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總克制不了自己,三天兩頭就往安奎爾那里跑,這一個月下來,原本心中那股要那私生女好看的念頭反而變得不重要。
而就在她打扮得美美的,想到安奎爾那里去時,早已察覺她不對勁的安娜在車庫前攔下她。
「干什麼?」她不悅的看著將她的車鑰匙拿走的女兒。
「你這一個月到底在干什麼?你知道那個私生女跟爸的感情變得有多好?他們就像一對該死的父女,彼此噓寒問暖的,你呢?你知道自己看起來像什麼嗎?雖然這個房子里,只有我注意到你,但你就這麼不要臉了嗎?」她激動的搖晃著母親。
她臉色丕變,心虛的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她咬牙切齒的將穿著袒胸露背洋裝的她拖到車旁的後視鏡,「看看你,你像個蕩婦,像個沉浸在愛情的女人,容光煥發,天天打扮得……」她說不下去了,她難以置信的看著母親,「你是不是不要這個家,不要考克多夫人這個頭餃?要讓那個私生女強佔屬于我的一切?」
碧爾翠絲撇撇嘴角,「我又沒有阻止你去教訓她。」
「是如此沒錯,但狄波常常來來去去,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他,難道要讓他看到我在教訓那個私生女?」她總得顧慮到他。
「你怕他對你的印象變壞?」她嗤之以鼻,「從媽的身上,你該有個借鏡,男人一旦將心放到別的女人身上時,不管你做了什麼,一切都是惘然。」
「不會的!狄波根本沒有正面回答我,他愛上那個私生女。」
「那又怎樣?你要我當壞人?」
「本來就是你告訴我要讓那個私生女不好過的,但現在呢?你到底在干什麼?」
「我——」碧爾翠絲語塞,完全沉溺在欲海中無法自拔。
「媽,別再去找那個男人,不管那個男人是誰,你听清楚了嗎?」安娜很想喚醒母親月兌軌的行為,但談何容易。
「哪有什麼男人,我不準你胡說。」她慌張的否認。
「那就不要天天出去,至少去教訓一下那個該死的私生女,不管是為我還是為了你自己!」安娜氣憤的拖著她走回屋內。
歐陽晴薇看著安德烈熟睡的臉孔好一會兒,才輕聲的離開房間。
一個月了嗎?
她回想著這一個月如夢似幻的生活,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她吃得好,睡得好,最重要的是,她跟安德烈之間的親情似乎隨著朝夕相處而更見濃烈。
雖然,她沒有喊他爸爸,而是喊他考克多先生,而他也沒有叫她女兒,只是叫她晴薇,但感覺上真的有一股溫暖的光圈包圍著他們。
從早午晚三餐,從伺候他吃藥,從推輪椅帶他到外面去散步,念書報給他听,甚至听他說一些陳年往事,為了避免觸及敏感話題,他倒是很刻意的不談她母親的事。
而她也開不了口,要求他談他跟她母親之間的事。
不過,他記得對她的承諾,也比她還急著要讓體力恢復,每天都走一小段路,慢慢的縮短坐在輪椅上的時間。
他還說要帶她游遍法國的每一個角落,當然,在見過她母親之後。
而從醫生最近一次的診療下來,安德烈的心髒毛病顯然獲得了不少的改善,而且,他是個很乖的病人,準時吃藥,適時的運動,醫生說再過不了半個月,就能完全扔掉輪椅,像個正常人般。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的快嗎?
她記得才沒幾天,怎麼就過一個月了?
那第二個月跟第三月肯定也會很快就結束了,到時候,她還可以待在這里嗎?
思走至此,她眉兒一皺,忍不住敲了自己的頭上一記,笨蛋,她難道想永遠留下來嗎?
他可是拋棄她們母女的人,她——
喟嘆一聲,她已經喜歡上他了,要討厭這個爸爸真的好難,他總是那麼溫柔的看著她,關心她的一切,連她身上的衣物,他也想到了,還差了那個胖胖的春雪去幫她買了好多漂亮的衣服及鞋子,雖然她拒收,但在狄波那三寸不爛之舌的游說下,她還是收下了,因為那個爛人居然說,如果她不要,他就拿去送給孤兒院。
拜托,她跟孤兒沒兩樣,而且搞不好比孤兒院的孤兒還可憐,身上只有一件上衣、褲子而已,而那雙穿了N年的破鞋又不知什麼時候被扔了,但算了,反正她現在有一堆衣物、鞋子可以換洗,懶得找丟她鞋的人算賬。
只是說到狄波,這兩天怎麼都沒有過來看她?
不過,他沒來,這段時間似乎也很忙的碧爾翠絲母女,還有她們不知從哪兒找來一臉土土,卻凶不拉幾的黑女人諾雅,倒是像三個母夜叉似的連袂的擋住她的去路。
她冷冷的挑一挑柳眉,「你們要干什麼?」
這一句可問倒了三人,尤其碧爾翠絲還是被女兒拉回來的,腦袋里根本沒想到要怎麼羞辱這個討厭女。
至于高約一八○的諾雅得听她們母女的命令行事,因此,只是將目光放到她們母女身上,看看她們有何吩咐?
歐陽晴薇見三人都不出聲,不耐的道︰「如果沒事,請讓我過去,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媽!」安娜連忙向母親使眼色。
這一時之間,要她說什麼?情急之下,她也只能開口道︰「去把宅里每一間的廁所刷一刷,洗干淨。」
歐陽晴薇愣了一下,隨即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媽!何止她想笑,我也很想笑,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安娜咬牙迸射。
「不然要我說什麼?」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天爺,你們在合演新版的灰姑娘嗎?對不起,我不當仙度瑞拉。」歐陽晴薇冷睨發了神經的母女一眼,便想走過去。
碧爾翠絲咬牙切齒的道︰「諾雅,給我賞她一巴掌,誰叫她連我這個女主人的話都不听!」
「是的,夫人!」諾雅恭敬的點點頭,隨即欺身向前,揚起手就想掌歐陽晴薇一記耳光,歐陽晴薇一閃身,手中就亮出一把折疊刀。
諾雅利落的閃身,躲開那把小刀,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拉住她的手臂,再將她整個人一轉,「啪!」地一聲,右手順利的掌了小美人一記耳光。
「你——」歐陽晴薇傻了眼,她沒想到這個一臉士土的黑女人居然身手了得。
既然她打不了這個高大的「青仔叢」,無法為自己紅腫的臉頰報仇,那就找別人算賬。
于是,她突地一回頭,揚起手就往毫無心理準備的碧爾翠絲摑了一記耳光,聲音不輸剛剛她被掌的那一記,「這算是回敬你的!」
在碧爾翠絲還來不及叫諾雅擋住她的路時,她就先溜了。
「媽,你沒怎樣吧?」安娜憂心的看著母親被打得紅腫可見五指紅印的臉頰。
「你讓她打一掌看看,會不會怎麼樣!」碧爾翠絲氣呼呼的推掉女兒的手,捂著火辣辣就像要燃燒起來的臉頰,轉身往二樓走,這下子臉變這樣,要去找安奎爾也不成了。
「要我去教訓那個小美人嗎?」諾雅看著一臉怒火的安娜。
「不用了,你下去吧!」安娜咬咬牙,干脆回房里去,這樣下去怎麼行呢?母親不知道被哪個男人勾了魂,根本無心這個家,而父親此刻的心思及目光全在歐陽晴薇身上,甚至狄波三天兩頭來這兒一趟,為的也是看歐陽晴薇的情形如何?
只有她,她被完全的遺忘了,她該怎麼辦?
初秋的微涼午後,狄波從「鐮刀」食店的糖果部門,買了一盒女乃油巧克力圓球來到考克多家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