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過王鏢頭的水囊將手洗干淨後,笑著說︰一就說這里有強盜了,你們偏偏不信。嘻嘻!」
她解下兩人的腰帶將他們綁在一起,再將財物搜刮一空。
「要不是宗政和司馬那兩個王八蛋,我也不會這麼倒霉。」她啐了一口,拿起毫無知覺的王鏢頭手上的腰刀,還吹了一聲口哨,「這支破銅爛鐵挺重的,拿去當當看值多少錢。」
她現在身無分文,雖然有黃金打的鈴鐺,不過那是她的寶貝,不能花掉的,所以才會客串一下強盜,弄點盤纏繼續她的游歷。
她才不想那麼早被逮回去,她還沒有玩夠呢。
她邊走邊審視自己的收獲,發現一個精致的檀木盒里居然放著晶瑩剔透的水晶鈴鐺一串。
她大叫一聲,歡呼了起來,「太好了,真是天該我的!」
她的閨名叫做叮當,從小就愛各式各樣的鈴鐺,雖然水晶鈴鐺她有,但是卻都是很大的,不能配戴在身上,沒有這麼精致又小巧,適合戴在腕上的。
水晶鈴鐺發出的是清脆叮咚聲,相當悅耳動听,跟她的黃金鈴鐺聲相和,真是說不出的動人呀。
「真棒!」她借著月色蹦蹦跳跳的走著,「看樣子強盜可以常常當了。」
沒錢時搶別人的也不錯,要怪就怪他們自己太笨了。
說到笨,她突然停下了腳步,「馬……」
她干麼辛苦自己的腳,不騎那兩個笨蛋的馬離開哩?可惡,都已經走那麼遠了,況且她根本沒注意自己剛剛走的路線。
現在回去只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她會迷路,另一種是他們醒了而且掙月兌了腰帶,那她就倒大楣了。
唉,錯了就錯了,罵自己也沒用。
看樣子只能再搶一匹馬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呆瓜送馬來呀?
叮當一邊這麼想著一邊繼續往前走,天也漸漸的亮了。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叮當惡聲惡氣的說︰「還有買路馬。」
這把王鏢頭的腰刀還真不是普通的重,她用兩手拿著手都在抖了,可是還是要很辛苦的將它舉在半空中,以增加她的威勢。
扁天化日之下搶劫,她怕被人家認出來,成了通緝犯就麻煩了,所以拿出帕子來蒙住臉,只露出一雙靈活的眼楮。
「很重對不對,要不要休息一下?」景澤遙笑盈盈的微彎著腰跟她說話。
瞧這個搶匪手都在抖了,說個話也得喘上幾次,可見得是累了。
他都不知道這條路這麼不平安,昨天在茶店里听到威遠鏢局的王鏢頭失鏢,今天他就遇上了搶匪。
謗據描述應該是同一個人沒錯了。
女的,掛了滿身的鈴鐺。
「廢話少說,呼!」實在是太重了,叮當只好先將腰刀放下來,並拄著它休息一下,「快把馬跟錢都交出來,不然把你砍成八塊。」
「喔,怎麼砍?」他手上的鞭子一甩,刷的一聲抽向她的手背讓她吃痛放手,跟著手腕一抖鞭尾纏上了刀柄,回手一拉刀子順勢跳了上來,他握住刀柄笑咪咪的問︰「用這一把嗎?」
「很痛耶。」哇,都紅了、破皮了、滲血了,痛死人了。
「你搶我的刀干麼,快還來。」她擦著腰,凶巴巴的說︰「現在是我搶你,不是你搶我,有沒有搞清楚呀。」
這人怎麼搞的,笑嘻嘻的跟個傻瓜一樣,一般人遇上搶匪應該要害伯才對呀。
不過他剛剛那一手倒是不賴,騎在馬上還能用鞭子打人、搶東西,要是他能教她的話,她可以不計較他打傷她玉手的錯。
「你才要搞清楚,什麼樣的人千萬不能搶。」
要當強盜也得當個聰明的,就算沒有足夠的聰明才智,也要先搞清楚對方是誰才能下手。
就算笨到不知道要先研究搶誰,也該機靈一點,看苗頭下對就該先閃人。
蠢到不知道閃人的笨搶匪,都在牢里了。
她眨眨眼楮,好奇的問︰「什麼樣的人不能搶?」
他粲然一笑,「會把你抓去坐牢的人不能搶。」
第二章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叮當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你居然敢對我如此無禮,我一定要砍了你的腦袋。」
居然給她上了特制的手鐐,還在她脖子上套了繩子綁在馬後面走?
「你要我的腦袋干麼?」景澤遙笑道︰「擺著又不夠好看,就算想當凳子坐也不夠穩,當球踢又不見得滾得遠。」
他一點都不擔心她的威脅成真,她要真有本事也不會被他拉著走了。
「你快點放開我喔,待會我的幫手來了,你就倒大楣了。」她雖然生氣,但一點都不害怕的威脅他,「我給你機會,快來把我放開。」
她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她的幫手多得跟牛毛一樣,是她花心思甩掉他們的,要是讓他們知道這小卒子對她無禮,他就完蛋了。
「既然你對我這麼好,一直給我機會,我當然也要給你機會,讓你證明你除了偶爾當當強盜之外,跟名劍山莊的血案無關。」他倒騎著馬,躺在馬背上蹺著腳,看著湛藍的天空很悠閑的說。
沒想到將她蒙面的帖子一扯下來,居然是他找了大半個月的關鍵人物,害他還不大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
他雖有信心能破案,但是這消失的關鍵人物——叮當,卻一直沒有下落。
他拿朝廷的官俸,又是有名的黃金名捕之一,名氣一大有所求的人就多,他又是來者不拒型的人物,當然就四處辦事為民眼務,名劍山莊的事他不是不辦了,只是先緩一緩而已。
看樣子是時機到了,該上名劍山莊厘清案情。
「名劍山莊?」叮當一臉恍然大悟,「你說那個號稱有絕世名劍,可是其實只是幾把爛鐵而已的地方喔?」
「幾把爛鐵?呵呵!」要是被名絕听到了,不知道會不會氣得臉色發黑?「如果那幾把爛鐵是你拿走的,人會不會也是你殺的?」
他一逮住她,覺得她面熟得要命,拿出畫像比了半天,問她是不是叫叮當,她很老實的就說是,還罵畫師把她畫丑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是呀,也沒什麼好玩的。」她一楞,「什麼?殺人!」
叮當猛然停下腳步,可是馬還在走因此她便被拖著還絆了一跤,「喂,快停馬……」她面朝下的給拖著走,拚命的想站起來,跪在地上跟馬行走的方向相抗衡。
景澤遙拉住了韁繩,命馬停步探頭一看,忍不住笑道︰「嘖嘖,鼻子都磨破了,好可憐哪。」
她臉上又是灰又是土又是血的,伸手搗著磨破的鼻子和額頭,痛得眼淚盈了滿眶,「痛死了,快放開我啦,你這個小卒子!」
景澤遙坐起身來跨坐在馬背上,搖了搖食指,嚴肅而正經的說︰「我不是小卒子,我是捕頭。」
「都一樣啦。」她帶著鼻音罵道︰「快放開我,否則有你好受的。告訴你,姑女乃女乃我沒殺人,你別想混賴!」
「我只是問一問,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會殺人的。」他干脆盤褪坐在馬背上,展現優秀的平衡感,「你拿走的鴛鴦、青虹和新月劍呢?」
叮當本來想回答,轉念一想又覺得不甘心,嘟嘴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現在不告訴我也沒關系。」他對她一笑,「總有一天你會說的。」
他一向不求人,也不會威脅人,但他就是有辦法讓犯人吐實。
「你別把我像狗一樣的捆在馬後面走,我就告訴你那三柄爛劍怎麼了。」
這小卒子雖然裝做不關心的樣子,可是她一看就知道他其實很在意名劍山莊的爛劍,她當然要把握機會讓自己好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