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讓她吃驚的是……他提到了她爸爸。她爸爸怎可能知道她的落腳處?又怎麼找到這兒,出現在他面前?
「妳在電話里是怎麼說的?」他的眼底夾雜著憤怒及受傷,讓人既害怕又心疼,「我釣了個俄國凱子,他可悲的愛上了我,我可以在他身上得到任何我想要的東西!而他卻不知道我的失憶只是一場騙局……妳是這說的吧?」
她拚命地搖搖頭,「不,我沒有……」
他唇角一勾,哼地一笑。「我還能相信妳嗎?」
他的手背輕輕地滑過她的臉頰,然後猛地掐住她的下巴,惡狠狠地看著她。
「妳所說的每一句話,妳的笑、妳的眼淚、妳的一切……我還能相信嗎?」
「你听我說,我……」
他不讓她解釋,惱恨地壓住她的肩膀。「我已經先給妳爸爸一百萬,就當我吻了妳的代價。」
她一震。她爸爸跟他拿了一百萬?她爸爸真的來過這里?這怎麼會……
「接下來,」他欺近了她,「我會給妳更多,而妳該付出的代價……妳應該知道。」說罷,他單手撩起她的裙子。
她陡地一震,驚叫著︰「不!不,你听我說,我……」
他低頭以唇堵住了她的聲音,不讓她再作任何的解釋。
「唔!」
他的手狂肆而憤怒地模索著她的身體,她只能掙扎,但她的抵抗在他的憤怒侵襲之下顯得多余。
他狠狠地吻她,狠狠地蹂躪她的身軀,狠狠地發泄他滿腔的怒氣,狠狠地讓她知道他有多痛、心、多受傷……
他這樣的行為,她並不恨也不氣。
她知道他對她有所誤解,但她一開始就假裝失憶,卻是不爭的事實。她非常清楚他過去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她了解他此刻的痛,她明白他為何會有如此激烈的報復
他以為她是另一個欺騙他、背叛他的日本女人,就像他的母親一樣。
他的侵犯及粗暴沒使她生氣,卻反而讓她為他難過。
他不會再听她的任何解釋,而她也自知沒有立場再說什麼。她不該裝失憶、她不該至今還沒對他坦白。
假如一切可以重來,她會告訴他,她會讓他知道她的苦衷。
但……都來不及了。
突然,她覺得自己沒有掙扎的必要。她愛著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正因她而感到痛苦、憤怒,如果毀滅她能讓他得到些許的慰藉,那麼她願意付出一切。
忖著,她停止了掙扎,安靜地躺在他身下--
他以為自己可以毫不留情、毫不心軟,狠狠地、粗暴地、無情地毀了她,但他失敗了。
當他看著她靜靜的身體、靜靜的眼淚、靜靜的神情,他無法那麼對她。
為什麼她不抵抗、不掙扎?她的神情平靜得像是赴義前的烈士般無怨無悔、無畏無懼。
他凝視著她,然後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他對她的恨意及不諒解,遠不及他對她的愛戀。
是的,他已經如此無可救藥的愛著她,以至于寧可被她傷害,也不忍傷害她
這就是愛。他知道……他對她的愛就是這麼多、這麼深。
他認了,也輸了。老天注定要他在日本女人手里再栽一次,而他也逃不過再一次的被傷害、被欺騙、被背叛。
他松開了手,放開了她,也離開了她--
她慢慢地睜開眼楮,疑惑地望著他。她唇片輕輕掀合,欲言又止。
「妳什麼都不必說,我也不想听,妳走吧。」他背過身去,不敢看她。
再多看她一眼,他就會後悔。
不是後悔愛上了她、不是後悔終究沒有佔有她,而是後悔要她離開。
他是愛她的,他比誰都不願讓她離開。但是他不能,他不能與一個欺騙他的女人朝夕相對。
曾經,他以為自己已走出了黑暗,但如今,他才發現自己從未離開過。
「先生……」
他抬手制止了她,「我會給妳一筆錢,但是……我不想再看見妳。」說罷,他大步一邁,走出了房間。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未希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聲。
「未希,為什麼要離開?」阿彩驚訝又難以接受地問著。
自從她來了以後,冬館變了,塞爾也變了,一切都因為她的存在而變得不一樣,為什麼她突然要離開?她跟塞爾不是已墜入了愛河?
「阿彩姨,我做了令他無法原諒的事情,所以……」
「是什麼事情?」阿彩激動地道︰「我去幫妳求情。」
在塞爾的刻意隱瞞及交代下,未希的父親來過的事情,只有大田知道。
「不。」她搖搖頭,眼眶微濕地︰「我不想再讓他痛苦難過……」
「未希,」阿彩一嘆,「他一直很痛苦,是妳讓他活了過來。」
「阿彩姨……」
「難道妳要讓他又變成『沒有心』的人?」
「我希望他快樂,而我的離開可以令他快樂……」說罷,她拿起塞了幾件換洗衣服的袋子,「阿彩姨,謝謝妳一直以來的照顧,謝謝。」
見她離意堅決,阿彩紅了眼眶。「傻孩子,妳能去哪里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總會有我可以落腳的地方。」說著,她拿出一個信封交給阿彩,「請妳幫我把這個交給先生。」
阿彩微怔,「這是什麼?」
「一張支票。」她說。
阿彩疑惑地︰「支票?」
她點點頭,「我不能拿他的錢,一毛都不行。」
「那妳身上還有錢嗎?」阿彩收下信封,憂心地問。
她低下頭,咬咬唇,神情尷尬又為難。
阿彩知道她沒錢,因為她雖做著女佣的工作,身分卻不是女佣,也因此她並沒有薪水可領。
「妳等等……」阿彩返回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就拿出了幾張紙鈔。「這些錢,妳拿著。」她拉著未希的手,將錢塞到她手心里。
「不,阿彩姨……」
「我堅持。」阿彩姨像個母親般,慈愛的注視著她,「身上沒錢,妳能上哪里去?」
看著待她如女兒的阿彩姨,未希再也忍不住地掉下眼淚。她離開老家的那一夜,母親也是這麼將錢塞給她的。
「傻孩子,別哭。」阿彩姨也難過的流下眼淚,不舍地拭去她臉上的淚,「妳要保重。」
「嗯。」她猛點著頭,卻說不出話來。
「妳知道冬館在哪里,也知道這里的電話,有什麼困難,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嗯。」她感激地看著阿彩姨,哽咽地道︰「再見,阿彩姨。」
「再見。」
再不舍、再難過,她終究還是得離開這里。
雖然不想離開他、離開冬館、離開大家,但是她知道自己這一次是非走不可。
因為她的存在,只會再一次的傷害塞爾。他是那的相信她,而她不得已的謊言卻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她一點都不怪他,只因這是打從她謊稱失憶開始,就注定要承擔的後果。
敲了門,阿彩走進了塞爾的房間。
他坐在窗前的沙發上,神情沉郁的看著窗外。
阿彩走到他旁邊,「未希走了。」
「唔。」他的眉心抽搐了一下,卻沒有多說什麼。
阿彩將信封遞給了他,「這是她要還你的。」
看見那信封,塞爾一震。那是他放在她桌上的信封,里面裝了一張金額高達三千萬的支票。
她沒有拿走,為什麼?
他接過信封,抽出里面的支票。沒錯,它還在,原封未動。
這時,阿彩瞥見了上面的金額,她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