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居然當我的面說風涼話,我先掐死你再說,」可惡,他竟然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簡直是故意炫耀。
手一轉,韓觀惡身手俐落地制伏他,將他手後壓住牆上一按。「名單呢?二哥,我趕火車。」
「你學過擒拿手?」他……太狡猾了,根本是個偽君子。
「學了幾年。」不太拿手,僅勝師父一籌。
挺嘔的韓習雨以肘一頂,指指帽子。「在里面,潛伏中央的臥底名冊。」
帽有兩層內里,一層布上寫著人名,一撕開便能一清二楚。
「謝了,我替蔣先生謝謝你!你幫了他一個大忙。」他也不負使命。
不客氣。他唇一勾,無聲的說道︰「對了,她呢?」
韓觀惡手一指,「喏,不就在那里。」
「哪里?人太多容易看走眼……咦,等等,那個背向弟妹的女孩是不是星兒?」頭發短短的,肢體語言十分夸張。
「星兒?」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惹禍精。
就在韓觀惡大步上前想分開兩人時,一件驚異的事發生了,讓兩兄弟同時怔住,愕然地難以接受眼前怪誕的一幕。
「你……你看到沒?」
「看到什麼?」一定是錯覺。
韓習雨結結巴巴的說︰「她……她消失了……」就像一陣光,倏地成空。
「你眼花了。」人不可能平空消失。
韓觀惡走向一生相守的摯愛身邊,執起她的手緊緊握住,沒有回頭地走進前往未來的車廂,讓自己的背影消失在繁華的上海市。
遠走的火車載走了一對相愛的有情人,驀然回神的韓習雨略帶落寞的嘆了一口氣,若說有人能在他心中留下一道虹彩,莫過于從不正眼瞧他的星兒。
不過想太多也沒有用,彩虹是留不住的,唯獨人民的福祉還在努力中,現在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大丈夫當有所為。
「龍隱。」
「誰?」倏地一回頭,他凌厲的雙眸忽然發直了,有些呆滯。
「果然是你。」他沒猜錯。
「大……大哥,你為什麼……」會在這里,不會他也有特殊身份吧!
「我是來送行的,跟著你身後。」他想知道兩個弟弟背著他在干什麼。
「呃,那個……你也有雙重身份?」別再打擊他了,他不想英年早逝。
「不,我只是唯利是圖的生意人,對賺錢比較感興趣。」他還是會繼續和日本人合作,他看好他們的遠景。
「喔。」還好,他嚇了一跳。
「不過,我們兄弟倆該好好聊一聊,最近我覺得自己好像不太認識你。」該算的帳,一條也跑不掉。
「可是……你不在乎老三可鄙的搶妻行為嗎?」他沒那麼寬宏大量吧。
韓習風冷笑的拎起他後領,「過幾天我一口氣娶十個、八個,看他怎麼搶。」
但他只要那一個呀!
被拖著走的風流二少根本沒機會開口,人像狗一樣招搖餅市,在被丟上回家的汽車前,他還想著似乎有什麼事忘了。
只見第七月台有個瘋女人對火車大喊——
「韓習雨,我恨你,你還我一雙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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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紐約市區的一座白色小教堂里,此際彌漫著幸福的結婚進行曲,聖壇前,一臉帶笑的韓觀惡深情凝望紅毯前的最愛,等著身著典雅白紗的她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突地,教堂外響起了巨大的踫撞聲,接著是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听起來像是出了車禍,一群觀禮的外國友人也忍不住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新娘子停住步伐,住後一看,韓觀惡頓時大感不妙了。
只見謝晚娘將手上的捧花一把塞給身旁的金發伴娘,手一撩裙擺就往門口沖去。
他頭痛的一呼,「小隻果,你上哪去?」
風琴伴奏聲突兀地停了,大伙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我去看看,紐約時報的總編會很高興有這則現場報導……不,我的意思是他也會感到很遺憾……」
語無倫次的話聲消失在門口,苦笑的韓觀惡轉頭跟神父交代了幾句話後,跟著步出教堂。
教堂外晴空朗朗,路中央兩輛對撞的黑頭車面目全非,掀起面紗的謝晚娘在圍觀的人群中,手中拿著不知打哪變來的筆紙,振筆疾書的訪問著目擊者。
「嗯嗯,你說……那個……凱迪拉克違規行駛對向車道,與迎面而來的別克對撞……哎呀,我的筆!」
謝晚娘看著凌空而飛的鋼筆,手底一空的頓感惶然。
來到美國一段時間了,她和韓觀惡其實早在中國的時候就舉行過中式婚禮,不過前陣子偶然間路過教堂看到美麗的新人儷影,她一時好奇的月兌口而出說不知披白紗和蓋紅頭巾感覺有什麼不同,被愛妻甚切的丈夫听到,于是便有了今天這場婚禮。
她目前任職紐約時報,還是實習記者,目標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獲得一個新聞工作者的最高殊榮——普立茲新聞獎。
至于讓她大傷腦筋的語言問題,則在韓觀惡的惡補下,進步神速到讓人懷疑她是天才。
「我說謝小姐,你忘了美麗的教堂里頭還有一個可憐的新郎在等著你說『Ido』,好讓你變成韓太大嗎?」
她笑了笑,突然踮起腳尖住韓觀惡臉上一吻,趁他驚訝萬分時順利從他手中拿回自己從不離身的萬寶龍鋼筆。
「我早就是韓太太了,在我五歲的時候。」
他搖搖頭,「你錯了,我說的是韓三太太。」
「去年九月在中國時就已經是了。」嘿,警察來了,她要過去打探消息。
「不,你還不是。」
「不是?」她詫異的分神看他一眼。
「今天是黛安娜小姐嫁給萊爾‧韓的婚禮。」入境要隨俗,跟著洋人取洋名,而她是他最風華絕代的月神。
謝晚娘失笑的翻個白眼,「我突然有種感覺,我好像會有參加不完的婚禮。」
「那不好嗎?做我一輩子的新娘。」
迷失在他電力狂送的深情雙眸里,她差點回不了神。「Ido……」
兩人情意繾綣的目光交纏,就在俯下頭的韓觀惡正要吻上愛人香甜的唇時,她卻殺風景的伸出手掩住他靠近的嘴。
「等等,要親等我跑完這則新聞再親。」
說完,也不等他有所反應,身一轉趕緊去看傷者情況,手上不停的記錄。
這就是他的妻子,一個為夢想勇往直前的率性小女人。
韓觀惡看著她忙碌的背影,臉上帶著笑,心底忖度著要送她一份新婚禮物,這回不是鑽石戒指,也非花園洋宅,而是一個小秘密。
他要告訴她,她一直想知道的為何他會成為她第一個讀者,還有那個美麗的午後他們在謝家的邂逅,今生的緣份就從那里開始。
掏出西裝里的懷表,開始有些不耐煩的他決定等夠了,上前去霸道的環住她的縴腰,附在她耳邊輕聲的說︰「你的丈夫等不及了,想把他的妻子搶回來。」
為報導剛寫下句點的謝晚娘回身甜甜一笑,「沒問題,我十分樂意當你搶來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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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
「甜心,你怎麼了?作惡夢了嗎?」瞧她哭得眼眶都紅了,叫人好生不舍。
「嗚……星兒……她……嗚……」她好難過,心像缺了一角。
「說仔細點,我听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我……我想星兒。」眼淚一抹,楚楚可憐的謝晚娘睜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瞅著他。
姓韓的男人當場臉全黑,咬牙切齒的重復她的話,「你想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