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扭傷了腳,根本沒怎麼樣,居然有一群壯漢緊張兮兮的把她抬進美侖美奐的宮殿,又來了一大群的御醫爭相要看她的腳!
開什麼玩笑呀,她才不要讓這群臭男人看她的腳,幫她推拿呢。
御醫們又是求又是勸的,拜托她月兌下鞋襪給他們瞧瞧,卻都被她拒絕了,正僵持的時候,一群皇室成員都跑來了,弄得一屋子的人又是下跪又是磕頭,有趣極了。
「世羅,」金眉仙滿臉是笑,和藹的說︰「乖,給御醫瞧瞧你傷得怎麼樣了。」
鞋子一月兌,刺青一現,太子就是找了回來。
「我沒事呀,只是拐了一下,連腫都沒腫。」世羅垂下頭去,不大敢直視她,那天她擅闖皇宮時,曾跟她打了個照面,現在看起來她是沒認出她來。
要是待會給她認了出來,那可不大妙了,她鐵定從皇宮嬌客變刺客。
「我看我還是先走好了。」她看皇上和皇後的表情都怪怪的,一臉隨時會翻臉的樣子,「我得去找希恩,不是……我大哥,免得他擔心我。」
君芷衣使了個眼色,太監總管安公公便道︰「皇上有令,閑雜人等全部退下。」霎時一屋子的人走個精光。
世羅連忙舉步要走,金眉仙笑道︰「傻孩子,這閑雜人等並不包括你。」
不會吧?世羅在心里大叫,難道連這個公主也看上她了嗎?她沒有男人緣,怎麼女人緣這麼旺?「世羅,你放心吧,」君芷衣柔聲道︰「你哥哥奪得了武狀元頭餃,正在狀元樓上接受恭賀,待會就會進宮來謝恩了,你等會就能見著他。」
「這個哥哥,不會是你親生的哥哥吧?」君芷衣試探性的問。
「是呀,你怎麼知道?」
她這麼一說,皇帝夫妻相視而笑,同時將眼光放到她的腳上。
「希恩在狀元樓上呀,真好。」她還挺羨慕的呢。
可惜只取一名狀元,什麼探花榜眼的,通通沒份!
「沒關系,如果你喜歡的話,就請皇上也封你為狀元,這規矩是人定的,隨時可以改。」
「是呀,皇兄。」金眉仙也道,「狀元並列也是一樁美事。」
「不用那麼麻煩了吧?」世羅瞪大了眼,一臉的不可思議。
皇後和公主干麼老是對她獻殷勤呀?她是隨口說說的,怎麼可能為了她而更改規定?
「不怎麼麻煩。」金玄賓搖搖手,「擬一道旨就好了,不過在這之前,可否先讓朕看看你的傷勢?」哇……連皇上都這麼和善!沒弄錯吧!
「不用了啦,我都說我沒事了。」她雙手連搖,認真的重復,「真的。」她跳了幾跳,表示她的腳健康如昔,一點事都沒有。
「還是請你讓父王看一下吧。」一直帶著期盼看向她的太子道,「拜托你了。」
居然還用到「請」這個字!他們個個都陰陽怪氣的,尤其是這個太子,明明是個小美人,居然大家都叫她太子殿下,真是活見鬼了。
看樣子不讓他們看看她的腳,他們是不會罷休的。「好吧,不過我是真的沒事,看完了之後,我是不是就能出宮?」
「當然。」君芷衣滿懷期待的看她月兌下鞋襪,迫不及待的蹲下去抓起她的左腳,查看腳底有無刺青圖騰。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把世羅嚇了一跳,反射性的就是身子往後一仰,一個空翻便翻上了桌子,「你干麼?」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她已經看清楚她腳底白女敕光滑,別說是刺青,就連黑痣都沒有,忍不住眼眶一紅,失望的落下淚來。
「皇後,」金玄賓柔聲道︰「在右腳。」
「是了……」皇後一听,立刻破涕為笑,「好孩子,給我瞧瞧你的腳。」
「為什麼!」世羅生氣的問,「你們不是真的擔心我的傷,而是要看我的腳底?」這些人一定是瘋了,腳底板有什麼好看的?
金眉仙性急的說︰「你趕緊給我們瞧瞧吧,一個母親怎麼能夠再次承受失望的打擊?孩子,你就別折騰皇後了。」
「什麼跟什麼呀!」她不明所以的說,「這跟我的腳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君芷衣含淚道︰「你或許就是我失蹤十五年的兒子呀。」
「什麼?」她詫異得差點從桌上跌下來,「我是你的兒子?」她知道自己不應該笑啦,可是事情實在太離譜,她沒笑實在覺得對不起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呀!女兒裝成兒子就算了,連別人家的女兒都要當成自己家的兒子,莫非是想兒子想瘋了?
「可是皇後娘娘,我不可能是你兒子。」
大概是她笑得前俯後仰太夸張了,只見金玄賓微微的皺起眉,「許世羅,朕要你立刻將右腳的鞋襪除掉,這是命令。」
「如果我不肯呢?」
「不肯就是違抗君命,要斬。」他嚴肅的說,看著皇後淚眼汪汪的模樣,他就不舍,因此用權威逼迫她而不再跟她好聲商量。
「皇上,別這麼凶,當心嚇著了孩子。」
哇,難怪人家說伴君如伴虎,翻臉跟翻書一樣快,剛剛還笑咪咪,現在就要她腦袋了。
「好吧,可是皇上,如果我听你的話月兌鞋,你就不能再要我腦袋了。」
「那當然。」大概也察覺到世羅怕了自己,因此金玄賓特地放柔了語氣,還對她笑了一笑。
「真的嗎?」
「君無戲言。」
「那好。」于是她一坐在桌上,彎腰月兌了鞋襪,將腳放在凳子上。
所有的人都把焦點放在她腳底板上,首先是金眉仙驚呼一聲,跟著是假太子重重的嘆了口氣,君芷衣則是神情呆滯昏倒在金玄賓懷里。
「怎麼啦?」是她的腳太臭還是太丑,為什麼他們有這種反應?
看著爹爹的身影越走越遠,世羅不自覺的把許希恩的手越握越緊。
爹爹或許還不能習慣熱鬧,所以武狀元比試一結束,他便帶著食客們又趕回英雄莊。臨走前的那句多保重,對她而言就已經是一種付出了。她爹,還不善于表達,可是至少他在學習了。
不只是許迅火不習慣,就連世羅也覺得絡繹不絕登門的賀客讓人吃不消。
要不是這些上門的人個個不懷好意,都想幫希恩作媒的話,她早就先溜去別的地方玩了,才沒空听那些當爹的,夸贊自己的女兒多好,多適合當妻子。
看希恩若有所思的樣子,她眼里充滿同情,「希恩,你真的不失望,一點都不難過嗎?」
「說不會是騙人的,畢竟我也想知道自己從何而來,有些什麼樣的親人。」他老實的說,「不過還好,我還有你。」
當日他到英雄莊時穿的童衣和那封血書,居然叫一個蒙面人給奪走了。
義父在說的時候他真的很失望,但他並不怪任何人,也不想表現出自己的感受,而讓義父覺得愧對于他。
能將東西從義父手上奪走,那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輩,還好義父沒有受傷,否則他會更加過意不去。
只是關于他的身世之謎,又因為線索的被奪而顯得更加的神秘了。
「可是好奇怪喔!」世羅一臉不解,「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二師叔的話,他為什麼要搶走你的東西?」
昨晚爹爹在說的時候她就想不明白了。
爹爹說他和那個蒙面人交過兩次手,第一次就是在英雄莊,他為搶奪能證實希恩身世的血書時,第二次就是在京城,他以為他傷害了自己的那一次。
兩次的交手下來,他察覺到那人的武功跟他出自同源,若不是彭迅風的話,那就是他死去的師父又多收了一個弟子,可是他非常確定焰雪派第十二代傳人只有他和兩名師弟,絕無可能再有第四個人,所以那人一定是二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