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哥自己讀書少,混黑道,最喜歡什麼?喜歡人家夸他有學問,養的孩子個個成龍成鳳。
越汶嬙一說到他女兒拿博士,蚊子哥全身輕飄飄的,笑得嘴巴都合不攏。
「你說得對,我還要看女兒長大呢!炳哈,我這就去買傘。」說著,他鑽進隔壁的便利商店。
「再見。」越汶嬙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整個人像受霜的茄子,軟了。
垂著肩膀、拖著腳步,她踱回座位上,拿起桌上的啤酒就開始喝,一整罐都喝完了,她怔忡地看著空酒罐發呆。
周凜揚手,讓老板再送半打啤酒過來,然後,他抽走她手中的空罐,替她開了一罐新的塞給她。
越汶嬙不說話,只是喝著酒。
周凜也不打擾她,靜靜地看著她喝,她一喝完,他就替她換一罐新的。
她的酒量很好,很難喝醉。但今天,她特別想醉,放空腦袋,讓酒精蝕盡理智。
她喝完半打,周凜又替她叫來半打。足足灌了十五罐啤酒以後,她身子軟軟地癱在桌上。
周凜叫來老板結完帳,扶著她走出面店。「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她還是沒說話,兩手抓著他的衣服,聞著他迷人的味道,心痛得好像有人拿刀割著自己。
她恨爺爺留下龐大債務給她,她恨法官不明事理,總是判她輸,她恨自己白痴,應該先想辦法辦了家人的喪事,而不是一股腦兒地打官司,只想掙回自己的權利,最後卻讓自己輸得更多。
她恨世間所有不平事,但她更恨今晚被周凜看到的—切。
在她心里,他是不同的,她希望他看到她的真、她的誠、她的美好,而非虛假。
她想常常跟他到面店吃碗面,喝點小酒,絕不去法國餐廳,因為面店的消費她才負擔得起,過些日子,她手頭寬裕一點,她會回請他。他們可以站在一個很平等的立場上交朋友。
雖然她很窮,他很有錢,但朋友還是可以做的,不是嗎?
可是經過蚊子哥這件事,他會怎麼看她?是瞧不起她?還是以為她的接近是別有用心?
他們之間,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她縮在他的臂彎里,不停顫抖。
周凜模著她細致的臉頰,柔軟的觸感中,透著一股溫熱,直入他心里,有什麼東西震動了下,他的胸膛里涌起一股憐意,輕輕地,將她抱入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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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汶嬙的神智在一片霧海中飄蕩,下意識地,她尋找一方安全的溫暖。
很快地,她找到了,弓起身子,整個人偎過去。
下一刻,她發現有人非常溫柔地撫模她的頭發。
她舒服地嚶嚀一聲,身子更往溫暖處窩。
然後,一個低沉的笑聲在她頭頂響起。
好耳熟啊,好像……周凜?!
她霍地睜大眼,入目是一片金黃、璀璨,華貴得像一座宮殿。
這是什麼地方?然後,她看到一個大型的按摩浴白,就在一大片霧蒙蒙的毛玻璃後面。
她知道了,這里是賓館。
但她怎麼會在賓館里?而眼前……她伸手,模上一堵肉牆,結實又有彈性。她咽了咽口水。
肉牆瞬間僵直,一個粗重的喘息聲回蕩在房里。
「你這是在誘惑我嗎?」周凜的喉間竄出一個沙啞又危險的聲音。
「啊!」她愣了一下,趕緊收手,整個人縮得像一顆球。「我們……你……為什麼在這里?」
「你喝醉了,我說要送你回家,你不說話,只拉著我的手站在面店外。雨把我們兩個都打濕了,然後你睡著了,我只好帶你到賓館,讓你睡得更舒服點。」他只字不提蚊子哥的事。
她滿心感動。會被那種細如飛絮的雨打濕,可以想見他們在面店外站了多久,他沒有撇下她,就這麼陪著她,照顧她。
除了已逝的親人,她從沒遇過這樣體貼的人了。
「謝謝。」她語聲里有幾分哽咽。
「我把你帶進賓館,剝光衣服,相擁而眠,你跟我道謝?不怕我把你吃干抹淨?」他話里帶笑。
「是你說的,我們淋濕了,那……月兌衣服也很正常啊!總不能穿著濕衣眼睡覺。至于那個……我們……如果那個了,我會沒感覺嗎?」何況她也沒有醉得那麼死。她的沉睡只有一半是酒精造成,另一半是長期累積的壓力和疲勞過度。
「剛才沒發生的事不代表等一下不會發生喔。」他調侃道。
她咕咕噥噥。「發生就發生,我……」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像蚊子叫。「我還巴不得呢……」
他的手指彈琴一樣滑過她赤果的背部肌膚,引來她一陣輕顫。
「這樣子好像我在佔你便宜,不過……」他確實為她動心,不是玩玩,有了情意,這便是兩情相悅。
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看見她酡紅的嬌顏艷如桃花。
真難想像,眼前嬌麗的女子和不久前在面店,對著高利貸神態慈和、笑若彌勒的人是同一個。
但他不討厭她判若兩人的面孔,他自己在家里,和在公司,態度也不一樣。
他也不在乎她跟蚊子哥的關系,他喜歡的是她這個人,不是那些外在條件。
他低頭,吻上她柔軟的唇。一絲電流竄過,他體內燃起了一把火,忍不住把她擁得更緊。
她柔軟的身子貼著他,兩只手環著他的脖子,十指纏繞他的黑發。
她的主動讓兩人的吻更加深入,他的舌頭逗得她的呼吸和心跳迅速失控。
她喘息著,緊繃的身體一點一點松軟。她的長腿與他交纏,身體無意識地弓向他。
「嗯……」她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聲音就這麼自然地流泄出來。
他的唇移向她的臉頰、耳垂,再下移到鎖骨,微微用力一吸。
「啊!」她嬌呼,雪女敕的肌膚上開出一朵紅花。
他的身體熱得發顫,情不自禁又用力吻了一下。
「汶嬙,小汶……」他輕喚著她的名。
「凜……」她抱緊他,手指忍不住掐入他的背。
他的手沿著光滑的背,來到挺翹的臀部,輕捏一下,她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啊……」她仰起螓首,狂亂低呼,覺得無法呼吸。
她,很為他情動。
他低頭,吮住她的下唇,然後張嘴覆住她,和她深深地纏吻。
她情不自禁張開雙臂,纏住他的腰桿,方便他的進入。
他的身體覆上她的,和她緊緊貼合,密不可分。
隨著他的律動,甜如蜜糖的申吟不斷地自唇間竄出。
「啊,凜……」
她眼角滾出一滴淚,隨即,被他推送著,攀上了的最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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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周凜按下手表的鬧鈴,睜開眼,看見一雙黑亮的眸。是越汶嬙。
「醒了?餓不餓?」他低頭,給她一個早安吻。
她羞得整個人像燙熟的蝦子。
「現在害羞太晚了,昨晚已經什麼都看光了。」他點著她的鼻尖說。
「我……」她兩手掩住臉,好小聲好小聲地說︰「我昨晚太緊張了,沒有仔細看。」語氣無比後悔。
他發出一陣低沉的笑。
「你你你——」她說的是真的,不是開玩笑。
「要不要再給你一個機會看清楚?」他咬著她的耳朵說。
她立刻點頭。「好啊!」
他卻突然放開她,嘆了口氣。「不過要上班了,下次吧!」
壞人!她哀怨地望著他。不過,「下次」兩個字在她腦海里爆炸。
他還要見她?他不介意她與黑道份子糾纏不清?他是想跟她維持長久的關系嗎?
「你……」她手指輕輕戳著他的胸膛。「下次之後,會下會有下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