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急著想擺月兌我?」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是我們中國老祖宗的智慧。不過我才不急著離開!待在你身邊很好、很愉快,只要……你別逼我學做菜。」
「不逼了,才一次,我抱你手就快抱到月兌臼,再多幾次,我恐怕要上醫院打石膏。」
「我哪有那麼重,知不知道侮辱女生體重是罪大惡極的!?」
「是嗎?我觸犯哪一條法律?」
「侵犯女權法。」
「這條法律,等你當上大法官時再來制訂吧。現在,如果你的腿夠硬,能走動了,我們就去吃你口中說的紅酒炖肉。」
「能走、早就能走了。」跳下他的腿,她興奮地一旋身,只要別讓她下廚,什麼事她都好商量。
拉起她,關上房門,他的心情恢復。
兩手交握,跟著他的背影走,她感覺好安全,不用管前面的路怎麼走,不用害怕前面有沒有險阻,她相信,他會一路劈荊斬棘,帶著她安穩走過。
從來,她的路都是自己打算,沒人會幫她、扶她,現在,有了這個巨人站在前面,風吹不到她、雨淋不上她,在他身後,她只有平安。
她愛上他寬厚熨實的背,愛上他穩固不顛的腳步,愛上他偶爾露出的笑容,愛……她愛上他了?才兩天她就愛上他了?
喝一口洋蔥湯,濃郁的香味在口中散開,啊……真好喝。吐吐舌頭舌忝掉嘴邊的湯汁,安安喝得滿心愉快。
「試試鵝肝醬,味道不錯。」法蘭把吐司涂上鵝肝醬遞給安安。
咬一口,好滋味漾滿嘴巴。「是不是我太餓了,為什麼我覺得這里的每樣東西都好好吃?」
「廚師听你這樣說一定會非常高興。」法蘭又涂滿一片鵝肝醬送進她嘴里,看安安吃東西是種享受,好像吃進嘴里的都是人間絕味。
「你也吃啊!味道很好,我不騙你。」
「我是這里的常客,你不用擔心我。」
「常客?我剛看Menu,它一客餐要一佰二十法朗!太浪費了,這些錢送到非洲,可以讓一個小孩子吃一年飽。」搖搖頭,她滿臉不贊同。
「你很愛錢?」
「應該說我很會算錢,在中國有句話叫做輜銖必較,我就是這種人。」
「錢是用來買享受,不是用來讓你傷腦筋的。」他愛上和她抬杠,看著她眼里閃閃動人的光采,他的心情會變得非常好。
「別騙我說,當你在想著如何從別人口袋里把錢賺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一點都沒傷到腦筋。」吐舌,扮鬼臉,短短的兩天相處,她學會不怕他。
「既然有我去傷腦筋賺大錢,你干嘛去斤斤計較小錢,等著花就是了。」
「沒听過‘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你只是我的短期飯票,要是我養成壞習慣奢靡過度,下半輩子,我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短票長用不會!我有規定使用期限嗎?」
「你的意思是……」她傻住了,短票長用?他要讓她用上一輩子……不管有沒有生小孩,不管未來變得怎樣,她都可以跟著他,握住他厚厚的大手享受溫馨,靠在他肩上,听他低沉的聲音訴說故事……
是這樣嗎?這是他真正的意思嗎?
安安的心髒連連嗆了幾下,呆呆的眼,呆呆的望著法蘭的臉,忘記鵝肝醬的鮮美,忘記洋蔥湯有多濃郁香甜。
「我什麼意思都沒說,快吃飯。」他切下一小塊牛排,塞進她嘴里。
「吃完飯,你還會為我講床邊故事嗎?」嚼著肉,她沒經思考就蹦出一句。
「會。」他也沒多想就回答出聲。
一講完兩個人又同時愣住,異口同聲問對方︰「以前,我跟你說過這句話嗎?」
「我覺得這些話好熟悉。」安安放下刀叉,悶悶地說。自從走一趟雪梭堡,她整個人都變得怪怪的。
「我也是,一定是你作夢時說夢話,把這些東西全灌注在我的潛意識里。」
「你誣賴,把問題推到別人身上,你就沒事了嗎?原來企業家會成功,關鍵只有一個字——奸。」
「你一輩子打翻一船人,把我這個義字輩的商人也打成落水狗。」
「義字輩?太低估自己了吧!你根本是萬好之首。」當他們用國語說說鬧鬧的,一雙涂滿寇丹的手搭上法蘭的肩膀。
安安看得滿心不舒服,眼冒大火,直覺就要把那十根指頭給截肢。
「法蘭,你也來這里吃飯。」沙蓮娜柔柔的聲音傳出。
來餐廳不吃飯難道進來洗澡睡覺泡美眉嗎?睜眼說瞎話!安安噘著嘴一言不發。
「這是我的妻子,洛安安。」簡單介紹,法蘭淡漠表情提醒沙蓮娜適可而止。
微微一曬,沙蓮娜放開手,她向來圓滑識大體,知道看時間場合,做最適五的表現。「洛小姐,幸會。我先過去了,我的朋友還在等我。」
她一轉身,安安馬上問︰「她是誰,你的女朋友?舊情人?還是情婦?」相較起來,安安就顯得沉不住氣,脾氣感覺全掛在臉上。
法蘭淡淡一言︰「她與你無關。」他不喜歡讓人興師問罪,即使是讓他有幾分喜歡的女人。
「可是,她跟你有關系不是?」再追問。
緊迫盯人不對,打破沙鍋是笨主意,但安安就是無法忍受那個女人,和那十根擅長挑逗的手指頭。
「又如何?」揚眉,高傲擺上臉,才兩天她就想限制起他?
是啊!又如何?他只是一張「短期」飯蔡,將來要老死不相往來的,沉了臉,剛才的快樂心情頓消。
她的沮喪看在他眼里,不舒坦極了。好好的一頓晚飯怎弄成這樣?嘆口氣,煩躁至極,他討厭她臉上那種要死不活的傷感表情。站起身,他說︰「我去洗手間。」
望住他的背影,安安提醒自己,她只是個過客,外國男子本多浪漫,不能沉淪、不能在意,越在意,將來真要離去,痛的是自己、傷的也是自己。
喜歡,收在心底,愛……也妥善藏起,不要叫人心知心厭。
心在下雨,安安凝坐不動,上飛機時的忐忑又回到心間,在里面蹦著、亂著、慌著……
沙蓮娜見法蘭離座,立刻走過來。「你就是那位條件新娘?」她眼里淨是輕蔑。
「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新娘嗎?單條件新娘、多條件新娘、無條件新娘?請問你是屬于哪一類?對不起,我不知道法國是一夫多妻制。」武裝起自己,她又是那個天塌下來必須自己扛的洛安安。
「你得意不了太久的,法蘭說會在最快的時間內把你送走。」
他這麼對她說了?那他又為什麼要她把短票長用?男人說話都是言不由衷?
「這種事快不來的,還是慢的好。如果你不認同,也許你該去找法蘭,請他弄個‘多條件新娘’的位置,給你嘗試看看,相信你也不會快到哪里去。」生小孩再快也要懷胎十月吧!
「不過……我懷疑,既然我‘已經’當上默尼耶夫人,法律都站到我這里來支持我了,我為什麼要乖乖退位?要送走我,可不簡單吶。」
盡避心虛,安安倔強的不讓對方看見自己示弱。
見打擊不了她,沙蓮娜換個方向攻擊。「他的床上功夫很猛我常常招架不住呢,唉……你也有這種困擾吧?」
「對不起,我們的民風不同,在我們國家女人都以含蓄婉約為本,不像貴國,以放浪為傲。這種床第間事……我很難和一個陌生女人討論。」
「你!你罵我?」
「哦!我又用錯形容詞了嗎?跟別人的丈夫上床不叫,那是什麼?婬亂、下賤、無恥……還是什麼?對不起,我的法語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