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做的生意從珠寶,到生物科技、藥劑,精密的航天、電子科技全都有涉獵,而這些一本萬利的行業想不和黑道扯上關系,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在東南亞一帶算是闖出了一些名號,人人稱他為撒旦,也許是他行事冷酷,不講人情,又無家累,所以沒有什麼事或人可以牽絆他,做起事來也就較得心應手。
他一向不喜歡人群,尤其是天星過世之後,他的心就像被掏空似地。直到有一天,他從泰國得知一個消息,他竟然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可是為了他的安全,他從不認他。但只要他每次來普吉島,總會到他為老弟開的精油按摩度假中心安歇,兄弟倆趁這個機會聊聊天。
那天他在香隻店里接到的緊急電話,就是他老弟從普吉島打來告訴他,他在泰國投資的生物科技公司,可能出了內賊,因此他立刻飛回泰國,處理這事。
近日他發現對手公司,總是早一步發表,原先應屬于他們公司所研發出的新產品,這只說明了一件事--他身邊的人背叛他了!
而他最痛恨背叛!
當年在台灣海邊發生的事,讓他差點喪命,同時也讓他失去了他最愛的妹妹,因此他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絕對不會!
屬于撒旦的東西,誰也別想覬覦!
幸好,這些新產品的價值都不高,公司的損失還不算太大,只是公司近日即將研發完成一項高單價的新產品,他老弟擔心它可能又被內賊給竊走,如果是這樣,損失可就難以估計。
所以他決定先將香隻的事暫擱一旁,立即搭機飛回泰國。
經過一番調查,赫然發現就是這個臭小子拉米,偷取鮑司的機密檔案,賣給對手公司。
幸好這次他的手下發現得早,否則將損失慘重。
看著仍然跪在地上的拉米,他終于遞出胸前的手帕,「擦掉臉上的髒東西!」他指的是嘴角的血漬。
「謝謝浪哥!謝謝!」拉米拉過手帕胡亂涂著,一張雪白的手帕立刻被染紅。
「你知道偷我沙冽浪東西的後果嗎?」他森冷地問。
拉米握在手的手帕突然掉落在地上。他知道!他當然知道!
「浪哥,你就饒了我這一回,我……」他還在作困獸之斗。
沙冽浪冷哼了聲,蠢!大掌一揮,四名黑衣大漢立刻將拉米架住,而海森威也從身後取出一把利刃走近拉米……
「浪哥--浪哥--放了我一馬,求求你!」拉米的眼淚,鼻涕同時擠出,看起來頗為可憐。
「買主是誰?」他又問。
「我不知道!」拉米叫道︰「他們是以E-mail及電話通知我,我……我不知道對方是誰!我若知道,一定會告訴浪哥的,一定會的!」
「很好。」沙冽浪面無表情地令道︰「海森威,將他的手機、電話、E-mail所有通聯記錄,全透過管道調出來。」
海森威心頭一顫,卻不動聲色。「是的。」
「拉米,你應該明白,背叛就必須付出代價,否則我怎麼對眾兄弟交代?」沙冽浪語氣平淡地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
「浪哥--」拉米像只垂死天鵝低下頭,認命了。
沙冽浪不再看他一眼,走出這間屋宇,身後旋即傳來拉米淒慘的叫聲……
窗外一片藍天,是個適合沖浪的日子!
他想,他該去看看他那個有些特殊的弟弟,然後再去游個泳或是做些水上活動。
他還是喜歡熱浪迎人的泰國,而非冰冷雪白的紐約,雖然那里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吸引著他!
也許,有一天他會將她綁來這里。也許吧!
女人對他應該只是一杯茶,只是她比一般的茶多了一股隻果香味。
但那不表示,她可以完全支配他的生活與口味!
香隻為了躲開沙冽浪,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直奔普吉島。
本來她打算去夏威夷,可是她的閨中密友,也是香美人俱樂部的另一個嬌小卻勇氣十足的大美人--花惜人,因為之前報名參加普吉島自由行,但臨時有事不能前往,故而將她的名額讓給自己。
良心說,她並不在意多花幾個錢去其它國家休閑,或是「逃難」,但是花惜人卻對她一再耳提面命--要惜物、惜財,所以她只好勉為其難地接收原本屬于惜人的假期。
在普吉島當地一家遠離塵囂的海邊度假村,香隻放松地躺在屋外沙灘的躺椅上,遠眺不遠處一群群戲水的人們,心情也跟著放松不少。
同樣是海灘,但每個海灘帶給她的感受卻是截然不同的。
普吉島的浪漫風情,夏威夷的自由自在,都教人感到舒暢無比。至于她少女時代的那個海邊,還有那個岩洞……卻是夾著驚濤駭浪,又永遠難忘的記憶!
也許她不該來海邊的,因為它容易讓她想起那個男人、那段往事……
唉,別再胡思亂想了,她可是來度假的,放輕松,好好享受這難得的假期。
她隨性地眺望遠方一個藍黑相間的沖浪身影,一波又一波的浪直撲他而來,他卻總是能以高超的技術,一次又一次地攀過高峰,引起在沙灘上的女孩們,不斷地尖喊男子的名字。
因為距離的關系,她听得不是很分明,只能從她們興奮、瘋狂的叫聲中瞧出,她們一定很迷那個即將返航的男子。
那名男子終于抓起他的沖浪板,從淺灘緩緩走了上來,他的保鑣也趕在那群女孩沖上前時,遞上干淨的毛巾,並取走他手中的沖浪板。
男子面無表情地走到事先安排好的休息區,躺了下去。
半瞇著雙眼,他接過一名女子遞來的飲料,豪邁地一口飲盡,看也不看對方就閉上雙眼,彷佛周遭的一切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接過杯子的海心,心頭隱隱作疼,嘴角不自覺地撇下撇,像是要大發嬌嗔,一旁的海森威見了,立刻使了個眼色給她,命她不可造次。
老板的脾氣沒個準頭,最好不要在他休息時干擾他。
海心一見哥哥的暗示,馬上警惕起來,只在他身邊輕聲詢問︰「浪哥,這次你會來看我表演嗎?」她是一名空中芭蕾舞者。
沙冽浪緩緩睜開眼,瞥了她一眼。在東方女孩中,海心算是漂亮的了,可是他不想動屬下的親人。
他沒有溫度地睇著穿著比基尼的海心,「有空我會去。」
「謝謝浪哥。」一句承諾,馬上讓海心眉開眼笑。
海森威可沒妹妹來得樂觀,但不便說什麼。
「送海心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他令道。
「是的。但是這些女人……」海森威望著先前在沙灘為他加油的少女。
「統統讓弟兄帶走,只留下胡立就可以了。」胡立是他的另一名得力助手兼保鑣。
很快地,不遠處傳來那群女孩不依地大叫「浪哥」,接著便是一聲聲的斥喝聲,最後那群女子在被驅趕的情況下,只好悻悻然地離開。
海森威不發一語地領著海心,一路朝香隻住的小屋那條路走去。
遠遠地,他看見前方有個女子躺在涼椅上看書。他雖然看過的美女無數,不過眼前這位東方女子卻仍讓他驚艷不已,于是他加大腳步,朝她走去。
可是到了她的面前,他卻怔了一下。她……好象在哪見過!
「小姐,我想我們見過面。」
香隻放下書,看著來人,一下子無法言語。這雙似曾相識的犀利波光,讓她的神經開始緊繃!
忽然,她記起來了,他不就是當年在岩洞發現她和沙冽浪的那個男人嗎?難怪他的聲音她感覺似乎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