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和沙冽浪沒有未來,那麼就讓她在受傷的這幾天中,好好把握與他相處的機會,不要去妒嫉他過去那些為數眾多的女人。
或許這段時光將成為永恆的記憶。
兀自沉思的香隻,忽然被一陣開門聲喚回思緒。
「對我的眼光還滿意嗎?」海心的聲音迅速傳來。
香隻旋即斂下笑容,看著這個無禮的不速之客。
「喜歡嗎?」海心大剌剌地走近她,伸手準備拉扯她的衣衫。
香隻連忙閃到一旁,「妳選的?」
「是呀。我真不明白妳憑什麼讓浪哥叫我為妳半夜張羅衣服?」海心的雙瞳閃著怨妒的波光。
「謝謝妳。」她冷靜地面對海心的質問。
「我根本不希罕妳的致謝!我只要妳立刻滾離普吉,滾得遠遠的!」海心抓狂地大叫。
「我是想呀。」她無奈地瞄了自己受傷的腳一眼。
「妳真卑鄙!」海心大聲道。
「我想妳弄錯了。卑鄙的人不是我!我一心希望自己能夠毫發無傷的回家,是那個半夜蓄意殺害我的人,不,應該說是幕後指使他殺我的人,讓我有家歸不得,她才是真正卑鄙的人。」她還以顏色地說。
依她的直覺,和種種跡象來看,她知道是海心做的。
「妳--」海心的臉色霍地一陣白、一陣紅,忽然蹦出一句台語︰「不要臉的女人!」
她心驚地望著海心,「妳會說台語,妳從台灣來的?」
海心這才覺得失言,同時也瞇起眼打探香隻,「妳究竟是什麼人?」
她哥哥一直沒有對她說起這個女人的背景,只是一味警告她不要動香隻。難道這個該死而沒有死的女人,也來自台灣?
香隻雖然沒有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忽然,她想起多年前在岩洞的救援,海森威在場。換句話說,當時他們兄妹可能就在台灣。
從海心對她的怨恨表現,外加沙冽浪對海森威的怪異對話,她忽然感覺這對兄妹不是一般人。至于他們的行為是否具有殺傷力,她現在還無法評佔,所以小心點比較好。
她決定換個方式套問海心,如果能夠得到什麼情報,也算是償還沙冽浪救她的恩情。
「妳很愛浪哥?」她直接問道。
海心心頭一驚,立刻倔傲地回嘴︰「干妳何事?」
「是不干。但像沙冽浪這樣一個人物,恐怕不是一般女人吋以綁住的。」
「妳說什麼?妳以為妳是誰?妳以為單憑他為妳張羅幾件衣服,就想完全佔有浪哥?」海心沉不住氣地大吼,這回換成了用國語喊道。
「我從來就不想抓住他,妳不用那麼排斥我。」她不動怒地回道,更肯定海心當年一定住餅台灣。因為她的國語沒有怪腔。
「妳--我才不信!」海心挑眉怒口相對。
「信不信由妳。倒是妳,我很想知道妳愛他多久了?十年?還是更久?」她推測道。
「妳--管不著!」海心的心髒幾乎要跳出喉口。她的確在台灣那時就愛上頎長俊挺的沙冽浪。只是當時他的心中只有工作,唯一能吸引他目光的也僅是他妹妹--沙天星。
為了得到他的注意,她做了一件事,可是卻讓他逃月兌了!
為了怕沙冽浪發現真相,她在哥哥的安排下來到了泰國。但她沒有一天忘了他,直吵著哥哥慫恿沙冽浪到泰國投資。
丙然,一切都如她所願!
沙冽浪是到了泰國投資並設廠,同時也將他的事業版圖擴展到東南亞,其至全球。可是,他待在泰國的時間並不長,每次總是來去匆匆,沒有人可以真正掌握他的行蹤。
她為了成為沙冽浪的女人,不時從哥哥那里套知他在哪里,然後假藉各種名義接近他。
但她發現沙冽浪走到哪里,都會有女人自動送上門,但他從不豢養情婦,對她更是保持距離。起初她以為他是尊重她,但漸漸地,她發現其實是因為他視她如自家妹子!
多年來,她一直以為只要她努力,然後排除他身邊所有的女人,就可以得到他。誰知竟然出現這個香隻?霍伯,讓浪哥另眼相待,不但讓她住進了他的老宅,還令她為這個女人張羅衣褲!
她恨!好恨!她有哪一點比不上這個女人?
她得不到的,香隻也不能!她要殺了這個女人!就像以前一樣。
她的雙眸突露凶光,準備采取行動時,麗莎的聲音忽然從門邊傳來--
「小姐,隻果花茶來了。」
海心立時回神,轉過身子往外走,在麗莎的面前停了下來,徑自執壺倒茶,並喧賓奪主地啜了口茶說道︰「再好的花,也會凋謝。」
最後她惡意地將喝剩的花茶重新倒入茶壺中,大笑離去。
麗莎驚見此景,連聲道歉︰「小姐,我再去沏一壺。」
「不用了。」她跌坐回床榻,這個海心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難應付。
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忽然響起,她嚇了一跳,抓起手機,看見上面的號碼,暗暗地吁了一口氣,「喂。」
「醒了嗎?」他問道,平靜無波的聲音很難覺察他對她的關心。
「醒了。」她淡淡地應道。
「吃過中餐了嗎?」他又問。
「嗯--還沒。」
「我再過半個小時回去,如果妳願意等,我們可以一起用餐。」他還是維持平淡的口吻。
「呃。」為什麼她總覺得他們之間的對話似遠又似近?
「待會兒見。」他沒再多說就收線。
麗莎于是再次問道︰「小姐,我為妳準備了西式中餐。」
「浪哥喜歡吃什麼?」她突然問道。
麗莎怔了怔道︰「浪哥喜歡吃中國菜,尤其是清粥小菜。」
「那就麻煩妳去準備一下,三十分鐘後他會回來用餐。」
麗莎望著香隻,登時覺得她和浪哥好象夫妻!
他為她準備隻果花茶,她則為他傳喚午餐。這不是夫妻,是什麼?
對于這種認知,麗莎快樂地笑道︰「我馬上去準備,那妳的花茶……」
「待會兒再說吧,先為他準備。」她體貼地道。
麗莎更相信自己的直覺了,興匆匆地走出房間。
第八章
沙冽浪和香隻通完電話之後,並沒行直接返回老宅,而是走進一間列滿弟兄的大廳堂。
艷陽高照的正午,列于兩旁的弟兄從職務最小的部屬,到最親近他的保鑣--海森威與梅耶,另外還有三位僅次于他二人的護法級保鑣,全依序排列迎接他的到來。
當他坐上最前方的高背椅,馬上就有人遞上清涼的椰子汁。
他接過它,緩緩吸了一口,冷寂的目光似在眺望遠方,卻又像是瞥著近在咫尺的海森威與梅耶。整個大廳靜得只剩下偶爾啁啾的鳥鳴聲。
放回杯子後,他佣懶地說道︰「大黟可知道今天我為什麼召集你們到這兒?」
只見台階下方的眾弟兄異口同聲響應︰「屬下不知道。」
「梅耶你說。」他轉而瞥向這名忠心護主的伙伴。
「梅耶愚笨,不知道浪哥的想法。」梅耶雖然這麼響應,卻隱約知道沙冽浪想做什麼。
「阿威,那你說呢?」他繼而轉向海森威,雙目突地變得犀利詭譎。
海森威的心跳急速加快,覺得似乎即將大難臨頭,但仍力圖鎮定,「請浪哥原諒,阿威也不知你的想法。」
凜冽的雙瞳掃視全場,忽而露出詭異的笑,「天氣這麼熱,大伙將衣袖卷起來納涼吧!」
弟兄們不知道沙冽浪這麼做的原因何在,但慣于服從命令的屬下,全听令地卷起袖子,只有一個人的動作遲疑了一下。
「你不熱嗎?阿威。」沙冽浪就像只獵鷹,盯著海森威,人也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緩緩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