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錯了,清清,剛才我並沒有坐上去,我是用趴的。我不會把全身的體重都放在小汶身上,這樣會弄傷她。」周凜居然很認真地跟清清解釋起來。
「夠了。」越汶嬙有種快抓狂的感覺。「你們是當我死了嗎?!在我面前討論這——」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解釋,只好說︰「全給我閉嘴!清清,下來。」
「姊姊別生氣,清清不敢了。」清清含著淚爬下來坐好。
越汶嬙哼哼吱吱地扶著腰,在周凜的幫助下坐起身,也痛得出了一身汗。
「今天的事誰也不準再說,听見沒有?」她的臉都丟光了。
周凜湊近她耳畔,輕聲說道︰「不說可以,下次你得彌補我。」
越汶嬙瞠大眼。他幾時變得這麼?記憶中,她對他的迷戀比較多,常常一見到他,眼底的愛心就四處飛。他則冷靜自持,哪怕處在高峰,也有閑情逸致逗她。
但現在,他們的角色似乎顛倒過來了。
周凜拉住她的手,輕聲說︰「我愛你,自然為你神魂顛倒。」
轟地,越汶嬙的臉又燒起來了。
周凜吻了她臉頰一下,才對清清道︰「風叔去世了,你必須在家里幫忙,應付來訪的客人。」她畢竟是秦皇食品創辦人的血脈,意義重大。她可以不做任何決策,但只要有她在,一些居心叵測的人,便不敢太放肆。
「不要,那些人討厭,清清要跟姊姊在一起。」清清緊緊拉住越汶嬙的手。
周凜看著越汶嬙。「不然小汶,你先跟我回去,照顧清清幾天,等風叔出殯,我再重新請看護,如何?」
「好啊!」反正她也滿喜歡清清的,大人的軀殼里藏苦一個純潔的靈魂,不虛偽、不狡詐,很容易相處。「清清,我陪你回家好不好?」
「耶!」清清捧著越汶嬙的臉亂親。
兩個人親親熱熱的,連周凜看了都吃味。女朋友被佔了,而妹妹……他待清清也不錯啊,為什麼清清從小討厭他?他沒人緣嗎?想不透。
第八章
今天是周風豈出殯的日子,周凜從早就忙,忙得腳不沾地。
喪禮倒是小事,但應付周家的親戚、股東和記者們詢問秦皇接下來的發展就麻煩了。
大家都想知道誰會接周風豈的位置,每個人都想在這關頭多爭一點權和利。周凜有種悲哀的感覺,周風豈已經被徹底遺忘了。
「人啊,一死萬事空,還爭什麼?」他嘆息著回到家,上樓,先去探望周清清。
房門打開,里頭昏昏暗暗的,他等了一下,眼楮適應黑暗後,看見房里一片狼藉。
「怎麼了?第三次世界大戰?」他走進臥房,一邊撿拾滿地的圖畫紙、色筆、洋女圭女圭,還有乳液、精華霜等試用品。
玩具一定是周清清的,保養品則是越汶嬙的杰作。
他走到床邊,果然看見她們——見鬼了!她們兩人臉上涂得一片漆黑,是在干什麼?
他認出越汶嬙的臉,手指在上頭踫了踫,干干的,有彈性,放在鼻間一聞,漾著淡淡芳香。是面膜。
周凜一靠近,早與周公下棋,殺得難分難解的越汶嬙立刻將棋盤翻了,口里呢喃著他的名字。「凜、凜……」她的身體自動往他的方向挪。
好香啊!是會讓她神魂顛倒的迷人香氣,全世界只有周凜身上有。
她蹭呀蹭地靠近他的手掌,臉頰在上頭摩挲著。他的手掌好似帶著細微電流,電得她體軟骨酥。
周凜看她小狽般的模樣,忍不住好笑。「今天玩得開心嗎?」
「唔……嗯!」她的雙手纏住他的手臂。
「你要繼續睡,還是陪我吃個宵夜?」他低頭想親她,卻發現沒有「下嘴」的地方。面膜糊得太密實了,只露出雙眼和嘴巴,他嘴親下去,一定會吃到面膜。
他改吻住她的耳朵,舌頭纏著她的耳垂打轉。
越汶嬙怕癢地縮起身子。周凜又拍了她一下。「小聲點,別把清清吵醒了。」
她壞笑著,對他張開雙手。「抱我。」
「賴這麼久的床,我以為你不想起來了。」只顧著跟清清玩,卻放他在外做牛做馬,這小女人真沒良心。
「你沒時間陪我,人家無聊,只好睡覺嘛!」她兩手勾住他的脖子,雙腿圈緊他的腰,像只小無尾熊一樣,被他抱著走出清清的臥房。
「現在想去哪里啊?客房?我的房間?」他雙臂一用力,托高了她的臀部,正想再吃點小豆腐,卻看見那漆黑的面膜,什麼浪漫情懷都消失了。「你的面膜已經干了,可以撕下來了吧?」
「啊!忘了,面膜敷太久會長皺紋。」她趕緊把面膜除下。「凜,你看我有沒有變白一點?」
「面膜又不是仙丹,敷一次就有效果。」他還是看她素淨的臉順眼,那種黑面膜,恐怖。
他狠狠吻上她的唇,吸吮她的下唇,又香又軟,還有那檀口里的芳津,甜蜜得教人心軟。
「才不是只敷一次,我每個星期都敷臉的。」她是窮,但她勤勞,所以她美麗。
「每星期敷?那也不便宜。」
「不用錢的。專櫃隔一段時間就要清理一次試用品,如果有剩下的,就由我進行‘人道毀滅’。」這是專櫃小姐的福利。「你要不要也來做個臉?我幫你。」
「把我的臉涂得像張飛?謝了!沒興趣。」他抱她進房間,把她扔到床上,才想要月兌下西裝喘口氣,她又把他拉過去。
越汶嬙翻身坐在周凜身上。
「面膜又不是只有黑色,還有綠色、白色、透明的,各式各樣,總能選到你喜歡的。」
「我不習慣在自己的臉上添加其他色彩。」
「那單純地做臉好了,先幫你做個深層清潔,再來個背部舒緩,包你疲勞盡除,重新變回一條活龍。」
「我曾經是一條死龍嗎?」他拉住她的手,覆到那亢奮的堅硬上。
「以前不是,但你最近太累了,看,黑眼圈都出來了。再不好好保養,小心過了五十歲,全身上下該硬的都軟了,該軟的卻全硬了。」
「什麼東西軟?什麼又變硬?」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媚笑,像極了一個準備霸王硬上弓的。
「軟嘛……」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褲襠上點了點。「明白了沒?」
他俊顏一陣紅、一陣青。「你這家伙——」他翻過身,將她壓在身下。「我應該教訓你一頓的。」但他又愛極與她調笑,每天鬧上幾分鐘,他再多的疲累也煙消雲散了。
「教訓?我喜歡。」她拉下他的臉,反覆不停地吻著。「最好是罰我在上面辛苦,你呢,躺著享受就行。」
「你說的。」見她一點頭,他隨即翻過身,背對著她。「按兩下吧!就是你剛才說的背部舒緩,是不是?」
她大眼眨了眨,還以為他春情蕩漾了,誰知是耍她。
她沒好氣地哼了聲,又忍不住笑了,小手揉著他的肩。「你太累了,要好好休息。」
「嗯嗯……」她按得他太舒服了,不小心打起瞌睡。
她唇角掛著笑。能夠幫他,她很開心。
她也不吵他,由著他睡,不過五分鐘,他已經開始打呼。
她放輕手腳從他身上下來,拎了條涼被替他蓋上。
幫他塞好被角的時候,她的手踫到他的西裝口袋,一個四方形的絨布盒掉出來。
越汶嬙瞪大了眼。「這是……」
她顫抖著手撿起盒子,打開,一抹閃光耀過雙眼。那是一只鑽石戒指。
她生日時他說過,先送她一枚黃金小戒,過些日子,他還會準備鑽戒跟她求婚。時間到了嗎?
但她還不想結婚啊!背負這麼大筆債務嫁人,等于拖累對方。