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色男人 第3頁

水深及腰,江天愛如香魚一般泅入,準確無誤的撈起鳥蛋大小的菱形晶石。

她仔細打量,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某個人佩帶在胸前……

這是一個墜飾,有瓖嵌的銀鉤,用以勾住繞頸的鏈子,只是如今銀鉤已月兌落,剩下圓形的環圈,鮮紅的寶石握在手中竟隱隱發冷,好似有一股很毛的寒氣鑽進掌心,令她差點月兌手甩出。

「咦!不會是鑽石吧?我听說鬼帽山隱藏豐富的礦脈,說不定是鑽石……」異想天開的奈莉兩眼發亮,幻想著能撿到鵝蛋大小的鑽石。

聞言,江天愛殘忍地潑下一桶冷水。「真有鑽石,人家早開采完了,哪輪得到你作白日夢。」

一說完,她順手將這顆水晶放入上衣口袋,貼近她心髒的位置。

也不知是駭人的傳說應驗了,還是她著了涼,有點感冒的跡象,她和奈莉回到營地的途中,老覺得後面有什麼跟著,可是頻頻回頭卻什麼也看不到,心頭籠罩著股不太踏實的感覺。

夜里,昏昏沉沉地,和女孩們共用一個帳篷的她忽然冷醒,星眸惺忪的微微睜開,她不懂明明睡在睡袋里,為何兩腳特別凍人,讓她瞬間冷透一身,直達休息中的大腦神經。

「呃」

那是什麼?

輕訝了一聲,不覺得害怕,一抹像人的影子投射在外帳篷的帆布上,身形很高,看得出是男人的肩寬,隨著營火漸歇的光亮搖晃不已。

原先她以為是保羅、約翰他們的惡作劇,想趁黑夜襲,但隨著黑影慢慢地變大,猶如水一般的滲入篷內,她了無睡意的美眸跟著睜大,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冷瞳。

說不上來的冷意蔓延開來,她真的很不喜歡泡在冰里,感到生氣,目光如炬地瞪著看不清長相的臉孔,陰寒的氣息讓她更加頭昏腦脹,怒由中生。

「你睡覺不睡覺干麼發出聲音?你要是害我睡眠不足,明日我鐵定讓你不好過。」口中嘟囔了兩句的西蘭發出不滿聲,她眼未張的翻過身,似乎睡得很熟的鼾聲輕揚,絲毫不受影響地大作春夢,抱著心形小枕直喊羅納德。

「我要你幫我。」幽暗的人影開了口,但口氣是充滿霸氣的狂妄。

挑起眉,坐直身的江天愛雙手互搓地斜睨,「你在跟我說話?」

「就是你,除了你還有人瞧見我嗎?」黑影的口氣不太客氣,充滿命令意味。

「吵醒其他人不就得了,相信他們會對你極感興趣,探索生與死的奧秘,這便是眾人千里迢迢來到鬼帽山的目的。」

找鬼。

而「他」,一道能穿防水布而入的影子,並屈膝坐在某人腳上不驚動其主人,毫無重量似的與她交談,不是鬼還能是什麼。

不驚慌也不恐懼的江天愛平靜的垂下眸,冷靜地思考「他」為什麼會找上她,在他們一行人當中,她絕對不是古道熱腸的那個人,甚至稍嫌冷情,病急亂投醫的笨蛋才會找上她。

望著身旁睡沒睡相,兩腳大張又打呼的奈莉,她處之泰然地搖搖頭,不認為有人……呃,有鬼能讓自己幫上什麼忙,原則上她寧可獨善其身,諸事莫理。

避閑事的人通常活不長,好人壞人的界線早已模糊不清,誰曉得今日的善舉不會是明日害人的幫凶,因果循環交給上蒼處理,她離成佛化仙的路途還十分遙遠。

「別在心里數落我,小丫頭,我認得你。」五官不明的黑影似在低笑,少了一絲狂佞。

「你知道我是誰?」不無驚訝地抬起眸,她想看清黑暗的影子。

「姬兒,某大學醫學系的高材生,上有一名發明狂的大哥,以及自戀狂的大姊,至于你本身則致力于與死人為伍的法醫路途邁進。」他對她了若指掌。

「你……你究竟是誰?」江天愛頓了一下,神色極為震驚。

沒錯,惰性堅強的她之所以就讀醫學系為的並非高薪,受人尊敬的忙碌職業—醫師,而是因為懶得出社會必須與人交際應酬,破壞她享受寧靜的樂趣,因此定下目標,以法醫為未來工作。

一來,不會有人常來打擾她,二來,不用擔心「同事」找她麻煩,死人是最安靜的同伴,任人開膛破肚也不會跳起來喊痛。

「你見過我。」在一年前。

「我見過你?」她思索著媲美電腦的記憶,試圖找出有關「他」的影像。

「而且我一直看著你。」看著她,竟成他打發無聊時光的唯一樂趣。

一開始,只覺得這個太過老成的小女孩很有意思,小小年紀卻有超齡的表現,像個小老太婆般操勞家中不肖的兄姊,洞悉力驚人得不符合她該有的年齡。

不爭不吵,不愛撒嬌,沒有活潑的少女氣息,除了冷笑,少見她開懷地展開笑顏,沉穩到近乎毫無趣味的生活叫人咋舌。

是一種自虐性的樂趣吧!越是遠距離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他的心沉淪得越快,仿佛兩人的世界連在一起,並無黑夜與白晝之分。

他沒想到兩人會在這種偏僻的山區再度相遇,她甚至將他從冰冷的溪水底解救起來,兩人的命運將從此「面化」的交纏在一起。

「你……看著我……」她困擾地想著,他從何處看她?

「精靈城堡」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隨意進出,未經邀請,堡內的「寄生物」便會先一步驅離,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不速之客嚇得落荒而逃,不敢再踏入堡中一步。

包何況城堡外圍還有「迷霧森林」,光是應付撲朔迷離的濃霧就足以令人心生畏怯,他怎麼可能穿過重重迷障,一窺她的日常作息?

除非對方有千里眼兼能透視,不然家里的桌子椅子、花瓶碗盤早知會她外人入侵,讓她預做防備。

「江天愛,江家的小女兒,聰明如你,還猜不出我是誰嗎?」他伸出手,撫向她的水女敕粉頰。

微微一側的江天愛避開他異常冰冷的指尖,美目微凝。「走開,我不想認識你。」

「你沒得選擇,寶貝,從我們相遇的那一天起,你我的命運便無法分開。」他愉悅的發笑。

「我不相信命運,我只相信自己。」她堅定的說道。

「是嗎?」他低低的笑聲,像是一條無法掙月兌的冰索緊緊束縛著她。

黑暗中的影子慢慢的浮現出一張刀鑿的冷硬臉孔,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注視著她。

「是你?!」

第二章

「……在暗黑的星空下,兩條赤果的身影激烈著交纏著,他捧起她雪白雙峰用唇膜拜,她嬌吟著呼吸急促,擺動著嬌不勝羞的螓首,似歡愉、似痛苦地承受來自天堂與地獄雙重折磨,泣喊著,‘不要……不要……不要……停……’」

沒听見、沒听見,什麼聲音都沒听見,她現在是個耳疾患者,沒听見任何來自幽冥空間的噪音,這份人工心髒替代報告得趕出來,無暇分心。

正低頭寫作業的江天愛打掉飄浮耳際的西洋羅曼史,書皮上性感的巨乳美女噘著嘴,半果玉體環抱著健壯的獨眼海盜。

「……板凳寬,扁擔長,扁擔沒有板凳寬,板凳沒有扁擔長,扁擔要綁在板凳上,板凳不讓扁擔綁在板凳上,扁擔偏要扁擔綁在板凳上……」

俏皮,連繞口令都用上了,他不累嗎?

力求平靜的江天愛揮刀向雜草,嚇得活過三世紀的老榆樹連忙縮腿,根藏泥土里立得直挺挺地,深恐雜草未除先傷得樹身傷痕累累。

「……東風融雪水明沙,爛漫芳菲滿天涯,艷麗茂美枝強勁,對此行人不憶家。來,猜一種植物,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不難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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