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杯娘子 第17頁

「關公子,我既已成為金洛風的妻子,他就無權將我拒于門外,在他還沒回來之前,風軒是屬于我的,我住在這里,他不讓我進門根本說不過去。」

「不,連負責伺候他的下人,沒有得到命令都不能隨意進入,甚至是金夫人和金太夫人,沒有他的答允,都不例外放行。」

「那又如何?」童雲根本不把這當一回事。

「那又如何?」關書彤不敢相信的重復,這童何時變得這麼遲鈍了?他都說得那麼清楚,她還說那又如何?該不會因為寒濤死了,她受到太大的打擊,腦子不靈光了吧?

「沒錯,那又如何。」童雲又說了一次,覺得有些好笑,關書彤何時變成鸚鵡了?

「意思就是說連金太夫人都未能享有特權,你就不要違抗他的意思了。」

「我不是任何人,我是他的妻子,是他們金家為他拐騙來的妻子。關公子,念你曾和寒濤出生入死過,我不想為難你,如果要我離開,可以,叫金洛風親自出來對我說。」

「你這不是為難我,是在為難洛風,他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認為他還有力氣出來攆你離開嗎?」關書彤十分佩服她。

「我可不敢確定。」童雲懷疑的望著他。他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

「童姑娘為何這樣看著關某?」「你們說謊。」童雲突然說。

必書彤心中一驚。

「童姑娘的意思關某不懂。」他力持鎮定。他不相信童雲當真如此聰明,就在廳門口看這麼一眼,就能看穿他們的騙局。

「不懂?沒關系,反正不急,我會慢慢讓你們露出馬腳的。」童雲看著他,緩緩的說。

「童姑娘……」「關公子。」童雲打斷他。

「呃?」關書彤開始在心里咒罵金洛風,干什麼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給他。

「關公子,童雲有一事請教。」她突然嚴肅的道。

「童姑娘請說。」他全身進入備戰狀態,不知道她又想問什麼了。

「請問,這幾天……可有寒濤的消息?」童雲企盼的看著他。

「童姑娘……」關書彤默然,他萬萬沒想到她要問的是這個問題。

童雲看到他的表情就懂了,黯然的低下頭。「我知道了。」

「童姑娘,寒濤不可能生還了。」關書彤想勸她。

「不,我一直認定他只是行蹤不明,他還活著,活在某一個地方,只是目前無法和我聯系罷了,他要我等他,斷不可能食言的。」她認真的說。

「童姑娘,你這樣子讓寒濤怎能安心?」他為她心疼,這樣的女子,如果緣分系在他身上,他也會像洛風一樣愛慘她的。

「我就是不讓他安心,讓他就算在地獄,也要爬回來找我!」

「童姑娘……」現在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關公子,請讓路吧,我要回房了。」童雲緩緩的說。

「哦,對不起。」關書彤傻愣愣的讓開,看著她踏進風軒,然後為時已晚的發現自己的任務竟然失敗了!

唉!這童雲,他真的佩服得緊。他跟在她後面進入風軒。不知道他們兩個能不能及時反應過來,可別穿幫了才好啊!

踏進臥房,童雲就見到司徒庭正坐在金洛風面前。

听到開門聲,兩人一同轉了過來。

「童姑娘?!」司徒庭意外的喊。「書彤沒有在外面嗎?」

「有,不過,‘他’無權阻止我回自己的住處。」童雲指著躺在床上的人。

「女子出嫁從夫,我說的話,你為何反抗?」金洛風緩緩的說,聲音還是很虛弱,但已不像在大廳時那般像隨時要斷氣一般。

「女子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那我想請問你,等你死了之後,我該從誰?」童雲大膽的問。

包括剛從門外進來的關書彤,三個男人都震驚的看著她。她知道自己講這種話非常的不對,但是她肯定,在他們的眼中除了驚訝之外,沒有一絲絲的不悅,甚至,她在金洛風那雙一點也不像是病人的眼楮里看到些微笑意。

「童姑娘,你不該說出這種話的。」司徒庭首先恢復過來,想到應該有人訓斥一下這個大膽的女人才算正常,所以立刻開口。

「是你們要提女子三從四德的,好像女人就只能從父、從夫、從子,從父、從夫還勉強說得通,從子?自己生的兒子沒來好好的孝順我,還要我去從他?這說得過去嗎?喔,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請勿見怪。好,現在言歸正傳,既然你們要談三從,那我剛剛的問題是很重要的,不是嗎?」

「你是要我給你一個孩子嗎?」金洛風開口。

這次他的聲音比剛剛又更有精神了,讓她差點以為她听到的是……寒濤的聲音。

童雲仔細的看著他,先前為什麼沒發現金洛風長得和寒濤有點相似?尤其是那雙眼楮,看著看著,她幾乎忍不住叫出寒濤的名字來。

「你能嗎?」听說他得的是花柳病,而且已經病入膏肓,根本不可能。

「很抱歉,有心無力了。」金洛風嘲諷的說,他暗暗提醒自己注意現在所扮演的角色,只是看到她近在眼前,還是偶爾會忘記自己是誰。

「所以說,你死了之後,我該從誰?」童雲又問。

「你似乎巴不得我快點死,是不是?」金洛風看著她。

「絕無此意,不過你活著也沒意思,不是嗎?」她語不驚人死不休。

「童姑娘,你愈說愈離譜了!」司徒庭再次出聲,他可不能像那個書僮一樣,只會在一旁興味盎然的看好戲,那會讓童雲起疑的。

「螻蟻尚且偷生。」金洛風冷靜的說。他真想看看她到底還會說出什麼話來,眼前的她,又展現出另一種個性了,和她在一起真的不會無聊,隨時讓人有新發現。

「意思就是好死不如歹活,你想苟延殘喘的多活些時日。」

「童雲,為什麼你說話總要夾槍帶棍的,我是你的丈夫吧?」

「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我是進了金家門,是金家的媳婦,至于是不是你的妻子,那就有待商榷了,畢竟我們沒有拜堂成親。」

「你是在怪我嗎?」金洛風挑眉。童雲望著他許久,然後輕聲的說︰「我是在怪你。」她忍不住眼中含淚。

「童雲?」金洛風坐了起來,他千算萬算,就是想不到她會對金洛風流淚。

「你認為我不該怪你嗎?」童雲泛著淚光的眼直勾勾的望著他。

金洛風發現,她泫然欲泣的模樣對他的殺傷力比流淚還大。

「你是該怪我。」他黯然的低語。「你自己也這麼認為,是不是,那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童雲哀傷的問。

金洛風一震!她為什麼這麼說?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童雲,我做了什麼?」金洛風試探的問。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會不知道嗎?那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童雲……」面對她的咄咄逼人,三個男人似乎都只能無奈的叫著她的名字。

「金洛風,你錯在不該欺騙我。」童雲冷冷的說。

她發現了他的身份?她真的發現了!

金洛風望向司徒庭和關書彤,只見他們兩人也有相同的驚疑。

「童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金洛風的話因看到童雲突然接近他而戛然停止。

她站在床前,毫無預警的抓起他的手,為他把脈。

「童雲,你做什麼?」金洛風疑惑的問。不一會兒,她甩下他的手。

「我猜得沒錯,真的被我猜中了!」「童雲,你懂醫術?」司徒庭看出來了。

童雲朗聲宣布,「沒錯,我懂醫術。而你,金洛風,根本沒病!」

「天啊!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懂?」關書彤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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