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霸佔我的財產嗎?放心,我會在我的遺囑里提到甄若若的名字。」他驕寵地模模她的頭發,這個女人,他想和她當一生一世的朋友。
腦袋里亂七八糟的,若若的心不斷重覆那幾個字——賀耕尉車禍傷重住院。
怎麼會?他不是要和邵紋亭去看婚戒,怎麼會去撞安全島?是太幸福了忘記危險,還是他們正在做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不宜動作,才會分了心?
死命抓著手中的小包包,心又痛了!胞尉一定是她的克星,只要踫上他的事,她的心就要痛一次。
跑進醫院,黑鴉鴉的到處都是人,誰來告訴她,耕尉在哪里?踮著腳尖,在人群中尋找她熟悉的人。
氣死人!為什麼她的頭只到別人的胸部?為什麼她不能長得高人一等?唉……百無一用是矮人。克寧、克寧,我現在喝你十大桶還有沒有救?
「若若,在這里。」水水發現了她,一面指使老公去帶人,一面朝著好友拚命揮手。
在高人——仲墉的幫助下,若若總算來到病房門口。在她到達的同時,另一個氣質高雅、一臉溫柔嫻淑的邵紋亭也抵達了。
「紋亭、若若,你們都來了。」董事長賀聚武對她們兩人打招呼,看著兩張為兒子急壞的粉容,狡獪的笑意從他臉上一閃而過。
同樣的狡詐也浮上每個賀家人的臉上,看來心眼多寡跟遺傳大有關系。
「他怎麼了?」紋亭和若若異口同聲的問。
「情況很不樂觀。」賀聚武皺著眉、長聲嘆息,半晌不發一言。
「董事長,耕尉到底怎麼了?情況很嚴重嗎?」若若甫開口,淚就一杠一杠刷下,制止不住的淚腺不斷分泌出淚液,濕濕的水把大半個臉龐都浸濕了。
「若若,停止!你不能哭的,忘記了嗎?別哭、別哭呀……」水水被她的淚水嚇慌了手腳。
這個笨蛋,為個臭男人哭成這樣,萬一昏了,她—定會跟賀耕尉沒完沒了!她手忙腳亂的從若若包包內,翻出她的心髒藥,拔下老公嘴里的吸管,硬逼著若若用紅茶吞下藥丸。
懊死的老堂叔在做什麼?演那麼逼真干嘛?他非把若若玩死才過癮嗎?水水瞪著仲墉,可是老公忙著看好戲,沒空理會她這個嬌妻。
「若若,你還好嗎?」賀聚武扶著她的肩問,突然不忍把他的計畫付諸實現,但為了兒子的終身幸福,他不得不繼續演下去。
「請你告訴我,他到底怎麼了?」停不了了,真的停不了了……不斷不斷滑落的淚水,為她悲傷的心髒做見證。
他清清喉嚨,轉身對邵紋亭說︰
「紋亭,你要仔細听,這關系著你未來的幸福,必須想清楚後再回答我。你是耕尉親自挑選的新娘,我希望在听完這個消息後,你還會願意在短期內和他結婚。」表情十分嚴肅。
「這次的車禍情況非常嚴重,耕尉剛剛開過刀,但尚未月兌離險境,醫生說,他的下半身癱瘓了,這輩子想要再站起來的機會只有百分之五,而他腦部的血塊雖然已經拿出來丫,但是有沒有影響到他的視神,還要等他醒來才會知道︰換言之,你未來的丈夫可能是個癱瘓的瞎子。紋亭,你願意和我們一起,為那百分之五的成功機率努力嗎?」
「我……」她退卻了。
賀家的所有親戚全擠過來等她的答案,現在的她比木柵的國王企鵝還紅。
這家「華新醫院」的院長,也是耕尉的堂哥伯墉說話了︰「堂叔,你這樣要求太過分了,你不能為了傳宗接代而逼邵小姐犧牲,耕尉的復原機率幾乎是……不可能……」
「我是自私,可是孩子變成這樣子,我自私一點有罪嗎?你不是說你可以幫耕尉做試管嬰兒嗎?為什麼現在又……」賀聚武轉頭求助紋亭。「你願不願意和耕尉舉行婚禮?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就是你了。」
活到將近六十歲,賀聚武這時才發現自己有演戲細胞,這個歲數去投考演
「堂叔,邵小姐有權利拒絕這種非人道對待,結婚後妻子成了植物人,丈夫都可以訴請離婚,更何況耕尉現在的情形,不此植物人好多少!」當醫生的賀伯墉替自己加重戲分。
「賀伯伯……我真的十分願意為耕尉犧牲,但是我是我父母最疼愛的獨生女兒,他們一定不會同意的,我父母親花那麼多心血把我養大,我不忍心忤逆他們,對不起。但是,我以後一定會常常來看你們。」
話一說完,她如日本女孩一般,對眾人深深一鞠躬,轉身落荒而逃,仿佛在她身後追趕的,是一群八爪章魚怪。
主角跑了,可戲仍得演下去。賀聚武長嘆—聲︰「可憐的耕尉,沒有人肯陪你、照顧你一輩子,但是,不管怎樣,爸爸媽媽都不會放棄你。」
「董事長,我願意照顧他。」若若哭得氣若游絲,但仍禁不住激將計,自告奮勇地月兌口而小。
「若若,你當真?」賀聚武因為興奮過度,忘記自己的角色是一個傷心欲絕的龍種老人。
她用力地點下頭,表示所言不假。
她要和他在一起一輩子的!是好朋友就不會在對方最需要的時候,拂袖而去,是好朋友就會在對方最需要的時候,給予全力支持,她是他的好朋友啊!早說好的,她當然要留下來陪他走過艱難。
「你知道我替耕尉要的是什麼?是一個妻子,不是一個看護。」他再次確定。
「我知道,你還要請伯墉大哥幫我們做試管嬰兒。」她臉上有著壯烈,但願,賀伯墉的開刀技術此得上他開醫院的手腕。
「若若,你要想清楚,雖然我很感動你這麼愛耕尉,可是,這是一輩子的事,不要倉促做下會讓自己後悔的決定。」一個未曾謀面的中年女子,激動地抱住若若。
賀聚武笑著對她說︰「我跟你介紹,她是我的妻子,也就是耕尉的母親、你未來的婆婆。」
「伯母,不會的,我和耕尉早說好要當一輩子的朋友,互相扶持、互相安慰、互相陪伴。」若若吸吸鼻水,反過來安撫她。
「你們這麼說好的?那他為什麼不直接選你當妻子?」兒子是她生的,她卻完全不懂他的心是怎麼想的?
「因為我不夠漂亮、不夠高,家世也不夠好,不有有助鼎鵬的發展。」
丙然州此!那是他的口頭禪——「對於女人,我忠於自己。」這話在作祟。織昀、織語同時嘆氣,這條路對若若而言,還長得很,等他醒來,坎坷崎嶇的情路將要在她面前展開。
「這個死小孩,伯墉,你給找把他的腦袋剖開,幫他把腦漿拿出來洗一洗!」
賀聚武下達命令後,轉身對若若說︰「等耕尉一醒來,你們就舉行婚禮,伯墉、織昀,你們負責對外發布消息、準備請帖和宴客事宜,仲墉、水水,你們負責找婚紗攝影,耘尉、織昀,你們負責買新房子、裝潢布置,我和我可愛的老婆去公司坐鎮。至於……若若,你負責進去照顧耕尉好不好?」他拉起若若的手,把她送進病房。
炳哈!等耕尉的事塵埃落定,他也要和老婆整理好行李,到加拿大和水水的爸媽、大哥大嫂同享環游世界的樂趣啦!
呵、呵……這回,聰明絕頂的兒子,你想都別想再逃得了羅!
第七章
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全身裹著紗布的耕尉,一定很痛吧?這麼一個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男子,怎能忍受自己的下輩子在病床上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