩地生活有什麼不對?我只是想衣食無憂又有什麼不對?」

這些都沒什麼不對,他甚至覺得任何女人,都有權利去追求這一些;只是對象是她時,他的心就像是被硬生生的刺了一刀似的。

「馬景榮當然重要,你不知道他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她說這些固然有氣話的成分在,但也不是全無事實。

當初她會點頭答應嫁進馬家,為的就是讓家人過安穩日子,要不是為了家人,她不會委屈自己。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了,而一切都要怪他——這個殺了馬景榮的男人。

她本是不想跟他計較的,可是他一再地誤解她、評判她、輕賤她,為什麼?他為什麼在殺了馬景榮後不離開、不放過她?!

「我說過,馬家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他壓抑著熊熊妒火,捺著性子說。

「你……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她已經絕口不供出他就是凶手的事實,為什麼他還要糾纏著她?

「我只是不想看你被人糟蹋。」他說。

胤貞一怔。在他眼底,她發現了一絲憐惜。他憐惜她?

不,她一定是眼花了,「我寧願留在馬府被人糟蹋,也不讓你糟蹋。」她冷漠而絕情地說。

梵毅陡地一震,胸口沸騰著熾烈的怒意及惱很,糟蹋她?她覺得跟他在一起是糟蹋了她?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已經夠隱忍了,她卻還如此不識好歹?

他討厭這個迷惑著地,卻又激怒、傷害著地的女人,更恨一向自以為聰明、瀟灑的他,竟會沉淪在她的魅惑之中,無法自拔!

漂亮美麗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只要他願意,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為什麼要迷戀著她?他是中了什麼邪?

「跟我是糟蹋,跟馬景榮就不是?」妒火及怒氣充斥著他的腦門,讓他幾乎無法思考。

他猛地掐住她的頸子,恨恨地瞑瞪著她驚恐而又不甘示弱的美麗臉龐。

胤貞只覺呼吸困難,但她不怕,因袞她感覺得出他不是更要殺她,他只是……只是氣惱。

可是……他氣惱什麼呢?

「你……你想怎樣?」她困難地說。

他已經殺了人拿了錢,他該走的;可他留了下來,還三天兩頭地出現在她面前,說要帶她走,他究竟想做什麼?

他的眼眸太深沉、他的神情太難懂,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人模不清頭緒,他……他要的是什麼?

梵毅沉默地注視著她,有一瞬的恍神。

他想怎樣?依常理來說,他應該早巳打道回府了,但他沒有,他在這里駐足了,難道他表現得還不清楚明白?若不是對她有意,他會要她跟他走?

「我想怎樣?」他將臉欺近了她,近得可以在深沉的夜色中願清她的睫毛。

她不安地望著他,卻刻意躲開他熾烈火熱的目光。

「我要你。」他突然開口吐出讓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三個字。

胤貞驚愕地望著地,唇片歙動卻說不出話。他要她?他的意思是說……他想佔有她?

她知道當一個男人要佔有一個女人,指的是什麼,原來他真的是要帶她上路以供他暖床?他就像當年奸害她娘親的那兩個惡人一般,要的是女人的身體……

「我不是怡香居的姑娘!」如果他只是需要女人,那麼,他可以上妓樓去。

她雖然為了家人而甘心嫁給馬景榮那種人,卻不代表她可以隨便地委身于他。

「我知道。」他沉下眼凝望著她。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怡香居里那些巴著他的姑娘,要是他需要的只是發泄,就不必浪費時間跟她耗,這不是他的作風!

他要她,真的要她。

他想要她過她所謂的好日子,他想保護她、愛她,教她知道了解他的好,教她知道跟他在一起,一點都不委屈、不糟蹋。

他望住她,她那憤恨的眼神激起了他更深、更濃的懊惱。

低下頭,他攫住了她驚悸的唇,深深地、重重地擠壓著它——

她胸口一震,無限驚恐地推開了他。

「不!」她不是他獸欲的奴隸,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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