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叮當 第5頁

奇怪了,明明她的功夫算不錯,為什麼卻打不過這個小卒子哩?他看起來也不像什麼絕世高手呀!

一定是那些王八蛋跟她動手的時候,都沒有使出真功夫,害她以為自己天下無敵,才會這麼容易就吃了癟。

「好。」話聲一落,景澤遙手一揚寒光一閃,不知是什麼的東西切斷了繩子,又旋轉的飛回他手里。他將東西放入懷里,問道︰「劍呢?」

「不知道。」她很干脆的說︰「我沒誆你喔,我真的不知道。」

「叮當姑娘,我算是很有耐性的人。」他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可是不怎麼喜歡被耍,一旦被要我就會失去耐性,沒有耐性就沒有理性,沒有理性的人是非常、非常可怕的。」

「你威脅我?」她吐吐舌頭,「才不怕呢。」她迅速踢起地上的石子,朝著馬臀射去然後轉身開溜。

石子射到馬臀,馬匹一驚嚇到不管是狂奔還是亂眺,都會讓小卒子措手不及摔個半死,她就能趁亂開溜。

計劃用想的完美,用做的就有瑕疵了。

她一有動作,景澤遙一個鷂子翻身落地,馬匹吃痛長鳴著狂奔了出去,幾個起落之間,他已經來到了跑得並不快的叮當身後,一把就揪住了她的衣襟。

她在心里哀嚎著,轉過身時卻擠出了一臉的笑容,「這位大俠,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我一拿到三柄劍之後,就想試試看人家說青虹劍無堅不摧,新月無劍能敵,鴛鴦劍無人不懼的傳說是不是真的,所以就拿起青虹與新月劍來試試看。

「誰知道那些都是爛鐵,傳說都是騙人的啦,才互砍一下就斷了,我隨手就扔到山澗里去,也不知道流到哪去了。」

「你要我相信你毀了世間最好的三柄劍其中兩柄?」景澤遙一直是嘻嘻哈哈的,但此時听她這麼輕描淡寫的說著,似乎折損兩柄絕世名劍是吃飯喝水的小事似的,臉上不禁變色,認真了起來、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呀,這是真的嘛!」她聳聳肩,「說完了,我可以走了沒?」

「鴛鴦劍呢?」他擺明不相信她的話,不會有人大費周章進入祭劍台拿走絕世名劍之後,又因為毀損所以隨手扔了。

要做這些事要有目的的嘛,除非她的目的真的只是毀去劍而已。

「鴛鴦劍?」叮當靈活的眼楮轉了轉,「不曉得耶,應該還在朱大嬸那吧。」

「朱大嬸?」難道是幫凶?

「對呀,那天雨下得超大的,把我淋得全身發抖,肚子又餓得要死,我在山里轉了老半天都走不出去,還好遇著了去采野菜的朱大嬸,她人很好,讓我在她家過夜還請我吃飯,不過那飯難吃得要命,又硬又干咬得我牙都疼了,我只好將就著吃吃她兒子買回來的鮮魚。

「她兒子人還不錯喔,是砍柴的,剛好那天捆了柴下山去賣,才買了一條鮮魚回來,不然我鐵定會餓死,以前都不覺得魚好吃,這次……」

景澤遙听她羅唆了一堆,忍不住打斷她,「廢話不用提了,鴛鴦劍呢?」

「我在講啦,你要听我說完嘛。」她一臉不耐的說︰「你別老是打斷我,害我忘了說到哪,這下又要重頭說了。」

「你剛剛說到,以前都不覺得魚好吃……」再讓她重頭說一遍,他肯定會瘋掉。

叮當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炳哈咯咯的笑了起來,「你還真的相信呀?我又不是傻瓜,哪會那麼容易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我當然記得剛才說到哪里了呀,嘻嘻!我隨口說的你還當真,哼!」

「在我還沒掐死你之前,快點說!」他凶巴巴的吼她,還做出要掐她的動作來,「鴛鴦劍在哪里,你是怎麼進入刀冢的,又是如何從祭劍台上拿走三柄劍?我都要知道。」

「大膽,你敢凶我?!你想知道我就一定要說嗎?我偏不說!」她一跺腳,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反正說了你也不信。」

她為了謝謝朱大嬸的幫忙,把那柄鴛鴦劍送給她兒子砍柴去啦。

景澤遙盯著她,半響才說︰「沒錯,就算你說了我也不見得會信。」

「那我為什麼還要說,哼!」她驕傲的仰起頭來,「你求我,說不定我心情一好,什麼都告訴你,你愛這麼大聲的嚇唬人,我才不說咧。」

「沒關系,到名劍山莊還有一段路。」他拉起她手鐐中間的鏈子,「我很有耐心,可以慢慢問。」

「我不要去。」她把腳抵在地上,硬是不肯走,「那里一點都不好玩,我才不要再去。」

他用力的把她拉著走,「你沒得選擇,走吧,小犯人。托你的福,害我沒馬騎了。」腳呀腳,這可真是辛苦你了呀。

「這樣才公平,有什麼道理你騎馬我走路?」她跟他比力氣是穩輸的,于是只好不情不願的跟在他後面走。

「因為你是賊我是兵,難道你還奢望我請轎子來抬你?」他又是一拉,「走快點啦,天都要黑了。」

「你急就先走呀,我又沒有叫你等我。」臭小卒子、大爛人、莫名其妙的混蛋!她又沒做什麼壞事,了不起攔路打劫而已嘛。

又不是很嚴重的事,捕頭了不起呀,哼!

不過,換個角度想,她從來沒當過犯人耶,其實也滿刺激有趣的。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到牢里去玩一趟。

怎麼樣都比被宗政陌紅和司馬臨川逮回去來得強,況且這小卒子雖然很討人厭,可是身手倒是不錯的,也許可以替她擋擋那串討人厭的肉粽,讓她有機會開溜。

不錯不錯,叮當越想越高興,忍不住吃吃的笑了出來。

「瘋丫頭。」景澤遙回頭看了她一眼,投給她難以理解的目光。

犯了案被逮,到底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

「這是什麼?」叮當看著手里褐色的東西,難以置信的看著景澤遙居然在吃。

「這叫做窩窩頭,是小麥做的可以久放,重點是非常便宜,通常當做長途旅行時的干糧。」

「我知道。」神經病,她都出來半年多了,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問題是她怎麼能吃這種東西?「這跟石頭沒兩樣,我不要吃。」

這里又不是什麼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們是在一家熱鬧的客棧里耶。

到處都是飯菜的香氣,餓得她快死掉了,小卒子居然這麼狠,跟老板借個地方然後叫她吃干糧,真是有毛病。

老板沒把他趕出去也算是奇跡了。

她把窩窩頭往桌上一扔,居然還發出叩的一聲,她翻了翻白眼,「我的天哪!」居然這麼硬?

他的牙齒是什麼做的呀,怎麼有辦法咬得開哩?

「伙計!」她揮手把伙計叫來,除了瞎子以外,人人都看見了這嬌滴滴的姑娘,手上居然銬著手鏢呢。

于是大家開始議論了,店里四處都是壓低的交談聲。

「姑娘,什麼事呀?」伙計殷勤的跑了過來,不管江洋大盜還是梁上君子,生意都照做。

「你們店里最好的酒菜給我辦一桌來。」

「沒問題。」他看她穿著光鮮亮麗,掛滿了黃金鈴鐺,這生意怎麼算都不會吃虧,要是她付不出銀子來,一顆黃金鈴鐺就夠他吃一整年了。

「還有,我要一壺茉莉香片,別用井水泡,有沒有端午前後的初雨?」

伙計笑著說︰「姑娘,香片一向是宮里用的,比黃金還貴呢,小店怎麼會有?」

叮當皺眉道︰「那就不要啦。」

真是個小地方,怎麼會連香片都沒有?

出門在外最不方便的就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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