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戀沸騰100度C 第9頁

「對不起。」拉拉棉被,她舍不得他冷。

他搖頭,續道︰「我被送進育幼院,認識子翔,他告訴我,我們這種年齡的男孩沒有人願意收養,他叫我安安分分當個孤兒,別多想。他自己說別多想,還是常和我一起幻想一個溫馨、幸福,有爸爸媽媽、有兄弟姊妹,有笑聲、會吵架的家庭。」

就像他在方家見到的這樣,大家說說鬧鬧,把過年的氣氛吵到最高潮。

他會有的。守得雲開見月明,早晚芃芃覺醒,發覺深愛她的男子在身邊,他們會組織幸福家庭,有爸媽、有兒女,有幸福、有甜蜜。盡避胸口發酸,曲央堅持要他快樂。

「後來呢?」曲央問。

「子翔錯了,沒多久,我們同時被義父收養,他教導我們很多知識,長大後,好接手他的事業。」

義父沒結婚,是個百分百的美國人,之前在美國FBI,退休後,以計件方式,接下國家不願意承認的任務,但這種任務往往為他們帶來難以想像的豐碩收獲。

紀驤感激義父,他給了他們一份全新生活,但從沒給過他們親情,他和子翔是在嚴苛磨練下成長。

接手任務之後,他們做得比義父更好,從世界各地下訂單的領袖、企業首領多到需要排隊,每次任務完成,他們的名聲更上層樓,然後涌進更多的任務,只是……除了錢,他們更想要的是家庭。

紀驤還是沒告訴她,工作內容是什麼,但曲央已經夠滿意了,她又多知道他一些些,可用來充實自己的心靈日記。

「別回想過去了,想想未來、想想希望,想想還有多少你有能力做的事。」

點頭,紀驤同意她。

他想要一個家、一個由他親手建立布置的家,只是芃芃太年輕,而他的工作會給家庭帶來陰影……不過,他會的,他將慢慢淡出任務,他將有能力給妻子安定,因為義父新收養的弟弟表現不惡。

「為什麼嘆氣?我說得不對?」曲央問。

「我羨慕你的家。」

「是啊,我們不富裕,但家人都開心、平安、健康,足夠了。」

「說說你帶小孩的經驗吧!」他愛听她的故事,故事溫馨得教人心動。

曲央合作,偏頭想想,說︰「曲平愛吃糖,滿口爛牙,媽媽不準吃,他就大哭大鬧,有次我靈機一動,從木炭上敲下來兩小塊碎渣,趁曲平睡覺時放到枕頭邊,他醒來嚇壞了,以為是自己的爛牙齒,哭半天,下決心改掉吃糖習慣。換你。」

「換我?什麼意思?」

「故事交換故事,公平!」

有道理。紀驤說︰「前年我和子翔到義大利工作,才進飯店就有個熱情的義大利女孩看上子翔,偏偏她不是子翔的型,子翔一眼瞧中站在路邊的吉普賽女郎,巴著人家不放。他語言不通,但用了世界通用的戀愛語言。」

「什麼叫做世界通用的戀愛語言。」

「那是子翔的理論——巧克力和玫瑰花。」

「哦。」懂了,下回她會為他做巧克力蛋糕,為他插一瓶酒紅玫瑰。

「吉普賽女郎收下了,子翔認為自己很有希望。」

「然後?發展出一段纏綿悱惻的異國戀曲?」曲央眼楮發光。

見狀,紀驤大笑,原來所有女生听到愛情都難免眼楮一亮。

「女郎指指子翔手上的鑽表。」說到這里,他忍不住想笑,風流王子認栽,那是他人生頭一遭。

「子翔給了?」

「當然,不過是手表,子翔沒看在眼里。」

「然後呢?」好像越來越精彩,她坐直身,緊盯他的表情。

「女郎要了手表、要了鋼筆,還要了他的皮夾和他的西裝外套。他著魔似地,一樣一樣剝下來給對方。」

「你當時在旁邊?」

「在。」

「為什麼不阻止他?」

「要我放棄看好戲機會,不!那是我難得的娛樂。」

「你是個很糟糕的朋友,然後呢?」

「然後吉普賽女郎一樣一樣把子翔身上的東西,交給身旁的小孩,最後,她說一句我們听不懂的話,就跑掉了。」

「怎麼會?太扯!」

「後來,那位對子翔熱情的義大利女孩說,那五個小孩都是吉普賽女郎的兒女,而她的丈夫是個酒鬼,可憐的子翔當場夢碎。」

沒有同情心的兩個男女同聲大笑,她笑進他懷抱問,他把她的笑容擁入胸前,不熟的兩個人突然熟了一百年,距離縮減、面具拋棄,他們把真面目送給彼此。

就這樣,他們聊到深更、他們在隔天第一聲響炮里,在同一張床上清醒。

第四章

時序匆匆,年節過去、新學期開啟,沒多久,清明的腳步加入。

凡中國節慶,曲央家里照例忙,菜市場人山人海,方家爸媽爺女乃全派上場,掃墓的工作只好落在曲央、曲平和曲易身上。

怕塞車,天未透亮他們就上山除草祭祀,整理完後,回到家中已近中午。

曲央坐在大弟機車後頭,一手攬住他的腰,一手撥開亂飛長發。她頭發很長了,好幾次想到美容院燙個精神發型,可紀驤的話言猶在耳,讓她遲遲不動作。

他說︰「你得天獨厚,有一頭又黑又亮長發,要是能留到八十歲就好了。」

她明白他是隨口說說,但她把話人心,刻入記憶區。

餅年後,她和紀驤突然很有話聊,沉默的紀驤不再被動式回話,偶爾,他也會勾起新話題,

他說子翔的風流史最有趣,他用琳瑯滿目來形容子翔一夜。他也提自己和子翔對芃芃的關心及擔憂,和三人一起長大的回憶。

漸漸地,紀驤學會同她分享心情,他們去看電影、逛街,曲央不愛買東西,但她讓紀驤覺得逛街很有趣。他們常有相同看法,不管是社會事件或電影心得,這種共同性,讓他們更喜歡找對方談話。

「姊,你看,誰站在我們家門前?」曲平才說完,曲易的摩托車猛催油,沖到前頭。

偏過身子,曲央往前看——是紀驤,他來做什麼?

曲易停妥摩托車,熱絡地搭住紀驤肩膀,說︰「紀驤哥,你該不會真要追我們家老大吧?我警告過你,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話才說完,跳下車的曲央走來,往他頭上順勢啪出巴掌。「你是哪門子老人?」

「君子動手不動手。」曲易揉揉後腦,老大真的很暴力。

「對不起,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我和小人是同一掛的。」曲央微笑。

曲平瞪小弟一眼。白痴,大姊有人追,他們該放鞭炮,不是扯後腿,試問,身邊養只母老虎,有動物園肯收容,你會不會拍手慶祝?

「紀驤哥,要不要到里面坐?」

還是曲平家教好。

「不了,我有重要的事找央央。」

央央,很親?的稱呼法,他跟芃芃喊慣了。

「央央……哦央央央央……」

曲易討人厭的性格再度發作,曲平二話不說,勾著小弟的脖子往屋里走,放下一句︰「那紀驤和大姊聊,我們先進去了。」

笑睇弟弟們的背影,曲央回身,看見他凝肅表情。

「怎麼啦?你好像很生氣。」

他用力吐氣說︰「芃芃回來了。」

「很好啊,你為什麼用這種口氣說話?」

芃芃回來,對他好、對她差,這代表他們的獨處消滅,代表她即將退位,因為他的寂寞有女主角相陪,再不需要配角填補空間。這麼好的事,他干嘛一臉忿忿不平?

「芃芃受傷,全身上下到處深深淺淺的瘀傷,她不看醫生,也不願意告訴我們發生什麼事情,她只要找你。」紀驤埋怨。

對芃芃最好的人不是他和子翔嗎?幾時起,她的心事只對央央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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