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薪水,我會努力『安分』。」若若不甘願地噘起嘴巴。
「除了錢,你心里還有什麼?拿你當手帕交是我的不幸。」水水叨念一句。
「不幸都不幸這麼多年,早該習慣了,不過說真的,水水你不要把錢看得太輕,錢的威力是無遠弗屆的,它可以讓一堆女人心甘情願貼上你老公,它可以讓兄弟鬩牆、夫妻失和……」
「甄若若你再無的放矢,我一定會把你從這里往下扔!」
仲墉受不了了,有個古靈精怪的水水老婆,已經讓人頭皮發疼,再加上若若,他簡直要生不如死。
看來他再不拿筆錢,說服若若移民北極,就是要帶著水水買好毛皮大衣,搬到南極當企鵝的鄰居。
唉……古代有孟母三遷,現代有賀夫三遷,原因只有一個——環境惡劣,人心不古!
「你只會拿暴力語言,來威脅我這個弱質女子嗎?」
此話一出,耕尉和水水剛含入嘴里的茶水以噴泉狀往外奔泄。
若若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續道︰「你要好好跟我們經理學學,怎樣才會讓無數人拿他當偶像崇拜!」她不放過任何機會去巴結「薪水數量操控人」。
「崇拜?你崇拜他什麼?」水水好奇地問。
是哦!崇拜他什麼?崇拜他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快的超級「性」能力?崇拜他自我中心的無理霸道?崇拜他痛宰和他利益相沖突的商業人士時,那種比殺雞還順手的殘暴手法?
不知道耶!他到底哪里值得她崇拜?嗯……嗯……有啦!
「我們經理好會好會給我錢!」
「你那麼死要錢,干脆嫁給他好了。」水水隨口說說的建議,咚……一聲撞進若若心坎里。
是哦!她怎麼沒想到?嫁給他比當他的秘書能撈得更多。從此錦衣玉食、榮華一世,最後還能撈副厚棺風光入土,許多議員、院長都來幫她上香。嫁他……嫁他……嫁他……這二個字以杜鵑圓舞曲的旋律,在她心中歡唱。
要真嫁給他,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數他的錢,數啊、數啊、數啊……數到手酸、數到韌帶發炎、數到手斷掉……就算要她因數錢數到手細胞組織壞死,數到動截肢手術,她都甘願。
水水湊到耕尉身邊坐下,越過耕尉的身體,拍拍若若發痴的臉龐,心里警鐘大響。
完了!同學多載,她豈有不知若若這種沉醉幸福模樣的代表意義,要死了,她干嘛哪壺個開提哪壺?
「若若——你不要發神經了,賀耕尉有多爛你知不知道?他視女人為無物,他嚴重踐踏女人的人格自尊,在他眼里,女人和沒太大差別。」水水在耕尉身前,毫無顧忌地大肆批評。
她們把他常成什麼了?听不懂人話的低級生物?例如︰蛞蝓?蚯蚓?水蛭?
「如果他願意把一堆—堆的錢攤在我面前,不用他交代,我會自動把自尊擺在他面前,請他上去踩一踩。」現在除了錢的浮影,她眼里再也看不見其他不相干的東西。
「他的女朋友一個一個疊起來,可以排出一座金字塔了。」水水緊握住若若的肩膀,試圖搖醒她。
在她們之間被擠出汗汁的耕尉,一臉尷尬地看著幾乎要坐上他大腿的兩個女人。想到待會兒還要面對仲墉的怒氣,他心里剛發的「毛」吃了生長激素,長得密密麻麻。
「只要他在金字塔里埋很多、很多、非常多、非常多……的金幣,我願意為他爬上金字塔頂端……」她的聲音開始飄忽起來。
「你的體育成績爛到極點了,你爬不上去的,只會跌得粉身碎骨。」
水水的話贏得耕尉的稱許。
「我願意……有志者事竟成……」若若笑得很美、很耀眼,仿佛她已經挖掘到所羅門王的寶藏。
「賀耕尉那種膚淺白痴,只看得到豐胸圓臀的高個子美女,他看不到我們這種有內在美的優秀女士。」
听了這番話,耕尉真不知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
而她們無視於賀耕尉的存在,兩人一來一往地討論熱烈,還三不無時拍拍他英俊邪氣的大臉,捏捏他厚實寬闊的胸膛……忘記自己的行為,已經可以構成性騷擾。
這兩個女人,誰能來制止她們?仲墉心里滿不是滋味地看著老婆「倒貼」男人。
「那……」她眼神斂了斂,仿佛神智又恢復運作,這讓水水松了一口氣,可是她接下來的話,讓在場人士心一沉,沉入大西洋底。「水水,你認不認識比較安全的整型醫院?那種光抽脂,就會把人抽死掉的,我不要哦!」
「夠了!」兩個男人再度同聲大吼,第一次他們發現彼此的默契十足。
仲墉把老婆拉回身側,牢牢抱著,不讓她再有機會被耕尉佔便宜。
胞尉則握著若若的肩膀,宣示般地說︰「甄若若,我不會娶你,听懂了嗎?我、不、會、娶、你!」
「那你要娶誰?」她懷疑地仰頭問耕尉,忘記扣掉她後,地球上還有幾十億的女性人口。
「我不要娶仟何人。」他沒好氣地回答。
「既然你沒有其他對象,我回去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回來告訴你,我要不要嫁給你!」她心情太好,熱情地把香唇送到他嘴邊啵了一下。
又來了—那種甜甜香香的嬰兒香味充斥在他的鼻間,那股壓制不住的竟抖然勃發。
要不是有水水、仲墉在場、要不是若若腦筋不清地飄向門邊、要不是他對自己心中那份莫名的悸動震撼不已、要不是這一堆有的沒的,從來不懂得憋忍的賀耕尉不會臉色通紅、欲火焚身,卻找不到宣泄出口。
第五章
如果「楣運」有—點人性,它們不會手牽手、心連心,一波波朝賀耕尉攻擊,不留給他絲毫喘息的余地。
今天,董事長大駕光臨,他在經理室里制造賀耕尉的不幸。
「總之,如果你下個月找不出一個未婚妻來,你就準備參加我們幫你安排的相親,年底前,我一定要親自送你進禮堂。」賀聚武不留情面地說。
他太明白自己的兒子,他是寧可自己花心思去找,也不願接受旁人替他安排。
若若端著杯子走進來,把茶送到董事長跟前。「董事長您請用。」
「你是耕尉新請的秘書?」看著這個長相不及高標的女孩,他感興趣極了,那個笨兒子總算學會,看人不能只看皮相,開始懂得欣賞女人內涵了,很好、很好……他對一個月後的準媳婦,產生濃厚期待了。
「是的!我姓甄,您可以叫我若若,我不算專職秘書,因為我還在念書。」
「念書?耕尉就迫不及待把你請進公司了?你讀哪個學校?」他挑起眉興意盎然地盯著兒子。
他居然會不嫌麻煩地,將就一個不夠養眼的在學學生?是他們太多年沒見,父子出現代溝,還是這個若若有太多的「特別」,讓兒子破例拔擢?
「我念台大中研所。」
「很好、很好!」他笑得眼瞇眉彎,猜測著兩人的關系。
「爸,你可以回去了,如果你想在下個月見到我的未婚妻。」他怒眼一瞪。
懂得見好就收的董事長,合作地起身出門。
臨行前,他對若若眨眨眼,說︰「可愛的小秘書,有空記得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他把名片塞到若若手中,要是兒子下個月沒生出一個未婚妻來,他就準備把這個小秘書納入相親名單中。
「好!我一定找時間去打擾。」她甜甜地笑著送董事長走出門外。
耶!她就知道自己一向很有老人家緣,看來她離賀家少女乃女乃寶座又更上一層樓了,金字塔……我爬上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