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戀沸騰100度C 第16頁

一個小時,他沒離開醫院,兩個小時、三個小時……他都沒離開,他任由視線追逐她的背影,任由心疼敲痛神經。

五個小時經過,他出現她面前,拉起她的手說︰「走吧,你下班了。」

「你沒回去?」曲央問。

「誰說沒有?」

她指指他一直提在手上,早已冷掉的餐盒。干什麼還提它?揚手,拋物線劃過,他把它們丟到垃圾桶。

「去拿包包,我們回家。」他命令她。

「好。」她乖乖配合。

然後,她在車上睡著了,他沒吵醒她吃飯,直接將她抱上床。

睡吧,好好睡上二十四小時,他再不要看見她的黑眼圈,不要她的長發糾結,更不要她要昏倒的疲憊,好好睡,有他這張名床在身邊,他不允許任何人千擾她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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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拿紅包,連續兩年加入團圓桌,他儼然成了方家人。

長輩們將他和曲央看成一對,曲平、曲易喊他姊夫,不管曲央如何否認,眾人仍是笑得好曖昧,說她越描越黑。

大年初二,他們去了一趟法國。

法國比曲央想像中更浪漫,空氣間處處飄浮浪漫因子。

從凡爾賽宮出來,他們走在貴族區,高牆高門,高高的不知名大樹,讓人跟著高級起來,曲央一手拿著紀驤臨時起議買來的鮮花,一手牽著紀驤,緩步走。

難得放松、難得愜意,難得遠離藥水病人,她連腳步節奏都變得松散。

「你喜歡這里。」紀驤說,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當然喜歡,哪個女人不喜歡巴黎?」

況且,這里沒有他和芃芃的共同回憶,只有方曲央和紀驤的新創記憶,她從老二躍升成第一名,值不值得開心?

「我不是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歡巴黎。」

「巴黎光名牌店就夠吸引人。」

「它吸引你了嗎?」

「當然。」

誰不愛包包型的LV大樓,誰不愛連顧客人數都要控制的高級店家?光進去看帥哥美女店員,就夠賞心悅目。

「五天了,你沒買任何東西。」他點出事實。

「誰說名牌一定要帶回家?況且,我還沒有那等消費能力。」她不過是實習醫生,還沒掛牌營業,怎能穿戴名牌?

「我有。」

「你也沒替自己買。」

她指指前方岔路,他們走進市集,走進法國人真正的生活區,而不是觀光客的專屬區。

「我可以買給你。」

她站定,回頭看他,一瞬不瞬。

「我又刺痛你賣火柴女孩的神經?」須臾,他嘆氣說︰「你是個難討好的女生。」

「我不難討好,我只是對禮物過敏。」

「為什麼?」

這些年,他一樣供她住、她供他吃,出門買東西,維持各付各的模式,你能想像這樣的兩個人有過親密關系?他抗議,她就提醒他「賣火柴女孩的神經」。

「收下饋贈是第一步,第二步呢?你會食髓知味,把錢匯進我的戶頭,告訴我,養女人是男人的責任。我不喜歡那種關系。」

「什麼關系?」他不懂,不過是一點點錢。

「包養關系。我們是朋友,朋友會收下你一束花,偶爾可以喝你一杯咖啡、吃你一頓飯,但不能拿昂貴禮物,更不能收錢。」

朋友關系是他強調的,但「朋友」二字自她嘴中流出來,不舒服卡住喉間,吐不出、咽不下,煩得他想去買幾顆催吐藥片。

突地,他松開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他在火大?

曲央站在路中間,遲疑自己是否該追上前去,大聲對他說,好吧好吧,都隨你,你要給錢就給錢,你要送禮物就送禮物,反正我早早是你的女人。

只不過他們之間……情人、情婦、朋友、幾夜情、什麼都不是……她夠難堪了,怎還讓金錢來增添自己的不堪。

她想問他,在他心中她是什麼?

沒有男人會和朋友上床,沒有女人當備胎會當得驕傲自滿,她什麼都不剩了,維持一點點起碼自尊,很過分?

她胡思亂想時,他大步折返。

盯住她半晌、嘆氣,然後牽起她的手,大聲宣示︰「總有一天我要治好你的賣火柴女孩神經。」

他要曲央花他的錢,花得理所當然;要曲央享用他提供的快樂,理直氣壯;要曲央不把他當外人,處處捉防。

「治病是醫生的事,別忘記,我才是醫生。」她微笑,把驕傲丟到雲霄外。

「明年我就去考醫學院。」悶悶地,他答。

紀驤拉曲央往前走,他買冰淇淋給她,一塊半歐元,因為她在羅浮爆看見冰淇淋,明明想吃的要命,卻為了標價六塊錢,打死不買。

曲央舌忝舐冰淇淋,很甜,甜人心。

這是他給得起的愛情,拿在手中會化,擺在嘴里會融,你想擁有它卻無法保存它,它明明是好味道,吞進肚子,卻成了沉重負擔。

這樣的冰淇淋不能多吃,問題是,她控不了食欲。

她愛他——在了解那種心跳感覺叫情之後,她愛他,一天比一天更深,日里、夜里,無論她用什麼辦法都驅不了自己,不愛他。

苦吧!他要芃芃的愛情,她要他的心,一個是鏡中月、一個是水中花,到最後,他們會成就什麼結果?

突地,她的冰淇淋被搶走。

她訝異望他。

他咬兩口,說︰「沒那麼難吃。」

「我沒說它難吃。」

「你一面吃一面哭。」下一秒,他的手覆上她的頰,替她拭去淌下淚水。

她哭了?怎麼搞的,控管不了情緒,將來分離,她如何控心?

「為什麼哭?」

紀驤高舉冰淇淋決定,若是冰淇淋惹她傷心,他要把它就地處決。

「我太感動了,我們沒在羅浮爆里被騙六塊錢。」她隨便塞藉口。

「你為了賺到四塊半開心得掉淚?那我買十支給你,你不是要一路哭回飯店?」他狐疑地挑了挑濃眉。

「不行嗎?不知民間疾苦的大少爺。」

曲央搶回冰淇淋。就說吧!她拒絕不了他給的好滋味。

「我不知民間疾苦?我賺錢很辛苦的。」低頭,他連同冰淇淋盒子咬掉一大口。

「蕭經理比較辛苦吧!」她睨他。

「我盡力學習了。」說實話,他還蠻有經商天分。「下次我打算開一家婚紗禮服攝影公司,不只為新人服務,我要提倡一個觀念——留下人生最精彩的一瞬間,讓所有的人都享受影星沙龍級的拍照服務。」

說著說著,多巧,兩人走到婚紗店門前。

紀驤站定、曲央也駐足,那是小小的婚紗店,和台灣的規模相差很多,櫥窗里的模特兒穿著一件復古式白紗禮服。

「要不要進去試試?這件白紗禮服很特殊。」他拉她的手問。

曲央搖頭。「不要,我穿醫生服比穿婚紗更適合。」

「是女生都夢想當新娘。」這是芃芃告訴他的話,他照本宣科。

「我沒有這個夢想。」曲央答。

對于太久或太難完成的夢想,她習慣把它們丟掉。

「你不想結婚?」回頭,他問。

「不至于,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後的考慮。」她認真作答。

「多久?」

「十年左右吧,那時,我成了專職醫生,收入穩定,曲平、曲易拿到博士學位,有自己的事業,我就考慮婚姻。」

「你想嫁給什麼樣男人?」

「醫生吧!我們可以開個聯合診所,肯定生意興隆。」她說謊,她想嫁的是商人,正在盡力學習做生意的商人,最好,他的名字叫作紀驤。

「嫁醫生不好,你已經夠忙了,要是他也忙,婚姻生活絕對毫無品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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