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不甘心,她發起狠地掄起雙拳猛往他身上捶去。「你敢打我?就連我媽媽都沒打過我,你敢打我?!」
英治攫住她的手,不讓她再有機會「動」到他。
開什麼玩笑?她沒被打過,難道他就被打過嗎?這要是在古時候,像她這種敢動手打城主的人,早被拉去殺頭了。
「我就是替你母親打你。」他說。
「什麼?!」他說什麼鬼話?一個看不起她母親的人,居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說是替她母親打她的?
「你母親一死,你就自甘墮落,我替她動手有什麼不對?」說著,他摔開她的手。
提起母親的死,想起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無助孤單,千香不由得眼眶泛
她沒有再叫、沒有再動手,只是一臉悲傷地低垂著頭。
見她一臉快要哭出來似的可憐模樣,他的心不覺一軟。「我那里有房間,先去住一陣子吧!再怎麼說……你差點兒就成了我的佷女……」他試著好言相勸。
她強忍著眼淚,猛地將臉轉開。
在車窗玻璃的倒映下,他看見她偷偷拭淚的模樣。
「我不會感激你的……」她忽然開口。
他知道她只是負氣,不想讓自己像是受他施舍般。「我沒要你感激我反正我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說完,他踩下油門,一路朝目黑的住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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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他位於目黑的華宅,千香不覺咋舌。
他先行下車開門。
千香訥訥地定下車來,震驚地環顧著四周。
石砌的外牆、白色的建築、蓊郁的樹木、漂亮的花園老天,這簡直就像是八點檔偶像劇里才會出現的有錢人宅院!
見她木然地杵在原地,他不覺蹙起眉頭。
他當然不難猜到她為何會如此震驚,畢竟在她以往的生活圈子里,是不可能會看見這種大別墅的。
他走向她,接過她手里的行李,「進來吧!」
「我拿就行了。」她跟在他後面,急欲拿回自己的行李。
住到他這兒來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種非常不可能的「突破」了,因此她不想再麻煩他,就算是這種小事。
「你真不可愛。」他覷了她一記。
在他身邊的女人總是歡喜地接受他的好意、溫柔及體貼,只有她……別扭!
「你也很討厭。」她不甘示弱地回他一句。
他微微地揚起眉梢,沒有一丁點的慍惱。
望著她,他地一笑,「那真是太好了,你不可愛,而我也很討厭,看來我們能相安無事的。」
他逕自走進屋里,而千香也不甘不願卻又莫可奈何地尾隨進去。
他屋里以白色為基調,非常素雅乾淨,給人一種放松的感覺。
沒有設計累贅的家具,只有柚木色系的櫃子及一組線條簡單大方的米色布沙發。
他走上那座漂亮的回旋木扶梯,「上來,房間在二樓。」他說。
千香猶豫了一下,突然有點遲疑了。
她該來嗎?
她對他的了解僅止於他很有錢、是母親結婚對象的弟弟,其他的……她一無所知。
這樣一個謎樣的男人,她能放心地住進他家里來嗎?
雖說她在街頭晃有著難以預測的危險,但跟他同在一個屋檐下,就真的安全了嗎?
先前一直說她跟她母親不安好心的他,為何要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呢?
難道他現在已經不怕她要跟他分遺產了?
「你還發呆!」見她杵著不動,他不覺皺起眉心。
「噢……」她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眼下……跟他住在一起,是比露宿街頭、遇上莫名其妙的陌生人要好得多了。
再說,他是個大人物,應該不會搞什麼小動作吧?
忖著,她舉步上了樓。
「就是這一間。」英治打開客房的門,將她的行李提了進去。
其實這一間不算是客房,因為它就緊鄰著他的房間。
這問別墅總共有六個房間,不過因為平時只有他住,所以並沒有為每個房間添置床組,唯一有床有櫃的,就只有緊鄰他臥室的這個房間。
看著屋里漂亮的床及寢具,千香不覺又是訝異。
這算是母親給她的「保佑」嗎?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是非得露宿街頭不可,卻想不到會遇上他。
只是,他為什麼要管她呢?
依他之前的態度來看,他實在沒理由幫助她、收留她的--
佷女?他是因為她差點兒就成了他佷女而幫忙她嗎?
她不想當他的佷女,不是因為她討厭他,而是……她不想跟他有叔佷的關系。
為什麼不想呢?她想,那是因為一旦變成了叔佷關系,就什麼可能都沒了……
可能?她陡地一震。
老天,她想要什麼可能?
沒錯,他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對她伸出了援手,不過那也不代表她對他就會有什麼奇怪的情愫產生啊!
她是怎麼了?她在想什麼?這個人不就是好看一點、有錢一點嘛!
像他這種狗眼看人低又天生多疑的男人,她才不會心動呢!
「房間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用,不要客氣。」
「嗯。」
「那我出去了。」說完,他轉身就要出去。
「!」她突然喚住他。
他望著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還有事?」
「我……」迎上他炯亮的眸子,她地有點說不出話來。「我不會打擾你太久的。」
「不急,」他一笑,「等你找到工作,有了收入再說吧!」
他既然將她收留,就不會急著趕她走,不過這麼看來……她倒是挺在意的。
「等我有收入,我會付錢給你的。」她一臉堅定地望著他。「我不想佔你什麼便宜。」
岸錢?他真不曉得她究竟想付他什麼錢?以他的身分地位及財富,他會跟她計較這筆「住宿費」嗎?
真是夠了!倔強也不是這麼倔強法。
罷了,也許她天生就是這種個性,如果逞逞口舌之快會讓她好過一點,那就由她吧!
「好吧!」他笑嘆一記,「我會開始‘記帳’的。」話罷,他旋身走了出去。
第四章
下午六點,英治比往常要早許多離開了公司;他沒有回成城的舊家,而是到目黑去。
他反常了,非常反常!
以往,他在公司里不待到九點、十點是不會走的,而目黑那邊,他也只有周末或是有「特別需要」的時候才去,而今天……
想起她一個人住在那邊,不知怎地,他就是放不下心。
他不知自己為什麼把她拎回來了,若是要幫她,他大可給她一筆錢或是幫她在飯店里租間套房,不必將她帶回來的……
為什麼呢?他其實也想不通。
水瓶座的他向來思慮縝密,腦子里像是隨時藏了把鋒利的解剖刀似的,喜歡解析一切事物;他的生活里總是充滿了「為什麼」。
但為何這次,他的為什麼卻得不到任何答案呢?
一進家門,廚房里就傳來一陣聲響,接著是女孩子驚慌的叫聲。
一听見她的聲音,他想也不想地丟下公事包,拔腿就往廚房跑。
罷進廚房,他就看是她一臉不知所措的站在爐灶前,手里還拿著一只鍋鏟。「你在做什麼?」
「我……」她望著他,再看看鍋里的東西,一臉無辜。
英治走近她,瞥了一眼鍋里的東西。
那是……蛋?他皺起眉心,兩鬢突然痛了起來。
老天!她居然連煎個蛋都能搞成這樣?
「你是不是女人?」這天底下竟然有這種連蛋都煎不好的女人?就算是他母親那種背景顯赫的千金小姐,也會用蛋做幾道不同的料理,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