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懂?」西門彥廷望向妻子,冷漠的眼神添進一絲柔情。
「你們練武的人不是最在乎那些內力武功的嗎?為什麼北堂不想恢復呢?」
「北堂不是不想恢復,那只是他的一個計謀。」
「計謀?他要對付唐姑娘嗎?」
「沒錯,他是要‘對付’唐可可。」東方休閻笑道。
「嗄?為什麼?」傅巧盈更疑惑了。
「西門,這為什麼還是留給你解釋吧!我們夫妻倆要回客棧睡覺了。」東方休閻暖昧的說,緊接著便攬著駱冷冷飛身離去。
「彥廷,」傅巧盈輕喚,臉頰染上兩朵紅雲。「你不用解釋了啦!我知道你們指的,對付,是什麼意思了。」
西門彥廷訝異的揚眉,看見她臉頰上的嫣紅時,露出一抹邪笑。
他故意低頭在她耳邊低哺,「真的不要我解釋的清楚一點?」
熱氣吹拂在她敏感的耳上,讓她的臉更燙了,連心跳都失了速。
「你要像上次那樣‘解釋’嗎?」「你說呢?」西門彥廷一笑,抱起傅巧盈飛身回轉客棧。
***
是她害了他。
偏頭望向沉睡的北堂顓頊,唐可可心中萬分酸楚。
如果他不是她的命定之人,那為什麼自己的心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復活了?如果他是她的命定之人,又為什麼他因為要破她的身而命在旦夕?就像她的前兩任夫婿般。
或者……這無關命定與否,她就是……凡是只要接近她的男人就不會有好下場,只因為她是天女轉世,老天硬是要她歸天……
嘲諷的低笑,呵,天女,從得知這件事開始,她頭一次對自己這層天女轉世的身份感到怨恨。「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唐可可語帶哽咽。專注的凝望著他的臉,像要將他刻劃人心版……
嗯?唐可可微微一愣,旋即更認真的審視著他,他的臉色怎麼變得像往常一樣紅潤,一點也不像中了毒又受了內傷、命在旦夕的人?!疑惑的種子開始發芽,她立即把他的脈,結果讓她忍不住蹙了眉。
他根本沒中毒,也沒有失去內力,他竟敢騙她……
等一下,之前他的確是中了毒,內傷也頗重,她並沒有弄錯,可是為什麼現在卻不僅解了毒,內傷也復原了?
難道他有解藥?只有這個可能,要不然如何解釋?
也許他只是沒來得及告訴她,不是故意要欺騙她,她不該這麼早下定論,等他醒來,一定會讓她知道的
***
直到快午時,北堂顓頊才醒了過來。
望著棲身的山洞,老天,難怪他覺得全身酸痛,原來他在凹凸不平的地上睡了整個晚上……加早上。
唐可可人呢?該不會拋棄他這「命在旦夕」的人在這山洞里自生自滅吧?
鼻間聞到一股烤肉香,嘴角露出一抹自負的笑。以他的魅力,怎麼可能會有女人拋棄他呢?
起身走出山洞外,便看到唐可可盤腿坐在地上,她的身前不就是只放在火堆上烤得香噴噴的野雁嗎?
「你覺得怎樣?」唐可可聞聲回頭,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便又轉頭照顧她的烤肉。
「暫時死不了。」北堂顓頊佯裝虛弱,催起內力壓抑住血液流動的速度,讓自己的臉色變得蒼白……咦?內力?他的內力恢復了?!懊死的駱冷冷,竟然唬弄他!
「哦?」唐可可眼神閃過一絲冷光。「等到了鎮上,也許能找到較大間的藥鋪。」
「不用了,可可。」北堂顓頊坐到她身邊,聲音低沉緩慢。
唐可可又望了他一眼,心里有些釋然,瞧,他要告訴她真相了,他並不打算欺騙她……
「我說過與其變成廢人,我寧願把握這段時光,然後無憾的迎接死亡。」
眼底冷光轉炙,唐可可垂下眼。他欺騙她!
好啊!北堂,你竟敢耍我!
「怎麼了?可可?」北堂顓頊關心地問。
「沒什麼;我只是……難過。」唐可可勉強自己不要沖動,她一定會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但不是現在。
「你在為我難過?呵,可可,你說你不懂感情,但是我卻不以為然,我所見的你,卻是感情豐富的。」「那是因為對象是你。」唐可可直言不諱。
「意思就是……你只對我有感情嘍?」北堂顓頊調侃地道。
唐可可突然抬起頭來認真的望著他,那眼神讓北堂顓頊吊兒郎當的表情漸漸凝住。
「沒錯,我只對你有感情。」
心跳霎時變得紊亂,北堂顓頊驚愕的回視她,老天,為什麼他的心會因為她一句話而失去控制?
懊死的!難道真被東方那張烏鴉嘴給說中,他「寡婦殺手」的名號將終結在她手上?這麼簡單?只花了短短三天的時間?!
「你怎麼了?很難受嗎?」唐可可靠近他,一雙水眸瞅著他。
北堂顓頊回過神來,一驚向後跌去。
噗地一聲,唐可可忍不住失笑,他的樣子真的是有點蠢。
北堂顓頊尷尬的一抹臉,坐起身。「這麼好笑?」
「還好。」唐可可連忙止住笑。「你在想什麼?好像被我嚇到了,我長得有這麼嚇人嗎?還是因為你的身體太虛弱,無法久坐?」
「哦,我想可能是後者吧,我覺得渾身的力量像是完全都消失了般……」
「把它喝下。」唐可可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碗,里頭還裝著黑漆漆的藥汁。
「這是……」北堂頗頊又是一驚,謹慎的望著那不明物體。」
「這是能暫時壓抑毒性發作的草藥,也能治療你的內傷,喝下之後就能像普通人一樣做些普通的事,至少在你最後的這段時間不會這麼虛弱。」唐可可認真的說,這碗藥可是她今晨到鎮上藥鋪買了五斤的黃連,借了他們的工具熬制成汁,裝進壺里帶回來的,她要讓他一天喝一碗黃連汁 罷狻??北碧抿鎘淘耐?拍且┬? br />
「就當是讓我安心,我真的不忍見你這麼痛苦的模樣,這會讓我的心充滿愧疚,因為我知道你會變成這樣都是我害的,我……」唐可可說得泫然欲泣。
「好,我喝!」北堂頗頊不忍,毅然決然的接過碗就口,藥汁一人口,他就差點吐了出來,老天,這根本苦得像黃連一般……
垂著頭的唐可可嘴角勾勒出一抹狡笑,北堂顓頊沒有發現。
***
唐可可的生活,向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兩次出嫁離開過唐門之外,這近二十年來她算是足不出戶的,和北堂顓頊的「私奔」,可以算是她第一次見到外頭的世界。
這里是一個小鎮,望著四周熱鬧的景象,雖然她清晨到過一趟,不過那時還沒這麼熱鬧。
「他們在做什麼?」唐可可指著一群人圍觀的地方。
北堂顓頊側耳傾听,听聞一陣鑼鼓響與吆喝聲。
「可能是雜耍的或江湖賣藝的,有興趣嗎?」北堂顓頊了解的笑問。
「你沒問題嗎?身體還受得住嗎?」唐可可故意問。
「你的藥效用很好,我覺得還撐得住。」
還騙!哼!
「那就好,我想看。」唐可可點頭,兩只腳已經迫不及待的往那群人走去。
北堂顓頊搖頭嘆笑的跟在她後頭,兩人一起擠進人群中,來到最前頭。
看了一會兒,唐可可突然道︰「厲害,真是厲害,真應該好好的為他們鼓掌。」
北堂顓頊有點訝異的看著她,有這麼好嗎?
依他的眼光看來,這兩個江湖賣藝的人手腳功夫平平,與以往他看過的同行相比,他們顯然差多了。
「……可可?你認為他們很厲害?」北堂顓頊低聲的靠在她耳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