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經理出去開會,如果他知道你在這邊等他這麼久,一定會很心疼,不如你先回去,我幫你把紙條送到他桌上,讓他一回辦公室,就看到你美麗的字跡,這樣一來他所有的疲勞,都會因你而解。」
第二級是不卑不亢的「公事級」。她會倒來一杯清茶,請女主角在椅子上等,並客客氣氣丟下一句︰
「經理出差去了,他會在明天上午進公司,如果你有充裕的時間等他,待會兒我們下班時,麻煩你幫我把門帶下。」
然後,埋首工作,無視於她的存在,假裝她是會客室里的活動擺飾。
第三級就是讓人扯肝碎心的「奸險級」。這招專門對付那些賀耕尉已經厭煩到極點,卻又死不肯放手的女人。
方法很多不勝細數,因為那些女人早也來、晚也來,出現頻率比電視新聞快報還頻繁,所以要不時發明新招術來應付。
「奸險級的!如果我沒猜錯,你已經對那個溫柔的小白兔厭倦了,不是嗎?」
「佩服你的觀察兒!你用什麼方式讓她傷心欲絕?」趁紅燈休息,他轉身問。
「我說你列醫院做AIDS篩檢。並且十分哀傷的希望她留在你身邊、陪你走完人生最後一段日子,不要像前面幾個女人一樣,一听到你生病,立刻臉色蒼白轉身就是,無情又無義。」
「你真狠,破壞我的名譽還臉個紅氣不喘。」他笑了,她是他的開心果,有她在,再多的煩心事都會變得好玩又有趣。
「我要不夠狠,哪能幫你擺月兌那一堆風流債,難不成我能申請公款,去買DDT來驅趕掉這堆黏人的蒼蠅嗎?反正你的名聲已經爛到底了,再多爛幾遍,也不會行太大的差別。」她說得理所當然。
「有道理!我真不知道,沒有你我該怎麼辦?」他加強語氣地拍拍他腰間的小手。
「知道我好用了?有沒有感到『物廉價美』、『賺到了』的喜悅?」她瞠大眼驕傲以對。
「甄若若,你很樂天耶!有沒有事會讓你擔心焦慮,讓你傷心悲愁?」
「多了那些情緒又不會讓自己更好過一點,我干嘛拿那些悲悲愁愁的來為難自己?」
她不能不樂天啊!因為一傷心,她就會心律不整、一心律不整,就要住進醫院,她又不呆,住醫院要花錢的咧,讓「痛心」再加上「心痛」,她不傷痛欲絕才怪!
「有道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你和我都是同一類人。」
「同一類?」哪類?花心類?類?風流類?她不苟同他的話。
「我們都是享樂主義者,抓住可享的快樂,永遠都不讓自己為難。」
「接下來你不會來個『酒逢知己千杯少』,硬要扯找去喝一杯吧!」
苞他一起出去?她的智商還健在,要是被他那票美女擁護者抓到她還有命嗎?何況……他是那種很容易讓人不知不覺愛上的男人,對他……保持距離,才能策得安全。
「有何不可?五點我到學校去接你下課,然後帶你去吃一餐好的。」
他喜歡她的說法,最好喝到酒酣耳熱,再玩玩「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亂」,舞?和若若跳舞?算了!快快打消這個念頭,他還沒打算讓自己的腳提早報廢。
「可不可以折現?」她試探性地問。
「你不要得寸進尺了。」她是有一分顏色,就能開起染房的人,要照慣例給她三分顏色,那還得了,跨國際的若若染房組織就要開幕大吉了。
「知道了。」她有氣無力地問答。
唉……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是好是歹都是未來事,誰能防得了、制得住。不如順其自然吧!
愛情是屬於明知界線在哪里,也要忍不住跨越的麻煩事,何況若若在感情上本就魯鈍得近乎低能,要防?想防?難上加難……
找個星期假日,若若帶著手邊的一疊資料去找水水。走進房屋里,她就看見耕尉和仲墉面對面在聊天。
「經理好!賀先生好!」若若涂了蜜的嘴向他們打了聲招呼,一張臉笑容多到讓人想作嘔。
「你什麼時候轉性了?變得好有禮貌。」
仲墉的狐狸臉看得若若咬牙切齒,但掛在臉上的假笑容,說什麼也不能拆下來。因為——給薪水的老板在此。
前天她才為禮貌這回事,被不明不白地扣了一仟塊薪水,盡避大喊冤枉、千呼萬喚,也喚不回她的血汗錢。
為了錢她比曾子更勤快,一日八省吾身。所以她再不能容忍自己有「二過」空間。
「你是托我的福。」
賀耕尉把前天的事簡略說一遍,逗得仲墉捧月復大笑。
「原來,若若是個可以用金錢收買的女人。」仲墉落井下石。
「想收買我嗎?我不介意被你收買。」若若湊上前去偎近仲墉,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說!你打算砸多少錢收買我?」
「你客氣一點,仲墉是別人的老公。」不知怎地,耕尉見到她和別人親熱,就是會忍不住不舒服。這種感覺叫什麼?嫉妒?哼!笑話,在賀耕尉身上找不到這種情緒的。
「我懂——朋友夫不可戲,不過這個朋友不是別人,正好是我的死黨水水,所以有空時就拿來戲一戲無妨啦!」她無所謂地靠躺在仲墉身上。
從廚房端來花茶的水水,不介意地坐到仲墉身側。
「是、是,我早跟仲墉說好了,如果你到三十歲還沒有人要,我們就勉勉強強收你當二房。」水水一面說著,一面靠上仲墉另一邊肩膀,環住她親愛阿娜答的腰。
兩個女人就這樣賴在他身上,旁若無人地聊天說八卦。
「哼!他勉強?我還勉強呢!他是二手貨了,我還是剛上市的原裝貨,搶手得很咧!」若若不滿地戳戳仲墉硬梆梆的胸膛。
美女在抱,仲墉臉上卻只有一臉無可奈何的苦笑。對上耕尉隱忍著不發作的高漲情緒,這兩個坐立不安的男人連一句話也插不上。
「再等幾年,新品上市,你這個乏人問津的原裝貨,也要削價出售了。我家英俊杰秀的仲墉肯收留你,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水水也挑釁地戳戳老公的胸膛。
仲墉差點兒岔開氣,再被這兩個女人輪番戳來戳夫,他早晚要到大醫院掛號。
「去你的!憑我堂堂台大碩士生,還要拜托別人收留。擔心你自己吧!哪一天被老公休了,找不到娘家可以依靠時,我再勉強蓋一個『棄婦營』來收容你。」
「等著瞧羅!舍棄我這個超會賺錢的老公,到時看著滿街跑的好男人,都是別人的老公,你就算哭濕三條手帕,天天哀嘆著——『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娶時』也沒人會理你。」
「是嗎?哪天你這個英挺帥氣的老公的色病又起,左抱一個西施、右抱一個趙飛燕,你拿琵琶在江邊大唱『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時,記得叫找去觀摩。」
若若一面說,一面加強效果地拍拍仲墉的左臉頰——這就是夾在兩個讀中文系女人中間的痛苦。
「他敢!我就讓他『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她仰起頭也學起若若拍上老公的俊臉。
「夠了!」兩個男人同時爆發大喊。
在仲墉推開若若之前,耕尉早一步把她抓到自己身旁坐下。
「水水,你老公不是豬肉,不用你四處去推銷。」仲墉瞪住老婆。
「你也給我安分坐定,再亂吵我就扣你—個早期薪水。」耕尉語帶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